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宫宴”17(2 / 2)

白祤这才撒手。

“适闻,津河有一奇女子,白发如雪,身手了得,打过津河武行,杀过孤阁杀手,就连黑云寨也在她手中覆灭。”

男人轻轻撩拨她鬓角的秀发。

“而这位女子,现在就站在我的眼前。露笛公主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倘若是这般“奇”,倒也不意外林恩为何能够高看你一眼。”

说话之间,男人已经丈量好了白祤的身材尺寸,从她手里接过仙衣:“我来教你进宫的规矩。第一,进宫时脚步要平和,不可过快过慢;第二,除非皇上叫你,否则绝不可抬头,仰面视君,便是刺王杀驾;第三,离开皇宫时要倒退着离开,绝不可转身拿屁股对着皇上,否则便是对皇家大不敬之举。”

“行礼之时,需双膝着地,额头碰地行大礼,以表对陛下的尊敬。宫宴时,女子与皇上饮酒,需以袖蔽之,男左女右,皇上用左手遮,女子便要用右手蔽之,否则即是“不雅”,叫人看不起。”

白祤一一照做。

宫里的规矩果然严苛。严苛到什么程度呢?行礼时手要抬到多高,腿要跪到什么程度,声音要多小,处处是细节,样样都讲究。这要换了别人,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白祤却极有耐心的,完成从头到尾整套流程。这会儿就该有人来一句:“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入门宫女啦!”

“教给你的就是这些,你要牢记于心。”

说罢,公子打了个响指,两位侍女推门而入:“来啊,给白祤姑娘更衣。”

“是。”

公子将衣服放在桌上:“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一步了,我们皇宫再见。真是期待今晚的宫宴上你身着仙衣飘然登场呢。”

“哦对了。”

公子在即将关门之际,转身朝她坏坏一笑。

“在下沐秋枫。”

......林恩被安排在了皇宫偏殿里居住。

“王爷,您都来回踱步好几个钟头了。”林恩抱着胳膊,在屋子里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冬生实在看不下去他这惴惴不安的模样:“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白祤被他们带走了。”林恩咬牙切齿的说道,“鬼知道这帮家伙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白祤那个呆呆傻傻的模样,要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嗨,王爷,你还担心她?相处了这么久,您还不晓得她本事有多大?他们能欺负她?那不得脑袋被白祤拧下来,她不欺负他们就不错了!”

“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朝堂之上不是打打杀杀,无论是被他们欺负,还是白祤欺负他们,到头来对她都没好处。所以我才不想让她接触那些朝中大员啊。”

冬生笑道:“王爷,要属下说,您就认了吧。如果不是露笛公主被黑云寨掳走,白祤能去出手搭救?如果白祤没有出手搭救,皇上能传唤她入宫?这都是命啊。”

“命啊.....”林恩喃喃自语着重复着这个字眼。

“开什么玩笑。本王在沙场上七进七出,靠的从来就是一把长枪和铁打的意志,而不是什么狗屁命运。本王从不信命,否则,本王也不能活到现在。”

转眼间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撒落在宫苑之间。太监宫女们掐着时间点上了灯笼火烛,偌大的皇宫亮亮堂堂。

尤其是金龙殿,那更是珠履三千,络绎不绝。且看入席的人物,几乎都是一品到三品大元的朝中重臣以及皇亲国戚,从三品以下官员根本没资格来参加这场宫宴。

除了官员们以外,前来参加的还有不少后宫的嫔妃。以往的在后宫的日子里,这些个嫔妃真是个个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玩了命的给对手使绊子,下药,构陷,推池塘,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候你都想不明白人类怎么能对同类残忍到这种地步。

林恩百无聊赖的盘腿坐在属于他的席位上,身边的座位空空荡荡。人陆陆续续可就到齐了,她却还是没有出现。

“呦。林恩王爷也有如此魂不守舍的时候?”摇晃着的小酒杯映出一轮圆月,喝的微醺的公子笑呵呵的靠在他桌前。

林恩斜了他一眼。“沐秋枫。”他的语气重带着几分讽刺,“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惹人生厌。”

“彼此彼此。”沐秋枫一转身,轻抚过一位宫女的后颈,惹得那宫女脸色臊红。

“那位勾走你魂魄的小妖精,我可替你把过关了哦?”

