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17(1 / 2)

院中酷似薛灵之人的惊呼,立刻引起院门口侍卫的警觉。

脚步声响起,显然有侍卫沿着墙外循声巡查过来,同一时间院门被敲响:“白公子,你没事罢?”

安又宁脑袋空白却当机立断,下意识抽出脚下一片黑瓦,于黑夜中投掷出去,在侍卫立刻就巡查至此处之时,立刻越墙而下,蹲身跃入院内,像一只轻巧的夜蝶。

那被投掷而出的黑瓦隐匿在夜色中,穿过廊院,向安又宁事发院墙相反的对面院墙方向,飞奔而去,片刻,就听噼啪一下,再次响起骤然碎裂之声。

院门外侍卫霎时奔声,凌乱脚步被吸引而去:“这里!快!”

安又宁静静的靠在墙角,还没松一口气,再次翻墙而逃,视线所及三丈外出现一双白色云履,被貂绒大氅微微覆着,安又宁抬头,霎时四目相对。

院内寂静,侍卫再次拍门:“公子,白公子?”

安又宁疾速拔剑抽身,在对方怔愣之时已转至其背后,抬臂,剑已至其颈下。

安又宁微微抬了抬剑身,那人被迫跟着抬了抬下颌,安又宁在他耳边话音极轻:“说话。”

这人小巧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扬声:“无事,不过是一只野猫。”

门外侍卫似乎松了一口气,嘱咐几句,外头那阵慌乱这才逐渐罢休。

安又宁又侧耳听了半晌,发现一切如常后,眼神转回来:“你不要乱叫,我收手。”

剑下之人闻言快速点了点头。

安又宁紧张的盯着手底下人的反应,慢慢将剑挪了出来。剑下之人却很是镇定,也很听话,全程十分安静。

安又宁终于彻底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直觉让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曾来过这里。

安又宁看着眼前受到惊吓复又恢复镇定的人,心下有点歉意,却始终不能以平常心相待,便努力平复声调道:“我不是有意相扰,告辞。”

“你是安又宁安公子吗?”那人却上前两步,冲立刻就要跃身而出的安又宁道。

安又宁愣了愣,回过身来。

也许是安又宁没被黑色绷带缠裹的左眼疑惑惊讶太甚,那人快速道:“我叫白亦清,我听谢大哥提起过你,我又问过伺候的小厮,知道了你的事情。我一直想去拜访你,不过我身子不好,谢大哥说我得静养,所以才一直没有出过门……”

谢大哥?

——除了谢昙怕也没别人了。

安又宁看着眼前酷似薛灵的脸,霎时被他一口一个依赖至极的“谢大哥”刺痛,抿唇打断道:“你打听我做什么?”

白亦清一愣,立刻讶然解释:“你不要误会!谢大哥说你修为高,为他办成很多事,我就只是好奇……”

安又宁的心又细细密密钝痛起来,他努力压下,只木脸看向眼前这张明艳至极酷似薛灵的脸,木然的想,谢昙将此人迎进府,果然怎么都和这张脸脱不了干系罢?

谢昙还喜欢着薛灵吗?

就那么喜欢吗?

喜欢到现在甚至都不惜找了这么一个替身。

而他不仅连替身都不配有资格,自这人入府后,谢昙甚至都不愿再来熙宁院再多看他一眼。

如今在他人口中,他也不过沦为了一个只是甚是好用的侍卫罢了。

安又宁再待不下去,攥紧手心,转身就走。

身后脚步声骤起,下一息,夜行衣的黑色腰封就被人拉住,安又宁转头,难得显露一丝恼意,却看到拉他腰封的人弱不胜衣,胸痹之症再次发作,痛苦的弯腰捂住了心口。

安又宁迟疑又烦躁的蜷了蜷小指:“你怎么了。”

白亦清却捂着心口摇了摇头。

安又宁为难的顿在原地,最后几番心里挣扎之下,还是心情复杂的搀扶着他向窗下石桌走去。

白亦清倚靠在石桌旁,却提起先前的酒壶,抖着手往口中灌酒,安又宁下意识阻拦:“都这样了,你还喝酒?”

白亦清一愣,桃花眼却轻轻笑起来,动了动紫绀的嘴唇:“是谢大哥帮我配的药酒。”

安又宁登时觉得心再次被针刺了一下,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他看着眼前这张酷似薛灵的脸,很难不想起薛灵的张狂与跋扈,黯然下又如坐针毡,终忍不住提剑站起身,手心剑柄都被攥出了汗:“我走了。”

喝过药酒后,白亦清症状明显减轻,他跟着站起身,眼神却不动声色的看了安又宁身后一眼,挽留道:“我身子弱,又出身凡人之家,还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剑,你能借我看看吗?”

安又宁蹙起了眉头。

安又宁不想借。

白亦清察言观色:“我胸痹之症愈发严重,已没有几日好活了,安公子就满足了我这个遗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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