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清晨死斗22(2 / 2)

头顶的天空,不再是深沉的黑暗,而是泛着些许蓝色。那蓝色如同淡淡的墨水,慢慢地从身后的天空中晕染开来。

凌晨的海风轻轻拂过,带起他单薄衬衣的衣角轻轻飘动。

阿方索打了个哆嗦,双手抱臂瑟缩着。

天快亮了。

安沐媞从天空中滑翔而下,翅膀轻轻扑腾着,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下一刻,她的身形突然摇晃起来,如同一片失去控制的落叶,摔到了阿方索的身旁。

阿方索连忙撑起身体,半跪在地上,将安沐媞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安沐媞,受伤啦?”

她的左臂被碎片刮得满是伤痕,灰白的羽毛上结着一块血污。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那道长长的伤疤却仍旧清晰可见。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脑子里满是那道泛着青光的身影,不禁脱口说道:“少爷,有一个好厉害的家伙,把那头巨兽打得还不了手呢。”

阿方索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疼么?辛苦你啦。”

安沐媞摇了摇脑袋,辫子上的小木牌咔哒作响。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耷拉在她肩膀上的眼镜蛇,蹭了蹭阿方索的手,似乎在表达歉意。

“抱歉,少爷。没办法带你飞走了。”

只不过,安沐媞肩上的眼睛蛇很快就抬起头来,警惕地看向大厅内。

在阿方索的身后,灯光昏暗而摇曳,投射在残破的墙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满身金饰品的向导、穿着布鲁族酋长服饰的布鲁族族长和酋长夫人,三人被绿油油的钞票掩埋在大厅中间的沙发池内。

他们仰面倒在沙发上,喉咙处被残忍地割开,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从这些致命的伤口中缓缓流出,像一条条红色的溪流,沿着他们的脖颈流淌,浸湿了身下的钞票。那些原本鲜艳的纸币此刻已被鲜血染红,一片狼藉。

通往电梯的走廊大门缓缓被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厌兽加尔卡从里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高大而威猛。

加尔卡扫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阿方索和安沐媞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是你选的墓地?”加尔卡玩味地看向两人,“这里叫什么名字来着?”

“见笑了,这就是E病房。”阿方索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伸手将衬衣的领子扯松。

“E病房......能治什么病?”加尔卡眯着眼睛,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

“哈哈哈,什么病都治。”阿方索哈哈大笑。

“死人也能治活?”加尔卡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紧接着,加尔卡开始一步步走向前,他的浑身骨头开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挣脱束缚。

“加尔卡,等等!”

阿方索连忙伸手叫停,他指着大厅中央的三具遗体,说道:“有段关于加尔卡这个名字的故事,你想听听吗?”

加尔卡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并没有完全停下来,只是侧过头,用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冷冷地盯着阿方索。

“可以说,说完死。”加尔卡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带着一丝不耐烦。

阿方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活动了一下腿脚,似乎终于自愈了。

“布鲁部落,一个以力量和繁衍为尊的族群。”

他指着沙发池里的唯一一位女性,惋惜地说道:“加尔卡的母亲,布鲁部落的酋长夫人。前后怀了三次孕,但全部流产。对于部落来说,无法生育就意味着,歧视和排斥。哪怕是酋长夫人的身份,也不例外。”

他将手指移向向导,继续说道:“向导,也就是酋长夫人的兄长。在某次外出捕猎时,遇到了一个带着幼婴迁徙的家庭。那个家庭,因为孩子生病,给我们基金会的巡逻营地送去了一只羚羊,希望能换取一些医疗援助。然而,向导为了维护他妹妹的声誉,也为了与基金会搭上关系,他选择了......”

“杀人,夺子。”阿方索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忆那段往事,然后继续说道:“他没有料想到,当时抱着幼婴的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这件事直到几年前,向导给基金会的人做翻译时,去到了加尔卡亲生父母所在的部落,这才被他发现。”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加尔卡,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为了避免东窗事发,向导捏造了两个部落之间的冲突,挑起了两个部落的仇恨,并引导酋长带领族人推平了那个部落。”

“幼婴后来被取名为加尔卡。也就是说,你所尊敬的酋长夫人不是你亲生母亲。在内莉那个部落里,内莉的亲生母亲,也是你的生母。”

“再后来,是一笔交易。一笔由你的父亲,布鲁部落的酋长大人主动提起的交易。”

阿方索摇了摇头,嘲讽地笑道:“我原先并不对你们这边抱有期待,以为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你们俩融入进去,他们不会同意将你们俩卖...送走。可没想到,仅仅是给向导的一个小小暗示,就让酋长大人非常果断的将你们俩,甚至将整个部落打包送走。”

说完,阿方索将金色的头发捋到脑后,稍稍活动了一下脖子。

厌兽加尔卡停了下来,蹲在沙发池的边上,抓起了一把钞票,满不在乎地问道:“就这些轻飘飘的东西,能买到什么?”

