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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死了不少人。”宴道将工具搬了出来继续研制烟花,是不是与旁边的马科休斯和归终聊上几句。

“地中之盐的战事已经让城里有些人心惶惶了,总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噜噜噜!”别这么说,肯定是你没吃饱!

马科休斯不喜欢灾祸,也不喜欢别人说些丧气的话,这些年就算宴道说一些自暴自弃的话都会被他甩两巴掌。

宴道勾起唇笑了笑,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院中竹叶簌簌随风落下,带着几分萧瑟。

傍晚,宴道坐在院中,披着外衣想看天上的星辰,可惜夜空中铺满了没有边际的云,丝毫光亮都看不到。

摩拉克斯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寒凉,随着宴道的视线望着天上。

“摩拉克斯,你说……魔神战争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摩拉克斯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向天空。

魔神战争是由魔神进行厮杀,最终决出胜利者,一般来说众多魔神之中就只有一个能够以神明的姿态活下去,其他的,要么死亡,要么被封印,要么自愿舍弃魔神的身份,或者逃出提瓦特摆脱这一规则。

摩拉克斯看向宴道,也许从一开始结局就只有一种,但是天理并非无法逃离,命运也并非一层不变。

注意到了摩拉克斯的视线,宴道一只手拢了拢头发,另一只手伸向摩拉克斯,摩拉克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无论这场战争究竟有多么残酷,无论离别的号角声何时吹响,一定有一个能顾全苍生和友人的方法。

宴道的手掌温热,牢牢的握住了摩拉克斯的手。

这天晚上,摩拉克斯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他梦见宴道死了一次,然后又复活了,他身后长出了一棵巨大的日落果树,日落果腐烂之后回归泥土,而从泥土上长出的树木总有一天会结出相同晶莹的果实,一直这样循环下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某一年的第一场雪落时,宴道的烟花已经投入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了,战争也终于是彻底打响了。

一向避世的海之魔神与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眷属在沿海附近开始部署,在海水涌入村庄的那晚,星空格外明亮。

“归终呢?”宴道见到了和归终一同转移民众的若陀,但他身边并无归终的身影。

“应该在西北,和留云和歌尘几位仙人都在那边。”

听到若陀说几位仙人都在那边,宴道稍微放心了一点,至少那几位仙人都在归终身边。

千岩军带着千岩长枪和千岩古剑为民众们开路,一路南下,彻底离开了归离原,远远望去,归离集附近的海平面就像是隆起的肿包,海水远远不断的冲刷着归离集的土地。

海之魔神并未现身,但是上岸的那些魔物中有他的眷属,而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和他的妻子跋掣却已经出现在了海上。

此处并非宴道应该待的地方,他应该跟着摩拉克斯去海上。

由五夜叉带领着的丛云军在海岸附近清剿魔物,海中的妖物源源不断的爬到海岸上,夜叉骁勇善战,又有摩拉克斯经年累月的训练,已然是能独当一面的了。

奥赛尔是一只八头蛇神,而跋掣是一只三头蛇神,跋掣不仅是奥赛尔的妻子,也是他最初的拥护者,是他的眷属。

奥赛尔和摩拉克斯在原本的孤云阁附近,只是现在那片被后世成为孤云阁的地貌尚未形成。

宴道本该去对付跋掣的,但是摩拉克斯让马科休斯去了,他要跟随摩拉克斯去对付奥赛尔,至少是要将他封印。

“如果马科休斯那边顺利,应该能把跋掣吸引过了,一起封印的话也能少一些麻烦。”

远处的奥赛尔无法靠近,能看得出他很警惕周围,摩拉克斯和宴道并没有太靠近海中的奥赛尔,甚至隐匿了气息。

两人站在芦苇荡中,水已经淹没了半数的芦苇荡,为数不多的几处被两人用来藏匿身影。

宴道折下一株芦苇的絮,轻轻捏在手心揉转。

“那些死去魔神的残渣会保留他们的力量和意志,像奥赛尔这种对执政之位执念深重的魔神一定不能杀死,只能将其封印,如果稍有差池,受影响的就是千百年之后的百姓。”

