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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劳烦的,你我姑侄,不必讲究那些虚礼。”

  陈韫棠含笑点头,直到回了自己休息的屋子里,她脸上的笑容才淡下来:“苏夫人果然不是个简单的。”

  刚刚话说的好听,全程带着笑脸,但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只管当做自家。

  ‘当做’,那么认真算起来,还是客人家,要她守住客人的本分,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里需有个底。

  ——嫁离京城二十三年,与陈家人许久未见。

  苏夫人嫁离京城时,陈韫棠甚至还没出生,两人目前是第一次见面,互相之间都谈不上什么亲缘情谊。

  她若是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真相,苏家也不会看在她是亲戚的面子上,对她手下留情。

  更何况在她还未回京时,就始终是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女儿,出了事也好交代。

  ——在丰州可以让佑雯表妹陪着她。

  换一种说法,就是苏佑雯会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不让她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给陈家去了信。

  便证明苏夫人这些作为都是被陈家所允许的。

  “这丰州世家的水到底有多深。”她喃喃自语。

  此时此刻,陈韫棠确实有种深陷其中的毛骨悚然感,像是踩在悬崖边,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林仕慈见她面色有些苍白,于是默不作声握住了她的手:“我不会让你溺亡在其中的。”

  陈韫棠垂眸看向两人相握的手,顿了半响,将手抽了出来,只问道:“你对苏夫人和苏家其他人了解吗?”

  “……”林仕慈看向她缓缓收回的手,默然半响,才说道:“苏夫人出身你们陈家,是你父亲陈宰辅的庶出妹妹。”

  “丰州天高皇帝远,再加上贸易繁荣,自成法律,隐隐有形成国中国的趋势。京城为了笼络丰州世家,每隔十六年两方便会联姻一次。”

  “而当初,是苏夫人自请来丰州和苏家联姻的。这么多年,将苏老爷管得服服帖帖,苏家除了她生下的两儿一女,便再没有姬妾生下孩子了,苏家权力现在也大多掌管在她手上。”

  陈韫棠听得若有所思。

  苏夫人当初嫁来丰州殷城时,估摸着也才十七八,嫁到远离京城的异乡,便意味着娘家很难为她撑腰。但她独身一人,不但在苏家,在殷城,甚至在丰州都成功立足,将苏家权利牢牢握在手上。

  不得不说,很有本事。

  “真够吓人。”陈韫棠叹气,“八百个心眼子。”

  她真不想理会这些,所谓的丰州世家不能打探的真相,她也不想去触碰,安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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