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黄金之城51(1 / 2)

这一日。

钱塘城,封府棋室。

管羽手执白棋正与“囚龙圣手”封霖在激烈的对抗着。棋局转入中盘,两人始终咬得很紧。封霖暗忖道:“这小子的着法和上一盘大相径庭,根本无法摸清他的真正棋路!如果不是亲见,我真的不会相信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棋局将终时,封霖突然说:“我输了!”

管羽道:“前辈的棋艺进步神速,也不枉晚辈天天泡在这里!”

封霖道:“黄家那个纨绔的黄巳少爷最近都未曾见来,是不是‘白氏双英’对他做了什么?我虽不管闲事,但是眼睛还算敏锐。”

管羽道:“前辈可能有些误会,晚辈这些时日并未见到白大哥和白大姐,想必是跟封大小姐走的太近,在为大小姐解忧吧。”

封霖道:“萍儿竟有如此魅力,还真是大出老夫的意料!”

管羽道:“前辈知不知道二十年前五斗城金家的灭门惨案?”

封霖一听,面色一紧,反问道:“怎么,管公子与此有关?”

管羽道:“晚辈初入江湖,与此事断不可能有什么关联,只是听说金家当年对于大陆棋界的发展可谓是助益良多。甚至有些传言说‘金家是大陆棋界盛极一时的根本所在!’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竟致金家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

封霖抛下手中握着的棋子,道:“二十年前大陆棋界有着‘南临北百中钱塘’之说,彼时儒家的‘齐鲁学记’虽然也有棋术的较量,但是与钱塘城一年一度的‘弈钱塘’相比却是不值一提!”封霖压了一口茶,接着道:“所谓的南临是指南海郡临城的项家,‘齐鲁学记’上的项冲天便是项家之人;北百则是指商於城百里世家,‘齐鲁学记’上的百里萤沣便是百里家的小儿子;中钱塘指的便是这钱塘城。钱塘城地处江南,水陆交通方便,文人墨客、琴棋书画的爱好者又对水有着特殊的癖好,诗社、茶舍、棋苑等慢慢的便在钱塘城随处可见。金家老主人金月楼痴迷棋道,借助金家的财力联合百里世家、项家和三川郡的慕容家发起了名为‘弈钱塘’的棋界盛会,‘弈钱塘’是大陆棋界达到顶点的标志,也是钱塘城最为辉煌的时刻。‘弈钱塘’的火热一直持续到金家老主人金月楼离世,虽然金不奂遵从其父的遗命继续支持‘弈钱塘’的举办,但是没落已是不可避免。直到二十年前金家被灭门,‘弈钱塘’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没几年便悄无声息了!”

管羽不禁一声轻叹,道:“琴棋书画始终都不是贫民百姓所能驾驭的,作为富人娱乐消遣的工具,失去了承载的载体,消亡便不可避免。”

封霖道:“封霖一生痴迷棋艺,对棋艺以外的东西全然不放在心上。当年金家的惨祸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是没有官家的深究也没有能够称雄一方的势力的追查,时间一久也就不了了之了。”

夕阳西下,霞光灿然。

烈日的余晖,在天际留下了一层层柔和的色彩,或红或橙,或紫或粉,色彩斑斓。微风轻拂,带来了一丝丝的凉爽,树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草地上,蝉鸣声此起彼伏,枝头上,几声鸟鸣欢快徜徉。

夜幕渐至,天空中的颜色也逐渐变得深沉。星星在天空中闪烁,诉说着夏日夜晚的神秘和浪漫。月亮也悄悄爬上枝头,光芒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柔和的弧线,点缀着夏日黄昏的宁静和美丽。

三川郡,五斗城,不归客栈。

两个头戴斗笠身穿素衣,俨然一副行脚劳力模样的年轻人走进了客栈。一身形偏瘦的人道:“小二,有没有靠着西边的上房来一间。”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戴一顶素色帽子,肩膀上围着一条抹布的瘦削汉子迎上,道:“二位来的正巧,怕是晚来一步,上房就没有了!”说话间已是引着二人向二楼走去。

小二打开房门,将灯点上,道:“二位客官看看可还满意。”

一个年轻人来到窗前看了看,又拿起一盏灯,借助灯光细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道:“小二,就要这间了,麻烦给我们准备下洗漱用水,另外,再送一壶茶水。”

“好嘞,马上就来。”小二应声而去。

一人道:“墨大哥,此处视野可还方便?”