“就这一池子,可能还不够买一套房。至于为什么是一池,嘿嘿,面值可大可小。”

“但对于酋长来说,一池钞票,可以换一个部落。而你们俩,只是生意的添头。”

随着阿方索的话语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厌兽加尔卡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将钞票抛向空中,往阿方索看过去,极其讽刺的面额在他们两人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视线对上的刹那,加尔卡瞬间发起攻击,他身体一跃而起,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扑向阿方索。

阿方索反应迅速,借着安沐媞向前释放的焰浪,向墙边翻滚。

安沐媞的脚爪深深抓入地板当中,右臂散发着灰败的气息,迎着加尔卡挥出一记重拳。

加尔卡撞破焰浪后,被安沐媞一拳击中腹部,他身形倒退,不顾腹部受到的腐蚀影响。脚掌在地面上一点,接力腾跃而起,一爪将天花上的吊灯击碎。

紧接着,飞扑而下,身形迅疾,犹如浮光掠影一般,穿入黑幕之中。

阿方索将衬衣扯开,露出了一身匀称的肌肉。

一道道血纹从肚脐开始向全身辐射,像是一颗树,又像是触手,转眼间布满四肢。

“安沐媞,仇恨火焰!”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贴近,加尔卡的拳头犹如钢铁一般坚硬,裹挟着阵阵劲风,猛地砸来。

阿方索足尖顶住墙壁,用力一蹬,迎着加尔卡也是一拳轰出。

两者犹如高速的列车,瞬间对了一拳。竟是两者都没退让,转眼见,又是几记相互对冲,一声声脆响炸响在大厅之中。

血纹加持下,阿方索双眼血红,与这头结实的厌兽,疯狂地交换着伤势。

安沐媞看准时机,挥舞出一道焰浪,直扑加尔卡的后背。

加尔卡双腿一顿,往身后抡动右臂,将焰浪拍开,转而屈肘狠狠往阿方索脑袋砸去。

阿方索抬臂挡去,一记沉闷的响声在他的耳边炸响,他招架不住,踉跄后退,后背撞在墙壁上。

加尔卡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记鞭腿对准他的腰部横扫。

阿方索找准机会,抬腿正蹬,狠狠踢向厌兽加尔卡的下体,但却没有对加尔卡造成任何影响。

“没有?!”

阿方索猛地瞪大眼睛,没来得及躲避。鞭腿扫出一道残影,将单腿支立的阿方索重重轰落在地。

加尔卡冲到阿方索身前,杀意显现,抬起腿来重重跺下。

在这个瞬间,安沐媞全力施展自己的能力,身形犹如闪电般迅速冲向加尔卡。

加尔卡交叉双手互在胸前,坚实的鳞片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拦住了安沐媞的冲撞。红白两色在两者之间交织闪烁,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刺耳的巨响。

在僵持之下,阿方索侧身滚动,暂时脱离危险。

加尔卡看着安沐媞的眼睛,她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决心,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她的前进。

他翘起嘴角,双臂迅速翻转过来,漆黑的利爪紧紧抓住安沐媞的两条手臂。

他猛地往下一拉,力量之大几乎让安沐媞的双臂脱臼。

紧接着,加尔卡提膝撞向安沐媞的小腹,动作迅猛而精准。

安沐媞被这一击撞得腾空而起,身体失去了控制。就在她还在剧痛之中,加尔卡又是一记鞭腿,准确无误地扫向她的身体,将她撞向阿方索。

阿方索见状,眼神一凛,迅速做出反应。他伸出双臂,试图接住安沐媞的身体,减轻她的冲击力。

然而,加尔卡的力量实在太大,安沐媞像一发重炮般撞在阿方索身上,两人一起向后倒去。

加尔卡没有继续追击,他站定在原地,侧头往缺口外眺望。

淡蓝色已经蔓延至整片天空,已经快要天亮了。

他的眼神凝聚在了一道幽绿的身影上,那身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阿方索挣扎着站起来,他吐出一口血沫,身上的血纹逐渐消退。

他将眼神从缺口外转移到加尔卡的脸上,大声笑道:“加尔卡!早安!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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