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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虞念清刚刚转醒,脸色煞白,润湿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王氏,“您认为我应该在什么地方?”

王氏反应过来,整个人强撑着站起来,就要冲上前去打人,“是你对不对,是你将维荀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好毒的心思啊!”

初六在前面拦着,她挥了几次拳最后全部落空,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你怎么下得了狠手啊!”

王氏一开始就知道王维荀的谋划,等虞念清离席之后她就一直在估摸着时间,就准备到时候带着几个人去见证“奸情”,让虞念清不得不嫁。

可中途发生一件事,魏国公府的丫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拿热水往过路的虞晴明身上泼去。虞晴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就和人吵了起来,场面很是难看,闹到两家大人包括王家的人都不得不出面。

她因为的要帮着处理这件事一时被绊住了脚步,等再带着人去后面的厢房时,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王维荀被脱光了衣服大喇喇地躺在地上,下面的地方被刀划成稀巴烂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有胆小的夫人直接受了惊吓晕了过去,林氏一把扑到前面去抱住自家的儿子哭了出来。

王氏脑子嗡嗡直响,僵硬地朝着周围看去,压根就没有看见虞念清的影子,就是连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恍恍惚惚跟着嫂子一起,请大夫来察看,然后得知一个噩耗。王维荀虽然这条命被保住了,但是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人道。不仅如此,他应当是之前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旁人不知道,王氏还能不知道吗,肯定是虞念清这个贱人做出的事。这个小贱人中了合欢散,也不知道是和哪个野男人掺和在一起,反过来害了她忠厚老实的子侄。

“你以为这件事情这么就算了!”王氏眼中都是沁着血,“虞念清,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确实长着,是人还是鬼终究会浮出水面,您说是不是。”虞念清目光毫不避讳地看了过去。

王氏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极为幽怨,“是啊,那就要看看是愿意做人还是愿意做鬼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才带着一群人离开。

原本的的拥挤的屋子里突然空了大半,虞念清便再也强撑不了,身子往下一软差点倒了下去。初六手疾眼快地扶了她一把,小声说:“姑娘,当心。”

刚醒来时,盈月就将刚刚梁知舟来过的事说了一遍,包括梁知舟点名让初六守在门外的事。她看向初六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打量,态度疏离,“梁知舟让你过来了?”

“梁公子说,让小人以后都跟着您。”初六脸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姑娘不必顾忌太多,这身边的人好用就顺手用着,觉得不好用就放着,谁也不能勉强您。梁公子也是看小人有点武功在身,才让小人来这边听姑娘用的。”

她觉得面前的丫鬟还是挺有意思的,为了立即划清界限现在都开始称呼梁知舟为梁公子。不过她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她点了点头,先让她直接下去休息。

盈月立即张罗着,让小厨房送来一些好克化的食物,看着自家姑娘用了小半碗之后,才面带犹豫地问:“姑娘和梁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小姑娘垂着眼眸,在烛火之下,侧脸精致的柔弱,透着几分易碎的美。

盈月忍不住又说了两句,“之前他是直接闯进来了,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看见。若是被发现,少不得要传出一些不好……”

“我知道的。”虞念清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面说。

她看向盈月,抿抿唇,湿亮的眸子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但是我没得选。”

也从来没有人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她所求的东西真是特别简单, 好好退亲、好好照顾娘亲,好好等着父亲回来。为此,当初在听说梁景明和楚清清私会之后, 她甚至没有想过找两个人的麻烦,只想着息事宁人。

是她不想吗?她正经喜欢过梁景明, 也暗自期待过两个人的日后的生活,哪里能真的没有任何怨恨。倘若不是杨氏和她那些所谓的亲人将她逼到了这么一步,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么一步。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点好笑。每次在她认为, 那些亲人做出的事已经无耻到极点,不能更近一步的时候, 就会有一个跳出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 她们的底线还能够更低一点。

