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凝固的一切45（2 / 2）

“老周啊。难得喔，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家里专研你的戏法？怎么，安排你在活动的时候秀一段？”魏石坚拿起笔在胸前比划着。

“什么戏法，那叫脉术，是只有心灵才能驱使的力量，能驱恶灵斩妖邪……”周东弗摇头摆脑，嬉笑道。

魏石坚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得了吧。你那点小把戏，骗得了村里人，骗不了我这唯物主义的双眼。”

他敲了敲眼镜框，“这么晚你来这干嘛？别告诉我，你是不小心逛到这的。”

“刚下车，看到你这还开着灯就过来了，顺便借用一下电脑。”周东弗低声说道，“明天就是月尾，失踪人口网该更新了。”

“又是黄悠云的事？”魏石坚停顿了一会，仔细斟酌了一下。

“别怪我话说的重，你真的觉得他的父母还活着吗？都十年了，你每个月都来查，哪怕有一丝线索呢。更何况…”

周东弗摇了摇头，没让他接着说，“再怎么说，他也算我的徒弟。没爹娘陪着对一个孩子影响有多大，你也不是不知道。“

听了周东弗的话，魏石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对你而言，值得吗？”

他停顿了一下，望向周东弗，“我们同期的那群人，二十岁出头下来农村。人家个个都找机会回去了。你倒好，来到这三十年你干了什么？整天摆弄着……魔术？“

“不是魔术，是脉术。”周东弗眨了眨眼。“要不我给你来个符，提提精神？”

“别跟我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周东弗，以你的学识，这个小乡村不是属于你的地方。”魏石坚皱起了眉头，有些莫名恼火。

“真是抬举我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你还要我去哪？这里就是我该待的地方。”周东弗心平气和地说道，“难得被你承认，我居然还有除了身材比你好以外的优点。”

魏石坚看了周东弗一眼，同样的年纪，对方确实要比自己显得年轻多了。

“唉，算了。说了你几十年，头发都唠叨白了。”

魏石坚往身后挥了挥手，长时间伏案终究给他带来了不少负担。

“电脑在那，你自己开吧。”

周东弗点头示意了一下，他习惯了，过去这些年时不时就得被他唠叨两句。很显然，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所以显得有些过虑了。

这是工作累到怀疑自我了么，实际上，是借题说他自己吗？周东弗心想。

没再多烦扰他，周东弗起身走到电脑面前，很熟练地找到主机的位置，手指放在开机键上。

紧接着，他停住了。

也许不止他，魏石坚的毛笔也停在纸张的表面，墨水在笔触润了出来，结成了一个墨球，然后在纸面上晕染开来。

煤油灯的火焰也停滞着，凝固的火焰像一颗小树，静静地矗立在灯罩中。

亮堂堂的办公室中，离奇的事情正在发生。

除了墙上的时钟，秒针依旧在有节奏地摆动着，屋子里的一切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直到周东弗在魏石坚的目光跟随下，提起煤油灯，走出村委会的门口。

“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

周东弗将门掩上，啪嗒一声，房间内灯闪了一下，魏石坚目光有些呆滞，似乎从没有人来过，换了一张请柬再书写了起来。

门外，周东弗穿过村委会门前的小院子，沿着公路往家里走去，他的步伐有种说不出来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