林恩噌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揪住沐秋枫的衣领:“她是我的人,劝你别想着利用她对我动什么歪心思。”

“放轻松。”沐秋枫笑眯眯的,挣脱了林恩,“我可什么都没对她做哦,只是教了些进宫礼仪什么的。不得不说,你挑人的眼光可真不错,你说我怎么就碰不上这样的好姑娘呢?”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林恩冷笑起来,“全天下谁不知道你镇远王风流倜傥,碰过的女人比我吃的饭都多,就这样你还指望有人对你拿出真心?”

“真心?”沐秋枫依旧笑着。“那是什么?喂狗吃的东西吗?”

“少喝点吧。一会儿宫宴之上要是因为醉酒而在皇上面前失态,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用不着你操心。”沐秋枫说着将酒水一饮而尽。“你瞧,她这不是全须全尾的来了吗?”

秋风吹入殿堂,带着海棠的花香。耳听得环佩叮当,金龙殿的灯火映照出一袭白色的靓影。白祤款步踏入金龙殿。

她一袭纯白的羽衣,绕之以红缎,颈戴璎珞,恰到好处的胭脂水粉将她本就姣好的容颜衬托的宛如琪花玉树,脚下那是步步生莲,颔首低眉间,那是何等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当真是一抹绽放的花火,在人群之中是那般的夺人耳目,摄人心魄。

但即便如此,她的姿态依旧放的很低,双手交握在身前,显得很是谦卑。

不仅林恩看愣了神,已然落座于席间的文武百官更是看傻了眼,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白祤,魂魄仿佛都被勾走了。

这些大员,那都是吃过见过的主,什么样的绝世美色没见过?无论是中原的含雪素娥,亦或是西域的纵情烟火,哪一个不是美丽动人?哪一个不是倾城之姿?唯独白祤。不,她不一样。

在文物百官的心里,她哪里能够与凡人的容貌相提并论?与那粗俗的胭脂相比,她那雪白的秀发和白皙的眉眼,好似是天上来的仙女儿!林恩愣住了。

只是在那一瞬间,他认定自己做了一件既正确,又错误的事情——若非走这一遭,还不知猴年马月能见到这般盛装打扮的白祤。

可他又万分的懊恼,怎叫这般如天仙的她,被外人给觊觎了去。

镇远王也不由得眯缝起眼睛,吹起了口哨:“咻~白云三绕翠霞堆,十里松风到马来~不是神仙旧时见,空传灵迹至今开。”

白祤款款行礼:“白祤,见过诸位大人。”

望着那些大臣形形色色的目光,林恩的心中翻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恨不得现在就抄起麻袋扑过去把她套住,把她绑回津河。

他恨不得挖了这些大臣的眼睛,将她占为己有。

冬生招呼她:“白祤,快来这边落座!”

白祤微微颔首,在林恩身边的位置落座。她是没察觉到,那些个郡主们嫉妒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嗖嗖的往她身上扎,要是目光有实体,只怕白祤的外皮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了。

“皇上驾到!”

大太监扯着嗓子吆喝一声,只见身披龙袍的皇帝在一众太监和带刀侍卫的簇拥下款步走入金龙殿。

皇上看着比想象中还要年轻,头发留着很长,没有胡子,大约也就是三十多的模样,算得上是个年轻的皇帝了。

他的名字,“龘澍”,只有私底下几位王爷知晓。

皇上在林恩的桌前驻足脚步,一双眼睛已经瞄在了白祤身上。

林恩见状立刻起身行礼:“永安王参见圣驾!”

“不曾见过这般发色的女子。”皇上笑道,“这位便是那位“白祤”吗?”

“白祤姐姐!”露笛公主突然从皇上背后闪出来,满面笑意的扑进白祤怀中,搂着白祤就是一顿蹭脸:“我好想你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两人是什么多年来的姐妹情深呢,谁又会知道几日前露笛公主还恨她恨得要死呢。

这可把那些个后宫嫔妃给嫉妒坏了。我们盛装打扮,大献殷勤,奇珍异宝献给露笛公主无数,就是为了利用他和皇上攀上关系,她却看都不看一眼,为何却对这白发女子如此亲密?

有的嫔妃表面笑嘻嘻,心中妈卖批,恨不得立马带着侍女过去扇那白毛狐狸几百个大嘴巴。

却也有的轻呡一口茶,平静的望着露笛公主和白祤,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算计。

当然,这些白祤自是没看见的。

露笛公主搂着白祤的胳膊,赖在她身边不走了:“白祤姐姐,白祤姐姐!”

皇上笑了笑,这才在龙椅落座:“诸位爱卿平身吧,莫要冷落了这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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