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江府 180(2 / 2)

江焉阑心中动容,他默然几许,而后一伸手,将她牢牢嵌入怀中,温凉的唇轻轻磨着她的脖颈,低声道:“今日父亲母亲的忌日,我实在忍不住,想来看看。”

若星微愣,马上抬起手顺着他挺硬的脊背安抚,她察觉到肩膀微微湿润的凉意,腰身上被收紧的力道,她忍着不适,柔声道:“焉阑,焉阑……我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

他好委屈,好脆弱,像一只被遗弃的犬。

若星软软抱着他,柔软的手从他颤抖的后背一一抚过,很快,抱着她的手臂停止了颤抖,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平静。

江焉阑将她又抱得紧了紧,缓声道:“太子把我带去南钺时,将我当作义子一般尽心教养,但如若江家一直忠心于太子,为太子付出性命,太子亦信任忠臣遗子,为何还要派人守着这处宅子,我想,或许是这宅子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哪儿?”她推开他,“我们去找。”

江焉阑的目光落到那张矮案上,他牵着若星走到矮案后,用衣袖擦干净台面,拉着她的手放上去,若星一惊,台面上刻了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羽翅依稀看得出绘了金黄色,只是时过境迁,已经黯然,鸟儿下面是三道蜿蜒的水流纹样。

黄凤谓之焉,出于江淮。

“我在南钺时,想起了许多儿时的事,父亲每日教我写字,我顽劣,好在案台上刻字,父亲看了经常生气,后来有一日,不知为何,父亲突然握着我的手,刻下了这只焉……出于江淮。”

若星的手被他握着,轻轻停留在水纹上,“这里。”

两人回到庭院中,玉兰花簌簌落下,江焉阑跳入池中,手在石壁上拂过,过了一会儿,他从袖中拿出锋利的匕首,将池壁一处挖出一个深坑,伸手进去左右摸索,而后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满附泥巴的琉璃盒。

若星从袖中取出绢帕,江焉阑看到她如白玉一般的手,不舍得弄脏,径直用衣袖擦净。

打开来,里面是用蜡布密封好的两封密信。

江焉阑指尖摩挲着那封密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若星轻轻喊他,回过神来,他摸着其中一封密信,展开来。

信中只有短短几行字,是父亲准备命人送给圣上的,其间写了珩王私截盐税,结党营私外,还写了彼时还不是太子的端顼疑与西凉皇庭暗中往来,意图引狼入室。

剩下那封,便是太子与西凉皇庭往来的密信证据。

江焉阑眸色幽深如潭:“太子不是真的想救我,而是想找到这封密信,父亲儿时提起太子,也许并不是让我投奔太子,而是……在提醒我。”

上次皇苑之事,若不是江焉阑救下皇上,也许,太子的本意,是将计就计,连珩王和皇上一并除去,并嫁祸给珩王,一如当年,利用珩王除掉江家。

若星静静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太子本就想让你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刀,所以才会让徐将军培养你为义子,或许日后,他会胁迫你做出更可怕的事,决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一日还在,太子的野心一日不会灭。

江焉阑手握兵权,定然是要被太子利用谋反的。

他垂着眸,闷声在她耳边说:“他会伤害你。”

若星轻轻一笑,如同春夜喜雨,洗净愁苦:“你信吗?我胆大妄为,睚眦必报,惹了我的人可没好下场。”

他信,但他也怕……如果失去她,他会活不下去。

“我保证,会保护好自己。”若星用温热的掌心触碰他的寒凉的脸,手指掠过他肩上的玉兰花,将他轻轻压下,然后,在他唇边一吻。

“不要害怕,焉阑,我的金笼子已经打开了,去做你要做的事,然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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