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击鼓鸣冤（二）（1 / 2）

“干嘛？干你丫的！听响呗，她能敲得，俺就敲得。”谢老竿的话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贺班头与谢老竿两个是半熟脸，谢老竿去年因在相国寺市场骚扰妇女，被贺班头带到开封府收拾了一顿。前不久，贺班头在小巷里遇到谢老竿、赵黑皮几个无赖，吃了点小亏。这会儿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儿还容得他人撒野，他跨步上前，抡圆了胳膊，给了谢老竿一个响亮的耳光。

谢老竿皮糙肉厚，力气很大，挨了一巴掌没咋的。贺班头找回点面子正自得意，冷不防被谢老竿伸手揪住胸前衣襟，贺班头本能的向后退想挣脱出来，被谢老竿往怀里一带，就在这一退一拉之间，贺班头已经失去重心。谢老竿左腿跨前一步，右腿已伸到贺班头腿后，借力使力，右手随着身体动作向前用力一推。

这一招俗称叫“脚别子”，主要是两种腿上功夫，一种是用自己的腿别住对方的腿，就像谢老竿刚用过的那样。一种是更隐蔽更迅捷的招数，用自己的脚勾对方的脚后跟，动作小不容易被对方觉察。谢老竿得空就练，用得极熟。就凭这一招，他就在城南地痞无赖圈子里占了一席之地，时常自吹自擂，说咱家这两下子是无师自通，程咬金三板斧，管用好使，立竿见影。

贺班头站立不住，蹬蹬蹬连退几步，身子向后倾去，站在旁边的赵黑皮早有准备，趁机使了个阴招，一肘撞向贺班头肋骨，贺班头身子斜飞出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跟着是“咚咚”、“噗”、“轰隆”一连串声响，贺班头后脑勺撞到鼓上，“嘭嘭”两声鼓响，力气之大竟将鼓面撞破一个窟窿，半个脑袋钻进鼓里，鼓架子也散了，人和鼓一起摔倒在地。这回的响动闹大了，引得这群无赖齐声喝釆。

开封府大门外的叫好声和起哄声，惊动了刚刚登上大堂的新任知府，他眉头一皱，恼怒地问：“什么人在外喧哗？”

早有差役跑进来报告，“大人大人，不好啦，有人将登闻鼓打破了！”

“啊？”知府闻听，脸立刻沉了下来，登闻鼓是朝廷的脸面，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到开封府来寻衅滋事？

当谢老竿和赵黑皮二人被带上开封府大堂时，知府早已听差役讲了情况，他吩咐将先进来的女子带到一旁，一会儿再问话。

差役立即将谢老竿和赵黑皮按在堂下跪好。谢老竿狡诈得很，知道先受审没好果子吃，他嚷道：“为什么要先审俺，俺懂得有个先来后到，她在先俺效仿，她主俺从，要审先审她，同罪同罚，俺要和她同等受罚，大人总不能因为她是漂亮女人就留在后面轻判她吧？”

他在女人二字前面故意加上“漂亮”两个字，敲打知府判案时别轻重不同、有偏有向。他想得挺好，对一个女子，知府肯定不会下狠手，多半是轻判；就算公事公办，按律判了杖刑，女人能扛下，自己皮糙肉厚的，挨顿揍也就是挠挠痒痒。

知府冷笑一声，说：“本府不会因为你是男的就重判，也不会因为她是女的就轻判，你们击鼓的性质不同。女子来开封府申诉，合情合理，无可指摘，本府还要听她详细诉来，倘使她是无理取闹，必然严惩。你二人则是光天化日之下故意聚众闹事，是现行，就要速审速判，如今案情清清楚楚，开封百姓看得明白，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老实交代！”

不用怎么审，知府便判决按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之罪，吩咐将两人分别责打二十脊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