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赤獠老魔（27，九月）（102）102（2 / 2）

萧宪义突然显得有些落寞，但这神情在他铁一般坚毅的脸上转瞬即逝，他的眼睛远眺天边，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算上前几个月的两年后，那处无名山洞终于显出了一点动静。

大部分伤势都已痊愈，除了萧宪义最后一击正中了客尽凡的后背，那里始终传来阵阵刺痛无法消去。除了这些，当客尽凡睁开眼时，他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血阴。

一切好像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一切又好像原本就是如此。

石头变成尸体，树枝变成四肢，溪水变成血水。客尽凡如同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山间，脚下运转神通，面具四下探视，神识展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直到一个不起眼的山村映入眼帘……

人声嘈杂，血气缭绕。

男的女的混作一团一边哀嚎着一边拼了命地向村外逃去，但他们有的被肢解的胳膊腿绊倒在地，有的则是被血刃半路收下了性命。

“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得多远！”

马二毛手中血刃随心而动，所过之处便是将那些村民大卸八块。他感受着自己筑基初期的修为，内心狂热，却又突然变得沮丧，血刃的速度也慢了几分。

要是两年前没有去那个该死的贪血传承，或许自己还能修成筑基初期，而大哥……或许也还能活着吧。这天杀的萧宪义！

“二哥，好像来人了！”

马三无突然一声惊呼将马二毛拉回现实，两人看见村外一团黑影逼来，对方气息毫不收敛，感受到那更加凝实的初期修为，马二毛二话不说，拎起马三无就要逃离此地。

“就这么走了，这么多血气还没收上呢……”

“命都没有了还收个屁啊！”

两人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而客尽凡并没有追赶两人。只是走进了村子，也吸引到了周围尚且活命村民的注意。他们一见原本要取人性命的两人逃离，以为这黑袍人是个大救星，便急忙喊道：

“多谢仙师大人救命之恩！”

“仙师大人！仙师大人俺们一家老小……”

那壮汉刚想附和着大伙答谢，回头一看自己老小早已横尸血流，便又哭得大声起来。那些村民大都是跪着，将客尽凡拱卫在中间。

而客尽凡呢？

他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眼前血阴当场碎裂，贪血幻象带来的嗜血狂热早已消散。但他看着这些人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他们躲藏在阴影中，寄生在腐烂上，贪饮渴求着修士的开恩与放过——他们是蘑菇。

客尽凡的面具没有变化，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无悲无喜地走过跪倒在地的蘑菇们，走过这些和家人团聚的蘑菇们。

他将贪血残功和贪血术一齐运转起来，吸收着那些血气，滋养着自己的修为与经脉。

贪血幻象想将修行者视人命如敝履，肆意贪杀血肉，增进修为，可在客尽凡眼中，所谓人不过是阴影中的蘑菇，凡人如此，魔修如此，正道如此，他亦如此。

所谓幻象，不攻自破。

就在这时，他的后背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发出了耀眼的金光！还没等客尽凡反应过来，天边就出现了一道金芒——萧宪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