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令萱进宫(1 / 2)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坐在屏风后面的封述更是几乎惊掉了下巴,只觉得张勃的表现与之前判若两人。他真想站出来质问张勃,可皇帝早有旨意,只许他听,不许他说话。

韩凤厉声喝道:“张勃,你可知诬陷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张勃这时冷静下来,回话道:“罪人知道,罪人不敢说谎。”

皇帝一扬手,道:“是何隐情,快快道来。”

“谢皇上。”张勃再一叩首,滚滚热泪落到地上。

面对人世间的最高审判者,张勃多想把自己的冤情说出来。可他答应过段孝言,要把全部的愤怒倾泻在祖珽身上。

“罪人乃丞相祖珽的死间,奉命诬陷城阳王!”

高纬听懵了,死死盯着张勃道:“你站起来。”

张勃把祖珽供出来,自知不能回头,心也踏实了,身子也直了。他双手握拳,眼中透着光。

高纬想到那句‘瞋目含火光’,不由出神,心想此人可与他的黑将军可比。

韩凤喝问:“祖珽如何诬陷城阳王?”

张勃娓娓道来:“罪人受祖珽差遣,于城阳王开府之际入的王府,渐成城阳王心腹。后来城阳王监作仙都苑,提拔了不少家臣为军主,罪人亦在其中,且管着这些人。祖珽令罪人压榨役民、毁坏营造,嫁祸于城阳王。鹦鹉楼坍塌,亦是罪人故意为之。待役民骚动,罪人令禁军武力镇压,引发暴乱。随后罪人领着一干军主与元士将逃出仙都苑,躲在元士将家中。而祖珽派刺客杀了一些人,留了一些人。元士将不死并非侥幸,而是有意留下的活口。目的就是让他以为是城阳王杀人灭口,配合罪人诬告城阳王。”

韩凤追问:“那两箱记录涉案官吏贪赃枉法的文书呢?”

“都是道听途说,有些是罪人胡乱编的。”

高纬终于开口了:“张勃,这些事说与不说,你都是要死的。你说出来,背叛你的主人,留下骂名,值得吗?”

张勃激动得拍着自己胸脯,连带枷锁铮铮作响:“这些日子罪人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死去的冤魂,深感罪孽深重。他们不能扣上叛乱的罪名,株连一家老小。所以罪人决定揭发祖珽的罪行,为朝廷剪除祸害。”说罢以头杵地,声震大殿。

高纬缓缓站起身,问道:“你说丞相指使你做的这些事,可有证据?”

张勃道:“祖珽赐给罪人一柄如意,凭此宝出入祖宅。”

“宝物何在?”

“就藏在罪人家中,卧榻之下,有一暗格。”

高纬眯起眼眸,忽然怒目圆睁:“去查!”

直通皇宫的主街上,韩宝仁率领一队禁军飞驰,行人为之侧目。其中一骑在太姬府门口下马,叩开了大门。

前院中站满了陆氏党羽,只在中间留了一条六尺宽的路。每个人的手指头都滴着血。

路的尽头,正厅檐下,身穿先帝御赐朝服的太姬陆令萱和儿子穆提婆垂足坐床,陆璧亦并肩而坐。他们的手指头也滴着血。

那名传信的禁军朝三人遥遥一拜,大声道:“张勃举告祖珽为仙都苑暴乱祸首。”

陆令萱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一眼天边卷动的红云,轻声呢喃:“好啊。”接着对穆提婆道,“你可以出门了,去请淮阴王一同入宫。”

穆提婆双袖一抖,扬眉吐气地站起来:“儿子这就去。”

陆令萱又问道:“班剑何在?”

行参军马良领着数十亲卫齐声应答:“在。”他们每个人手中皆捧着一柄装饰华丽的锃亮宝剑,为皇帝赏赐仪仗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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