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49(2 / 2)

  弗立维挥了挥魔杖,每个人的面前多了一个装满水的银杯。这节课的内容是把清水变成酒,弗立维爬上讲台后的课本山,用尖细的声音讲解这个咒语的原理,有一两个拉文克劳举起胳膊。娜塔莉不安地抿着嘴,弗立维的嗓音对于她而言只是尖锐的杂音,她不断回放着简那天开枪的动作。拉开保险栓,扣动板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是碎裂的金属镜片,灼人的火药味…

  “谢谢你,娜塔莉。”伊丽莎白凑近她的耳畔,“我想我需要它。”

  娜塔莉点点头。弗立维要求所有人拿起魔杖实践,娜塔莉却感到杖尖茫然的无力感。一周后,那把被保养得闪着鎏光的武器被悄悄带进了塞尔温庄园。

  娜塔莉·安东妮娜·沃佳诺娃几乎要被网纱、丝带和鲜花淹没在莫斯科了。巫师联合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舞会在金碧辉煌的俄国魔法部召开。

  娜塔莉不得不承认阿纳托利的又一次正确,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她穿着再雅致不过的黑裙子,和世界各地的青年才俊翩翩起舞。先是华尔兹、卡德里尔舞,接着是玛祖卡舞、波尔多舞…最后他们只是随着破碎嘶哑的摇滚乐随意发挥。

  娜塔莉已经数不清她避开了多少裙摆和蕾丝,羽毛和鲜花。无数次转圈时,她的裙摆像一只大蝴蝶反复盖到别人腿上。娜塔莉红着脸咯咯地笑,用英语或者俄语磕磕绊绊地道歉,顺便接受下一轮舞蹈的邀约。

  舞会已经进行到一半有余了,娜塔莉倒在小会客厅的安乐椅上。一个摩纳哥外交官正用法语向她介绍北非养殖的长吻龙。他把一只火龙的模型放在她的掌心,娜塔莉试图集中注意力,盯着火龙长而宽的嘴与浅绿色的鳞片。

  “Splendid. I think.”她早就学会了英国式的敷衍。身着燕尾服的男人收起长吻龙,礼貌地邀请跳舞。

  她遗憾地撩开裙摆,展示她银色的高跟鞋和纤细修长的小腿——即使这和她声称疲惫的推辞没有丝毫关系。

  外交官殷勤地吻过她手背就离开了。娜塔莉在半空中招招手,一只会飞的香槟杯像蜜蜂一样围了过来。

  她举起杯子润了润喉咙。眯着眼睛观察会客厅,白石膏的雕花外被包裹了一层铂金装饰。她扬起头颅就能看到满天花板的水银镜,一个穿着黑裙的少女正眼神迷离地注视着自己。

  浓烈的烟草味迅速弥漫在整间屋子。她顺着气味望过去,七八个男女正聚在一起交谈。她很快就捕捉到了阿纳托利的金发和灰色礼服。

  他侧过身用魔杖给一个女人点了烟。那个女人身着一件蓝丝绒料子的敞胸长裙,露出丰满的肩膀和胸脯。阿纳托利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她艳丽的红唇夸张地打开又闭合,像某种黑湖里的鱼类。

  娜塔莉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们。阿纳托利依旧在掌控全场,有趣的是那个女人。有趣的是她脸上兴奋而陶醉的光辉,那种微醺的眼神和闪亮夺目的笑容。

  爱情真是个令人头痛的东西。幸好成年人能分清爱情和婚姻,甚至学会了用性来偿还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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