另一人道:“金家废墟尽收眼底,算得上是极佳的位置了。”

原来这二人正是改装后的墨义和荆济。

当夜在钟家堡商议已定,第二日一早两人便改换行装跟随钟家堡第一批送货人押着渔获,离了钟家堡向钱塘城而去。墨义此举完全是为了避开一剑不回解不回的纠缠,经过西渡城的以桃代李之后,墨义料定解不回定会紧盯不放,是以只能改装易形以避开纠缠。

二人混在人群中一路小心观察,在确定无人尾随之后,方才在钱塘城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转向五斗城而去。

荆济道:“五斗城东靠乐山,南近东生湖,素有‘黄金之城’的称谓,是大陆最重要的黄金产地之一!五斗城及周围多数是来淘金和行商的人,也是颇为的热闹。”

墨义看向夜色下的金家废墟,目光所及只有月光下的残垣断壁,心下忖道:“这‘黄金之城’难道与‘百煅晶石’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夜幕低垂,山路崎岖。

这在普通人眼中崎岖难行的山路,放在墨义和荆济的身上却是如履平地,他们施施然而行,闲庭信步彷若游春踏青的雅士。

山风乍起,树叶“沙沙”作响,蛙鸣声此起彼伏,昆虫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的猿猴啼鸣,为夜的宁静平添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乐山高耸入云,抬眼望去竟似与天相接,山峰在夜色的映衬下愈加的雄伟壮观。山间的树木、岩石在夜色中变得柔和,仿佛被一层薄薄的月光包裹,意趣横生。

转过几处山湾,道路更见窄狭,二人加快了脚步,朝山之深处走过去。

再转过一处山湾,前面有一片黝黑的丛林,他们笔直朝前走去,丛林间的小路上面满铺了碎石,墨义轻踩脚下石子,竟是没有一点声音。

丛林的尽头只有石墙林立,却无路可走。墨义道:“按阁主所指当是在这附近,只是这山体爬满藤蔓、野草、荆棘,却不知道阴司殉命是何意?”

荆济道:“大哥确定没有记错吧?”

墨义道:“五斗城东,乐山之侧,密林两座,阴司殉命。”

荆济道:“会不会还有其它类似的密林和道路?”

墨义道:“先看过再说。”说罢,两人身形一纵,跃上高过树梢的山坡,放眼四顾,旋即闪身向北而去。乐山的山体陡峭不比骊山差了多少,这却是难不住墨义,只是荆济稍显吃力。二人正自向北穿行之际,忽然搭住山上的一棵大树停了下来,只见山底倏然穿出三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密林深处。

二人搭在树上一动不动,良久,墨义手臂一甩身形向着山地飘去,半途中借助伸出来的树枝一弹,身似流星一般直落在三条黑影出现的地方。

细细看去竟无一丝异样,恍似那三条黑影是凭空跳出来的一般。二人相视一眼,闪身向身后不远处的树上跃去,二人刚一站定,又见两条黑影出现在刚才的地方,不同的是这两条黑影并未离去,只在原地转了转便即消失不见。

墨义向荆济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二人借着月色顺着刚才那三条人影消失的方向而去。

出了树林,墨义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在这深山里徘徊,我们刚一落地就有所察觉,看来不是一般的盗贼劫匪。”

荆济道:“这些人的装束甚是古怪,一般人若不愿被他人看见自己的真实面容只会遮住眼睛以下的部位,但是他们却……”荆济说着竟是沉默了起来,忽然道:“大哥,你还记得柳前辈所说的魁嵬阁的人的装束吗?”

墨义语带惊喜的道:“魁嵬阁……?确实很像柳前辈所描述的样子,难不成刚才那个地方是魁嵬阁的落脚点或是其它的什么用处。”

夜已深沉,出了山林再没有一丝声响,所过之处繁星密布,四野澄明,月色也是愈发的撩人。二人踏着月色向着三条黑影消失的方向直追到五斗城东门外,看着高高耸立的城墙,又陷入了沉思“自乐山密林向西一路上除了一家茶棚外并没有可以歇脚或者歇宿的地方,那三道黑影向西应该是进城了,只是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呢?”

墨义沿着城墙根自北向南,荆济则沿着城墙根自南向北,二人向着相反的方向想要找寻黑影留下的蛛丝马迹。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二人再次碰头,荆济表示并没有什么踪迹可寻,墨义也是没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难道我们的猜测有误,这三道黑影并非是奔着五斗城来的,只是他们去了哪儿呢?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墨义颇为疑惑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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