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吕氏三雄(三)(1 / 2)

粉姑娘手中之物沾地便生,这是只在北胡之地才有的毒瘴花,此花可喷吐瘴气,诱食北胡草原上的牛羊。

数朵毒瘴花口器大开,不一阵林间遍是迷雾毒瘴,黑龙被困其中,龙头、龙爪、龙尾皆被笼罩,仿若龙游浅滩左右突困不得,渐渐龙形便被毒瘴化为虚无。

戏愚生见自己的黑龙被粉姑娘所破,大叫一声“不妙”,手上桃木剑挽起一个剑花向唐老九残废的右臂攻去,唐老九右臂沉重,又中一剑,头晕目眩冷汗直冒,只能以左臂持刀撑地稳住身子,已无再战之力。

戏愚生见唐老九已无还击之能,手持桃木剑又念道:“五雷天心正法,雷起!”说完,两道雷电从天而降,劈向粉姑娘、钟石匠二人。

好在二人见戏愚生口中念念有词,早有准备,各自一跃,堪堪将两道雷劈躲过。

钟石匠见雷劈过处草木焦灰,心有余悸说道:“这次不是骗人的戏法,倒是真的!”

粉姑娘担忧戏愚生还要召来天雷,又催动鬼蔓藤缠住了他双足。

戏愚生哈哈大笑,“怎么又使这先前的手段,来得多少我便烧得多少!”说完,又要取出赤红小旗,想要摇旗烧藤。

钟石匠趁着戏愚生取旗的间隙,手中射出一枚暗器,戏愚生只顾担忧脚下,躲闪不及被暗器正中肩头。

钟石匠所使的暗器名为绝户钉,平日里是石匠们拆卸房屋所用,锋利非常,尾端带有倒钩,射入骨肉便血流不止,再难拔出。

戏愚生只感觉肩头如被蛇虫啮咬,起手拔钉骨肉反被暗器倒钩牵引更加疼痛,血流更快,方知这暗器非同小可,当下左手摇旗,右手持剑,霎时间解了鬼蔓藤之困,又复召两道天雷劈向粉、钟二人。

粉、钟二人这下虽都避过,但还是被天雷劈散的石屑土块砸伤了腿脚,心中都知再战下去只怕是两败俱伤。

钟石匠招呼粉姑娘,又扛起已经体力不支的唐老九,在一老树树脚之下掀起一个盖板,露出个一人身大的孔洞来,三人钻身入洞,瞬时间便没了影。

这钟石匠本为梁国营造大家,奉命为前朝梁皇帝督造帝陵,帝陵建成之日皇帝下令要殉杀参建工匠,当年钟石匠便是凭着私修的密道拣得一条命逃上了不夜峰,今日他们三人亡命在外,便故技重施。

戏愚生大叫“不好”,顾不得肩上疼痛上前查看,但这洞口盖板已被钟石匠在洞内反锁,任他如何拉扯劈砍也是打开不得。

戏愚生不知这密道长度几何,又不知出口通往何处,只能又从怀中取出两个骑马的皮影斥候,口中交待数句,那两个小人便领命骑马追去了。

戏愚生懊恼非常,这次奉峰主的命令下山清理门户,如今不仅受伤挂彩,只怕任务也难完成,当下只能长叹一声,捂住肩头径自去了。

吕家三兄弟见不夜峰众人和猛虎如今都已没了踪影,如蒙大赦,此时天已微亮,便赶忙下山。

三兄弟一直跑到山脚家门外,平日里这个时辰吕母早已起身侍弄屋前蔬果,此刻站在屋外却静悄悄的。

三兄弟心道不好,快步向前,只见宅院大门已经破烂不堪,变作一堆废柴散落在地。三人冲进屋内,一阵血污气直冲口鼻,家中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无一物是好的,地上血水满地,无处下脚。

吕家三兄弟泪水满目,四下寻老母不得,终究才在屋后寻得了几块残肢,遍是老虎啃食的痕迹。

老二吕猛抱头痛哭,老三吕勇以手捶胸,老大吕威刚开始只是默立不语,但又想起老母孤苦一人将三个兄弟辛劳拉扯养大,这才止不住的落下泪来,和二个兄弟哭作一团。

三兄弟收拾好老母骨殖安葬在后山,又点备钢叉兵刃就要去镇上寻里正,请他拨派乡勇共同猎杀大虫,以报弑母之仇。

往日里镇上早市热闹非凡,此刻街上却遍寻不着一个人影,三兄弟心中疑惑,直赶到里正家中,却见大门紧闭,吕威上前叩门,好一阵大门方开,宅中挤满了各持刀棒的青壮乡勇。

里正瞧见是吕家兄弟,怒道:“你们犯下好大的过错,上山捕虎不成,反倒把它惊下了山,幸好我早就派人在山下盯梢,听闻大虫下山的消息立刻通知镇上百姓紧闭门户,不敢遗漏一户,这才没让大虫伤得一个百姓性命!”

吕威怒从心起,问道:“当真未曾遗漏一户?当真没伤着一个百姓性命?”

里正说道:“那是自然,镇上七横八竖的街道,我已差人沿街敲锣示警,一户不漏!”

吕猛此刻泪又留下来,问道:“里正大人,你可记得我们兄弟三人住在岗下,家中只有一老母?”

里正闻言不语,看着兄弟三人的样子,心中明白吕母恐怕已经葬身虎口,劝慰道:“吕家三个小子,你们平日里与镇上来往不多,如此危难时候,难免疏忽,现在驱赶大虫是正事,如今镇上乡勇已经都在此处了,咱们还是计划下正事要紧!”

吕威听言怒容更盛,一把揪起里正衣襟,问道:“有事便想起我们,无事便将我们踢在一旁,我今日先打死你这狗官,再去捉那大虫!”说罢,举起斗大的拳头朝着里正面颊便打。

那里正被吕威打得一个脑袋肿似两个大,慌向众乡勇大声呼救:“你们快快把他们拿下,吕家三兄弟猎虎不慎,反惊扰猛虎下山伤人,现在又殴打本官,快把他们拿住送与县令长官处问罪!”

众乡勇听令将三人围在宅中,吕家三兄弟各举猎刀钢叉相迎,见众人各个眼冒凶光,似是真的要一拥而上将自己拿下扭送官府,半点不念往日街坊情分和今日冒死上山打虎的凶险,想到母亲出言规劝上岗猎虎只是为了和这些人消弭误会,又想到平日里被他们背地里称作“三霸”的委屈,实在是感到不值。

吕威丧母悲切,一时间仇恨顶冲了脑门,一横心取出钢刀往里正脖上一抹,便将他的头割了下来,大声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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