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52（1 / 2）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听到凯瑟尔勋爵的名字，我那时并不清楚，这个陌生的名字，会给我的未来带来多么深远的影响。

见我对向凯瑟尔拜师学艺这件事感兴趣，洛里安便立刻行动起来，没过几天，他便帮我安排了与凯瑟尔勋爵的见面。

那是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多尔纳广场边上的咖啡馆。我孤身一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咖啡馆的二楼，他那时坐在落地窗旁的一张圆桌边，正用羽毛笔勾勒着书上的段落。西斜的太阳将他的光芒挥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暖和璀璨。他的身上，有一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气质，像是夏日成簇迷人眼的繁花，又像是俯视下深不可测的水井。我读不出他的情绪，这加重了我的紧张，我站在楼梯口，拘束地站立。

他感受到了我的到来，便抬起了头，我注意到了他胸口上别着的那铃铛一般的白色花朵，随后又注意到了他脸上那令人安心的随和笑容。

“过来坐吧，孩子。”

我没有踌躇多久，便迈着僵硬的步子来到了他的身前，坐到了他的对面。他合上了书，十指交叉支在桌上，微笑着打量着他眼前的我。可紧张而又无知的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对我的尊重。凝固了的气氛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我才用笨拙的话语将之打破。

“您好，凯瑟尔勋爵，我是特雷斯·奥尼拉，是奥尼拉家族的第三子。”

我清楚，我这是在说废话，坐在我对面的大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呢？但那时的我搜肠刮肚，也只能用这一句话来打开话题。在此之前，我的交际范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居住的那个宅邸，以至于见到了陌生人，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展示自己。

“很高兴认识你，特雷斯。”凯瑟尔的嘴角并没有因此落下，“我是凯瑟尔·克瑞斯玛，克瑞斯玛家族的掌门人，伊斯利纳的绶带勋爵。”

“很荣幸能够在今天这里见到您，凯瑟尔勋爵。”

“比起之前那些过来找我的学生来说，你可是有礼貌多了，特雷斯。”凯瑟尔评价道，“他们刚刚一坐下，便神情激动，眉飞色舞地请求，甚至是要求我收他们为徒，连做一下自我介绍都不肯。亏他们还都是经受过教育的名门，一点人与人之间的礼貌都没有。”

“是，是这样的嘛……”

“让我们把话说回来吧，特雷斯。”凯瑟尔勋爵打开了他面前的杯盖，咖啡那浓郁到令人头痛的香气瞬间扑鼻，熏得我头晕。

“所以，你这次来找我，是想要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你直接和凯瑟尔勋爵说，你不知道？”西吉德一脸惊讶地问道。

“是啊。”特雷斯点了点头，“我那时确实不知道，我到底要找凯瑟尔勋爵做什么。我习惯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习惯了被人掌控，现在我获得了自由，但是我却不知道，我要这自由做何用？”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不知道我应该努力向何处，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我的灵魂支离破碎，每一个碎片都在呐喊着，但是却合不成一首能够听清的同奏。那时的我，无比的迷茫，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为我指引方向。

“你不知道？”听到我那令人诧异的回答，凯瑟尔勋爵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的脸上依然是那平静而从容的微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了我会说什么。

“是的，凯瑟尔勋爵，我不知道。”我没有为了讨人欢心而撒谎，也没有逃避我内心的迷茫，“我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也想有能力，去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希望您能够帮我，凯瑟尔勋爵。”

面对我那幼稚且真诚的回答，凯瑟尔勋爵长出了一口气，随后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