第二十二章:预则立114(2 / 2)

西门康得位不正,必然心虚,不敢重用兄侄旧人。都童和高句武士们背景干净,武艺高强,他定会用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阿诺伸臂将她搂进怀里,哽咽难言:我因样貌自卑,她以智慧开解;我在阵前抗击突厥,她在后方分化强敌;龙卫府遭遇大难,她救出阿晟和表嫂;如今,又做出这种种安排,对我不离不弃。

闭上眼睛,脑中闪过漠北的狂风暴雪,尸山血海;敲响紫金大钟时的激愤绝望,痛彻心肺;地牢里深暗冰冷,幻觉中鬼魔狰狞,奇毒侵害时凌迟般的折磨,更有生命信念的倒塌,无法承受的内心挣扎。

曾经人鬼不如地存在,拚尽最后的意志,不曾死去,不曾疯狂,只因大兄和亲人们的冤屈一定要昭雪;只因怀里这人,她擎着灯烛,在地狱之门,温柔地照亮他,抚慰他。

千年前的男子,从未听过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向上的诗句,也从不试图从他人的诗歌,寻找自己的诗意,却在心灵的深处,刻下了这一份恩情。

且,这份恩情,重如山,深似海,一个轻飘飘的谢字,他说不出口。

嘴唇开合数次,方才低沉缓慢地说:“阿禧心思灵敏,行事周密,赫连朝的朗朗清天,他一定能见到。”

苏容若凝视着他投向虚空大海般深沉的眼睛,暗问自已:他活着是要荡平天下风云,建立太平盛世,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她在追寻生命意义的同时,有人在追寻惨案的线索。

“白玉香枕,珍珠帘帷,水晶烛台,花梨书案,描金云屏,阿珠,你这处的布置,比我娘亲的公主府还要华丽奢侈。”

穆那冲懒懒地斜躺在红木香榻,胸膛半裸,架起长腿,望着对面的美人,笑弯了一双桃花眼。

沈天珠临风立于窗前,风姿清贵,说出来的话却极为粗俗:“是么?那不妨请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来我处,试试这迎来送往的好日子。”

转过一对秋水明眸,挑衅地看向年轻的男子:“听说你爹战死云国不久,她便与侍卫偷情,暗里弄多没意趣,不如我明里挑,想与谁睡便与谁睡。”

话音未落,穆那冲勃然变色,一跃而起,扼住少女细长的脖子,怒骂:“你他娘的作贱我,我忍,但骂我阿娘,老子我不忍。”

少女说不出话来,只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眼中似乎射出无数的毒箭。

穆那冲见她脸色渐渐泛青,放开手,目色阴寒地警告:“再骂,拚着阿珏的仇不报,我也弄死你。”

他将话说得声色俱厉,心里却暗暗焦躁:雪豹惨案过去两年有余,他找各种借口,明里暗里地在宫里溜达,却不曾见到或听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沈玄微曾查过现场,他必定知晓些什么。带着这个想法,当沈天珠被充到珠华楼为官妓,他装出一副风流浪子的模样,以重金包养了她。

谁知这妮子刚烈无比,大半年过去,他用尽手段,她就是,绝不配合。

注: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向上(TheEternalFeminineDrawsUsOnward),来自歌德的《浮世德》。浮世德是西方文学中一个重要角色,多名作家写过他,以探讨诸如追求知识,守护灵魂,社会责任,自我实现和救赎等话题。有兴趣的亲亲们可以自己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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