摩拉克斯的声音很清润,像是玉石中的回响,宴道从不怀疑他对璃月以及璃月子民的看中,只是身为他的身边人,多少对魔神这样的情绪感到了沉重。

“也不要太小看人类啊,他们很聪明的,脆弱又坚韧,暗淡又能闪闪发光。”

他们这一路上见到了太多死去的生灵,魔神战争说白了只是魔神及其相关势力之间的角逐,受到保护的人类理应不在其中,但是神对人的爱护将他们牵入了其中。

但是没有了魔神的庇佑人类又怎么可能再这样的世界中生存,对人类来说无论有无庇佑,这份苦难终究还是会落在他们身上。

奥赛尔在海面上咆哮,远远望其几只蛇头在海面上飞舞,翻天的巨浪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

宴道将手中的芦苇扔了出去,看向远处的海面,这水与其说是要把归离集给淹了,更不如说要淹了整片璃月大地。

“宴道。”

“知道了。”

摩拉克斯走出芦苇荡,周围立起玉璋,飞身直接靠近奥赛尔,只是稍稍离地,摩拉克地的长枪便出现在手中,朝着奥赛尔的方向掷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瞬间穿透了奥赛尔的一只头。

宴道已经提前在海下投下了封印的阵法,理水出品,必是精品。

气浪掀翻了伏在摩拉克斯肩头的发丝,宴道也走出了芦苇荡,但是他并没有参与进去,奥赛尔对摩拉克斯来说并不棘手,宴道真正担心的是一直没有露面的海之魔神和消失依旧的梦之魔神。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他背后伸出放在了宴道的肩膀上,人类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温柔和缱绻。

“好久不见。”

那一瞬间,宴道简直连自己死后葬在什么地方都想好了,但是他身后的人并没有趁机对他下手。

宴道转过身抓住了那个人的手,他并没有感受到魔神的气息,而他转过身看到的那人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男人很高,至少两米左右,长相诡艳却一直笑眯眯的,那双眼睛狭长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你是谁?”

宴道松开了那人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人就是个凡人,但是对方熟稔的态度和奇怪的举动还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那人将手指抵在狭长的眼角,然后弯下腰看着宴道,那一瞬间见宴道看到了他暗紫色的瞳仁。

“我们见过的,在海里。”

“你是海之魔神?”

宴道已经打算把刀剑唤出来了,但眼前的海之魔神态度十分奇怪,他敞开了双臂,一步步的走向宴道,似乎是要任他处置。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海之魔神停下脚步,看着宴道似笑非笑。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宴道记得清楚,那些上岸的妖魔中不少都是海之魔神的势力,这位魔神虽然名气并不大,但是能够与奥赛尔八虬共同生活在这片海域,绝对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儿。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证奥赛尔被封印而已。”海之魔神并非某一方的势力,他能挑唆八虬就能糊弄奥赛尔,他能拯救个别人类就能湮灭一处部落,他是绝对的中立,他只为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行动。

宴道并不相信他,他一开始对海之魔神并不讨厌,毕竟那些被献祭的新娘确实是被他救下了养在宫殿,但是和奥赛尔一同部署发动战争的也确实是他。

“如果奥赛尔在海中,你们不也没办法吗?反正战争终究会发生,那不如我来推一把。”

海之魔神望向远处的海面,摩拉克斯的气息哪怕隔如此遥远也如此的骇人,但幸好,他的权能能够让他在如此厉害的魔神眼皮子地下不被发现。

“而且……你就不想做那个位置吗?”

一柄白金色的剑架在海之魔神的脖子上,手腕压了压,宴道只是冷哼了一声就砍了下去。

海之魔神的脖子很轻易就被宴道的刀剑砍断了,手感有些脆,但是他并没有死。

宴道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脑袋,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没动的身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对你没有恶意,为什么不相信呢?”海之魔神落在地上的那颗头依旧在笑着,脸上和头发上沾满了泥巴,即使如此那副笑容依旧如旧。

身体十分自然的蹲下把自己的头捡起来,然后按到自己的脖子上,不过海之魔神大抵是怕了宴道在给他一刀,所以很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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