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舞镜（40）40（1 / 2）

“承晓。”

“承晓？”

“承晓！”

“………”

刻印着繁杂的紫檀色样式背景作为底色，承晓难得地有实感的意识到自己竟身处梦境之中。

儿时的自己有多么活泼，具有感染力。现在的自己就有多么乖僻，低落消极。

街道在哪里？

回忆起小学时的玩伴，不知多少次回忆起小学时的玩伴……以至于最终令印象深刻变为不堪回首。

高楼在哪里？

生活步履艰难，时常与孤独相伴。在漫长独处时光中，承晓学会如何与孤独和解，如何与孤独相拥……但在内心深处，却也会在某个心潮澎湃的情形下无可救药地想要寻求邂逅……而邂逅——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是承晓最为想要避而不谈的东西。

街道在这里。

承晓触碰紫檀色气息，后者渐渐缠绕于承晓全身，顺过他后，再飘去远离……

高楼，则在那里。

承晓认同交际，可内心却总是有着后顾之忧，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沉默与旁观是否是自己问心无愧的选择，亦或者又是自己给自己设置的可悲保卫机制。

“这都不重要。”

承晓最终开口，将全身的气息凝聚在右拳之中——御气化形出一面光滑的镜片。

注视着镜中同样瞅着自己的自己，承晓一瞬间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但脑海的灵光一现被刚开始问出的疑问所带来的发麻感覆盖，化作无关紧要的乱窜电流。

承晓想要问的是：

“我是谁？”

“这么一个玄虚的问题，是个无聊的问题啊。”

“这可不是一个无聊的问题哦，承晓同学。”

下课之际，来搭话的黄唯趴在承晓的桌子上认真说道。

“这个问题在哲学上叫做自我统一性问题。personalidentity。”

哈……清早的课程十分难熬。没有认真思考的承晓随意敷衍。

“……我就是我的身体，我的大脑，我的灵魂。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我是文化部的成员，我是一名随处可见的普通学生……身份证是……”

“不过……”承晓沉默片刻。“这个问题好像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没错，承晓同学。临近校园活动，各个社团都在准备项目，以好增加知名度，求得奖学金。在我们文化部则要开展一场与邻校的辩论研讨会……”

黄唯郑重地声明，令承晓感到压力。

“而我们要探讨的哲学上的自我同一性问题其实是在问：构成你的自我同一性的充分且必要的条件为何？”

“我们要探讨的是构成我之为我的本质特征是什么？我们要找的就是这种充分且必要的本质特征？”

“没错哦！承晓同学，放学后的文化部会议，不见不散。期待你和关歆的唇枪舌战！”

“诶诶？”

承晓指指自己，我应该参与吗？

“……不行吗？”

黄唯放低声调，听起来有央求之意。

“今晚的会议只是个很有趣的思想实验，由我和千月来收集整理论据，正式上场会由我来参与的……拜托了，我们还需要多次的讨论样本……”

“既然今天我们要找的是充分且必要的本质特征，那我上述的一连串例子就并不正确了，那顶多是一种偶然的特征。少了学生的身份，我依然存在……所以……”

面对承晓的回答，黄唯喜笑颜开。

“谢谢你，承晓。”

“我认为唯物主义的理论可以作答，但我知之甚少，且有很多疑虑，放学后的会议请多指教了。”

承晓握住黄唯伸出的纤细手掌，决定参与其中。

我是谁？承晓不得其解，故而，想要追问。

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承晓简单收拾完书包离开教室。承晓总是率先离开教室的前几名，回头看向要收拾书包半天的同学们，对他们收拾的速度感到疑虑。

抵达文化部的教室，关歆正坐其中，进门的承晓立即感到尴尬……

“啊，承晓。”

关歆却像没事人一样朝承晓打招呼，端起茶壶倒茶，随后走到承晓跟前。

“要喝吗。”

硬塞进手中的纸杯，令承晓没有时间拒绝。

“咳咳……”

承晓放下书包一饮而尽，两人就坐，面对面……承晓想要逃跑。

“承晓同学？”

关歆看出承晓的不自然，挑眉询问。

“关歆，我是谁？”

承晓不过脑子的抛出了询问。

“你是……？承晓啊。”

“说得也是。”承晓再次将茶一饮而尽，苦笑道。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选择沉默不语，承晓选择这样。

“……”

“………”

沉默，两人皆不讨厌如此，只不过顾及对方，又有些局促不安。

不久，黄唯和千月到来，分坐在两边。两人这才长吁一口气。

“呃，你俩怎么回事。”

千月看着关歆和承晓摆出一模一样的动作，不禁为这诡异的默契作问。

“紧张。”

“焦虑。”

两人同义的回答令千月哭笑不得，抬手示意黄唯快点拯救下这沉闷的气氛。

“咳咳。今天我们大家要一起讨论我是谁的这个问题。那么对于自我同一性的这个问题各位有什么见解吗？”

“……我个人认为……”

承晓举手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