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满庭芳26（1 / 2）

面对这气势席卷天地间的一剑，那些对大师姐心生希望的修士又开始了怀疑与低迷。此时天地间的雷云气象，真仿佛到了终末之时。

“你的剑心无可匹敌，剑术也臻至化境，只可惜我这么大的代价，你又会怎么应对？”

强大剑气带来的负荷，即使是那剑修，都开始难以支撑，剑在颤抖，眼中满是血丝。

小石兰他俩没敢继续助威，这一剑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实力。一时间这断魂山上被一片阴暗与寂静笼罩。大师姐的声音流入寂静：

“我真不理解。修行是求长生，怎么都喜欢走短命的路子。”

“无非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句话也无非是止于至善。如果止了，还能叫至善吗？”

“这个问题还是交给你们活着的人自己回答吧。”

话语还在山间回响，那道通天剑气便开始缓缓劈下，那剑修吐出一口血，剑气一震。不过他很快就再次作势，催动巨剑劈下。剑气所过之处划开云层，搅乱漩涡，雷电在剑刃上隐现攀爬。不多时血色剑刃斩开云层，向下方大势压来。同时天宇间的风云接地阴，罡风猛烈，破风之声在天地间锐利回响。

大师姐此时也只能开始操作，一舞剑器暮成雪，满地落花随风高舞，在她周身徜徉。无数桃花在空中急剧聚势，在大师姐面前受剑心感召，形成一道剑气化成的大剑。与那剑修的通天剑气相比，这柄桃花剑却算不得什么。

“你不知道，我们桃花山上的桃花，都是很有灵性的。既然这些花都是我们自个山头庭院里的，那这一剑，我叫它：满庭芳。”

桃花剑刃扶摇而上，在高空与那道通天剑气相击，一时间天地间电闪雷鸣，雷光在四面八方劈下群山，有如天发杀机，龙蛇起陆。所有人在大阵的保护下，蜷缩在地紧紧相依偎。阵外只有大师姐与那剑修在天地间对上那通天裂地的一剑。

一阵天地激荡过后，云层散尽，如雨过天晴，阳光如剑自云层中射下几道光。被拦腰斩开的断魂山上，被刮来无数山间的硕大树木与鸟兽，满地狼藉。众人都慢慢睁眼起身，看向那边的开阔之处。那里，一位女子持剑，一名男子重伤跪地。

大师姐略显憔悴，嘴唇有点发白，头发也乱了。她嘴角流着血，横剑站在披头散发的剑修身前。那剑修已经没了反击能力，这一剑强行催动，经脉承受不住如此灵气，已是尽断。他的剑道根基也因此支离破碎，再没了持剑的可能。

他咳出一口血滴在地上，不在乎满嘴的血腥味，嘶哑地说：

“我真没想到，这都杀不死你。我这是招惹到了个什么怪物……”

“你既然选择了弱肉强食的道，那你肆意杀人时，就该想到你也会被杀。”

“你以为我有得选？在人族的文明中便不是弱肉强食？在那些仙门百家里，得来的宝物由强者来分割，制定的规则由强者来解释，努力的成败由强者来评定。这不是吃人？”

那剑修如发狂一般，用突兀的眼珠盯紧大师姐。他的话语传在许多人耳中，竟让人产生了怜悯。他们也确实是这样的受害者。

“所以你觉得所谓的人道规则，只是用来安抚人们，教化人们，制造出一个道德秩序的神话？而因为这个神话，人们就心安理得地相信，世界终会有这样的可能出现。为此人们就安然坐在原位，不再对这原本弱肉强食的自然大道有他本该有的见识，相信这世上会有个遥远的救世主来决定事实。所以他不去用那规则争夺，仅仅遵守自己的道德本分？”

“不过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现在我争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