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9(1 / 2)

  大厨不能欣赏这种随心所欲毫不严谨的东方厨艺,耸了耸肩离远了。

  锅里咕嘟咕嘟上了气,顾影发着呆,握着木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透过厨房这边的窗,正好看见庭院中一闪而过的车灯。车速很快,在门口急刹,等了很久,却不见有人下车。

  管家轻叹一声,“少爷又回来了。”

  但他不现身。

  顾影端起粥上楼,那碗粥被她煮得很糯很香,嘉宁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米汤,脸色渐渐红润过来。

  “小影姐姐,你会做粥。”她迷迷糊糊软糯地说。

  “嗯。”

  “谁教给你的?”

  “不用人教,上了小学,有一天自己就会了。”

  有会在每个早晨烂醉回家的母亲,就会有端着脸盆为她卸去浓妆、踩着板凳做早饭的孩子。

  “可是你做得真好,比在香港吃到的更好。”

  顾影抚了抚她的发丝,“其实……我不擅长做饭,你只是太想家了。”

  嘉宁呆了一呆,过了片刻,小小的肩膀颤抖起来,“我……我想妈妈了。哥哥太坏了、太坏了,我不要再理他了……”

  顾影抱住她,等她哭累了,湿漉漉的睫毛低垂,呼吸平稳下来,才静悄悄地离开。

  外面的走廊明明刚刚还有佣人来来往往,此时却已寂静无人。顾影左右看看,走廊长得看不到尽头,墙壁上一步点着一盏暗黄的灯,无论往左还是往右,除了两侧陈设的艺术品不同,其他的装饰格局都一模一样。

  她迷路了,远处的门洞黑黢黢,不知何处来的风声呼啸,令一切都显得那么森气森森,连墙壁上的油画人像都看起来面目不善。

  顾影深吸一口冷气,正打算静悄悄退回房间里时,后背响起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

  “发什么呆?”

  顾影心肺骤停,膝盖一软,手指趁乱间扶住了什么,咚一声,双眼紧闭抱着一尊花瓶跌到地上。

  “……”

  光照的半明半暗处,沈时晔背光的身影动了动。

  在室内他脱掉了大衣和西服外套,领口与袖口解开,真丝衬衣松散地包裹着上身,几乎可以透过光线描摹出肌肉线条,懒散但丝毫不减掌控感。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半晌,“小姐,你要是喜欢这个花瓶,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采取这种方式。”

  不说也就罢了,他这么一强调,顾影垂眼看清花瓶底部戳印六个大字“官窑雍正年制”,人已经恍惚上了,揽着花瓶一动不敢动,怕自己今天和这只八位数的古董同归于尽。

  大约是她呆得他受不了,他伸出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示意她,“怎么,要我请你才肯起来?”

  男人手掌宽厚指骨分明如玉,但顾影哪里敢接,细长的眼睫紧紧闭合,憋出一道包含怨气的哭腔,“脚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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