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2（2 / 2）
“不用，咳咳，放一放，让这个味道消散一些。”特雷斯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匕首，小心翼翼地向威廉靠近。
威廉向特雷斯发出威胁的低吼，双手似爪子一般举在胸前，似乎随时准备出动。看着这令人恐惧的场景，西吉德的内心打起了退堂鼓，他本能地站进了角落，却发现自己站入了一滩尿液中，恶心得他赶忙跳出。
“我需要你的帮助，西吉德。”观察了一阵后，特雷斯开口道。
“啊？帮助，怎么帮助？”
“我需要你帮我把他控制住。”
“什么？”西吉德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确定？”
虽说西吉德是做好防护跟着特雷斯进来了，但要他去控住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生物，他的内心还是颇有抵触的。
“小心他的嘴就好，他其他的地方伤害不到我们的。”特雷斯把匕首收回腰间，“我来控住他最危险的头，你去抓住他的双手，他现在十分虚弱，对付起来不会太难的。”
“我可没看出来他哪里虚弱啊！”
“不用担心，他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困兽犹斗罢了。”特雷斯弯下了腰，寻找进攻的时机，“快过来，西吉德，你不是说你不害怕的吗？”
西吉德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被这浑浊的空气呛到干呕，扶住墙壁。紧张和恐惧感让他直冒虚汗，他看着特雷斯一步步靠近暴躁的威廉，威廉挥动他的双手，在面前乱抓，但这丝毫没有让特雷斯退缩。特雷斯小心地躲开威廉的进攻，继续寻找着控住对方脑袋的机会。
不就是头狼人么？特雷斯都不怕，我怕什么！西吉德内心这么想着，握了握自己的拳，走了上去。
西吉德两步跳到了威廉的身侧，他的出现很有效地吸引了威廉的注意。新敌人让威廉更为暴躁，他站在阴影中，向西吉德咆哮。特雷斯看准这个机会，直接冲了上去，一手抓头，一手勒喉，将威廉控住，拽出阴影。光芒让威廉十分不适，他咆哮着伸手抓向特雷斯的头，试图挠伤特雷斯。西吉德也没有犹豫，迅速出手，将威廉的双臂紧紧握住。两个人接着配合，将威廉的手反扭，把他按到了地上。
“这里有手铐！”肖尔特也进来帮忙，这位老爵士接过了西吉德的工作，毫不畏惧地将威廉的手拷上。威廉被特雷斯和西吉德压在地上，不停发出惨叫。
“下一步做什么？”
“放血！”
特雷斯抽出了自己的匕首，抓住威廉的右手，在其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滚烫的鲜血从伤口里流出，伴随着的是威廉的惨叫。
“真是可怜啊……”敲钟人站在门口说道。
“特雷斯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血液染了病，我们得把坏血放出来，让他冷静下来，才能问出东西。”
“这么说，他果然是被狼人附身了吗？”肖尔特忐忑地说道。
随着血液从手中流出，威廉慢慢地停下了挣扎，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好像是身处于冰窖中一般，呼吸也跟着放缓下来。他的嘴不再是只能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了，一些不成句的呢喃从他的嘴里冒出：
“怪，怪……”
“让他起来，西吉德。”
西吉德抓住威廉的双臂，将他从地上拉起。威廉跪在肖尔特和特雷斯的面前，在阳光底下，众人方才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头像是癫痫一般颤抖着，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满是脏污。他嘴巴半张，舌尖抵着下牙内侧，想要吐出，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流下，滴落到地面上。
“伊斯利纳在上啊，我这都看到了什么。”肖尔特一边说着，一边在胸口划了一个叉。
“威廉，醒醒！”特雷斯抬起手来，拍了拍威廉的脸，但是威廉毫无反应。
“这能成吗？”西吉德有些担忧地问道，眼睛则一直盯着威廉正在流血的伤口。
“救命……救命……”
“我操！他居然会说话了！”敲钟人在门口惊呼道。
“看着我，威廉。”特雷斯托住了威廉的脸，“你那天看到了什么？”
“狼……狼！”威廉激动地喊道，吓得肖尔特差点把剑拔出来。
“是狼袭击了你，对吗？”
“它们有主人！”威廉虚弱地大叫道，“死亡！死亡驱使着他的恶仆！它们要杀死所有人！”
威廉歇斯底里又神经兮兮的呻吟，让西吉德毛骨悚然，身体微颤。
“它们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死亡！”威廉大喊道，“无尽的死亡！”
“他的理智又被剥夺了，特雷斯先生，要不要……”
“冷静！威廉！”特雷斯抓着威廉的脸，大喊道，“告诉我，它们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你……”威廉看着特雷斯，不停地颤抖着，急促地吐息，“你，你不是它们……”
“告诉我真相，我能救你。”
威廉看着特雷斯，不停地向身体里吸气，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他们，他们有两张脸……”威廉说，“死亡披着人皮，披着人皮……”
威廉面若死灰，停下了他似呓语般的呢喃。他的头无力地昏沉到了一边，眼睛也渐渐失去了光泽，缓缓关闭。
“包扎伤口，西吉德。”特雷斯说道，他轻轻地将威廉的身体放下，前去帮西吉德的忙。
“伊斯利纳在上啊……”肖尔特用手不停地在胸口划着叉，倒退着离开了房间。他要到外面去透口气，说服自己接受这令人恐惧的现实。
“还好洛娜他们没有来，不然见到了这个，可要吓够呛。”特雷斯包好了威廉的伤，接着解开了他的手铐。他抬起头，看向西吉德，西吉德脸色煞白，双手不停颤抖着。
“你还好吗？”
“特雷斯……”西吉德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狼人真的存在……”
特雷斯看着西吉德那坚信的双眼，叹了口气。
“不，西吉德，我不这么认为。”特雷斯说，“我并不认为这是狼人所导致的结果，我曾经在伊斯利纳的东城病院见过类似的情况，患者被东城居民区的一条疯狗咬过之后，也变得如威廉一般，不久后死去。”
“但，但是，你看他这副状态，不就是狼人吗？”
“狼也是一样的状态，不是么？我们对狼人的想象，不也就是基于狼吗？”特雷斯拖着威廉的身体，将他放回了之前蜷缩在的阴影处，“结合威廉刚刚说的话，我认为，可能是一群养了疯狗的劫匪袭击了他，他被疯狗抓伤，染了病，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心有余悸的西吉德此刻惴惴不安地摆弄着他的手指，面露难色，没有多余的思维去思考特雷斯的话语。特雷斯看着自己同伴的样子，叹了口气，他走到了西吉德的身边，向他伸出了手。
“站起来吧，西吉德。肖尔特爵士还在等我们的回复呢。”
西吉德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特雷斯的手上，借助他的力量站了起来，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