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舟口村55（2 / 2）

程锦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再反驳，牵着她走出马车。

每户押出的男丁用绳子绑起来往板车上面放，他们像被押运的牲口，没有尊严更无从选择。

老弱妇孺追到车前，恳求为家里留下一个壮汉干农活，禁卫见场面难以收拾，其中一人拿出长鞭开始编打拖住板车的老人。

程锦握住即将往下抽打的手，盯着那名禁卫，禁卫气极吼道：

“你是谁，给老子让开！”

程锦掏出令牌，“你好大的狗胆，敢在本王面前自称‘老子’？”

那人仔细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说话的程锦，相貌堂堂英武不凡，确实像人们口中描述的锦王，立刻跪拜求饶，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爷赎罪！”

“起来吧，这里弄得鬼哭狼嚎乌烟瘴气是怎么回事？”

“微臣奉命来舟口村带走服役之人，可是这群老百姓不配合，无奈之下，微臣才想到动用暴力。”

程锦点点头，指着板车上的男丁和车旁的老人，“你们说说为何阻碍公务？”

老人跪下，声泪俱全，“王爷，我老伴走得早，只有这一个儿子，家里还有个刚会走路的孙子，我儿这一走，我们一家人指着谁过活呀？”然后又是一阵捶胸顿足，车上的男子也是涕泪纵横。

程锦又转向刚刚那个禁卫，“皇上颁布的徭役之策，是否说家中只有一个男丁的可以免于徭役？”

“回王爷，他家还有一个三岁的男娃，不能算只有一个男丁。”

“那你为何不将三岁的男娃带走呢？”程锦目露凶光瞪着他，那人不敢再说话。

“今日我站在这儿代表的就是皇上，皇上体恤百姓，受不得老弱妇孺孤苦无依，现在，你们跟本王一起进村子，挨家挨户了解情况，服役男丁必须有年龄限制，孩童不足十岁的不算，老人超过六十的不算。”

程锦领着一众禁卫军进了舟口村，其中一个禁卫在混乱中离开现场回了皇宫。

程锦将村里的长官找出来，带着将村子绕了一遍，长官说他们村子土地贫瘠，常年积弱，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都是穷苦人。

冬青跟在程锦后面一户一户地看着，好些人家屋子简陋，余粮所剩无几，有些人家妇女孩童见了他们都躲起来，不敢张望，那恐惧的眼神看了甚是心酸。

冬青流下热泪，她曾经在梨漫无法追求心中所爱时痛恨天地无情，而如今她想为天下淳朴的黎民百姓叩问苍天。他们每日劳苦奔波，为一口生计努力挣扎，他们想用勤劳的双手养活自己，为何这些当权者养尊处优，却还要残忍剥夺他们生的权利？

冬青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第一次认真思考前路，或许城主一直努力做的事并不只是为了复仇，他看见这人间疾苦，看透当朝昏庸无道，他要叫这无良天地重换新颜，自己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