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破阵子118(1 / 2)

“我来南国半年,徐万里怕早就知晓。他等上这许久,想来一是要看我疗毒效果,二是要试探朝中动向,今日,不过找着借口来摸底罢。”

阿诺同意苏容若的判断,瞧她目中忧色,安慰道:“年初血雨腥风,朝野震荡,皇帝本就无意杀我,又需平息事态,不会因我逃亡再起风波。”

浮冰似的新月升在树梢,暮风吹得女子的衣袂飘飘欲举,也吹起她面上淡淡笑意:“他们下次再来,我也试试身手?”

阿诺瞟过她头上镂花点翠的银钗,摇头否定:“他们已败在我手里,下次再来,定来软的,你一个女郎,与我对练即可。”

“还晓得我是女郎啊?”苏容若靠近他半步,挑起眉头打趣,一双明眸,在顾盼间秋波流转,泛起丝丝朦胧的水光。

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清丽皎美,笔墨难描,她的气息,芬芳馥郁,轻柔香甜,男子的心脏,无法抑制地收缩。

呼吸仿佛也在刹那停止,垂下眼帘,却又见那淡樱色的薄衫下,纤腰楚楚,不盈一握,他不敢停留,怆惶地跃下高台:“我身上脏,先去换衣。”

徐万里来得比预料的更早,次日晨时,他便领着一队武弁铠甲的兵士到访,阿诺带着纳什,在花厅接待了他。

苏容若独坐高台,斟上一杯葡萄酒,闻得片刻,饮下两口,再将空气吸入嘴里,细细地体会它的芳香度。

视线落在那开着千百点艳丽红花,如泼似溅的木棉树,喃喃低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的私心,囚不住他的。良久,她长叹口气,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唤来苏原,吩咐他去为阿诺收拾行装,看对方神情迷惑,解释:“他就要去徐万里的军队了,那才是他的天高海阔。”

而她只想在这花开的庭前,看云舒云卷,呼吸草木的清苦,或香甜。

果然,送走徐万里等人,阿诺跃上高台,眼里带着破茧重生般的光亮,嘴里却道:“你若不喜欢,我可等些时日才走。”

苏容若看向山坡悠悠旋逐的流水:“剑鸣匣中,期之以声,我自己不愿被人约束,又岂会阻拦于你?”

“他授我中郎将位,统领一万将士。”阿诺对上女子若有所思的眼神,没有隐瞒:“南疆久无战事,军中懈怠,说是急需治练。”

世界在悄无声息地崩塌,每一个人,都在尽力护卫自己的那方天地。男子迟疑片刻,问:“你不想回家,可愿去吉安镇?离军营近些,我也放心。”

苏容若摇头:“我就住在此地,有汤轩和苏原,无妨。”她不是菟丝草,不愿时时依附男人而生。

阿诺见她坚决,只好妥协,却坚持留下纳什,带着苏原去得军营,并很快在军中树立起了威信。

一晃便是大年二十九,这日天色微阴,苏容若正让人清扫庭院,准备过年,两个军士装扮的人匆匆来报,说阿诺的旧疾发作,需要解药。

苏容若神情微变,谷敏曾说天鹤毒性绵长,不易根治,他果然复发,连忙找出解药,吩咐汤轩和苏青几句,和纳什牵马匆匆地走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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