以至于反应过来王氏伙同自己的侄子要给她下□□, 然后彻底毁了她清白的时候, 她都没有丝毫的意外。

只是不明白的,王氏本身就是妇人, 也有女儿和孙女, 怎么就能想得出这样的招数来对付她。

若是当时梁知舟没有路过,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她努力想要甩开脑子里的念头,又忍不住想到了和梁知舟发生的一些事。她一开始还是有些理智的, 知道是被男人带到一座院落里,然后缠了上去。后面发生的事虽然记得模模糊糊,但多少还是有些意识。

以至于她现在对某些印象格外深刻。

比方说梁知舟的鼻梁很是高挺,唇瓣看上去薄削却意外地很是柔软。又比方说,梁知舟的手很是好看, 纤长却不是软弱无力, 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茧, 能够轻易地将肤色从粉色剐蹭成深红。

她拽着旁边的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为成亲之前同人发生过这样的事,这同她自小接受到的教导完全不是一回事,甚至说是极为出格。

她想,她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想再看见梁知舟。

可才生出这样的想法,就听见窗户那边传来一丝动静,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应当是梁知舟。

她突然紧张起来,左手不由紧攥起来,却没有出声,装作自己已经睡着。

被蒙上眼睛之后,其他感觉反而会被无限放大。她能感觉到男人走到床边,驻足了一会儿之后,就直接离开。

她是听着窗户再次被关上的声音才长舒一口气,将枕头放到一边去,才睁开眼,就看见本该离去的男人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她没反应过来,直接问了出来。

后来想了想,问得这么直白可能不大合适,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我刚刚已经睡了,是听见有动静,才突然醒过来。”

“我知道。”梁知舟应了一声,看向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疼吗?何大夫又重新配了药,说是能去除疤痕,等好了之后就完全看不出来。等明日我再过来,到时候替你换药。”

她想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将药物拿过来,她这里多的是能帮忙换药的丫鬟,又听见男人开了口,“应该再过半个月的时间,我便会去幽州。到时候若是你需要人帮忙做什么事,可直接告诉初六,又或者递给消息给如意坊的人,那边的管事会帮你办好。”

“怎么这么快?”她也没有听说皇帝要在幽州境内修建道馆的事。

“快了,我打算提前去,看能不能有你父亲的下落。”

若是按照上辈子的进程,虞平生要等两年之后才会重新回到京城。在这两年里都发生了什么应该只有皇上知道,但是他拿出的证据直接锤死了幽州境内上行下效,所贪之巨令人骇闻。

既然知道虞平生的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他自然不想等待那么长时间,想要提前将人找回来。

“等你父亲回来之后,我们就先定亲。”梁知舟说了说自己的打算,“后面再挑挑看,你有没有喜欢的日子,选一个你喜欢的我们再成亲。”

这是第二次听男人提起。

第一次还是她走投无路求上梁知舟时,他说要找人帮忙处理内宅之事顺便提出的。两个人在那时候甚至约定好,等到时候事情解决若是有人反悔,便自动和离,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她其实很喜欢明明白白将代价和筹码的放在交易桌上的模式,但梁知舟这次的的提出来明显又不是一回事。她隐约能够感觉到梁知舟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儿特殊,好像能够勉强称之为喜欢。

但是他们之间是最不该有喜欢这种东西啊。

她借着微光,怵惕地用的余光去看男人的表情,慢慢吞吞说:“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毁约的。等父亲回来之后,随便挑一个好日子就成。”

男人看过来。

黑夜之中只能勉强看出他挺阔的身形,可她仍旧能够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炙热目光。有一瞬间她觉得有一丝丝的歉疚,但是很快又明白过来,合作当中歉疚是最不该有的东西。

“呵。”男人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我记得的。”

虞念清当做自己没有听明白,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幽州。”

梁知舟没怎么想,就拒绝了,“幽州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一着不慎发生什么乱子都有可能。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经常写信过来告知你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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