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书生异路71(1 / 2)

阴山北麓,三刃山的背面,山体陡峭似刀削斧凿,断崖峭壁间飞瀑垂帘,古木怪藤牵牵绕绕。远处苍松翠竹,绿荫浓郁,遥听鸟鸣幽谷,一派与世隔绝的脱俗景象。

突然,一个长身玉立,唇方口正,目光灼灼,英气逼人,身着一袭灰衣轻衫的少年自一处山洞中飘飞而下。其人英挺潇洒,气度不凡,只是一张苍白的脸上,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看上去竟是有些寒峻冷漠。

“师父啊,师父,你可把徒弟我害惨了,早知道暴露武功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徒弟我是绝对不会去凑什么齐鲁学记的热闹的!”少年自言自语道。

灰衣少年极目四顾,只见群山寂静,苍穹黯然,心情顿时大好,小指在嘴中一曲、一含,一声清脆嘹亮的哨声响起。

随着一声嘶鸣,一匹白色的骏马踏着“嘚嘚”的蹄声从不远处的山林里飞快的向灰衣少年奔来。马身通体莹白如雪,脚步沉稳有力,眼神犀利坚定,透着不屈不挠的威猛。白色的鬃毛随着马儿奔跑的节奏轻轻摆动,仿似风中的波浪,飒爽英姿。

白马来到灰衣少年身边,前蹄在地面上不停地轻弹,时不时打个响鼻,像是与主人极其亲昵的样子。灰衣少年嘴角挂着一丝混合着傲慢和讥讽的微笑,倏然上马,马蹄在山林间留下一道道蹄印。四蹄翻飞之际掀起的尘土,随着马儿的奔跑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尘烟,异常的威猛壮观。

马背上的灰衣少年异常的警醒,行进之间挑的也多是偏僻无人的小路,仿似很怕被人发现其似的。一人一骑飒踏而行,人马过处,掀起一阵混合着燥热的尘土,那英俊且冷峻的脸上透着的始终只是自信和轻蔑。

这灰衣少年便是名震江湖的““黑心书生””言无信,自从在齐鲁学记上展示了幽冥鬼阁上任阁主“鬼魅无极”秦玉生的“鬼魅残影”步法、“幽魂断骨掌法”和“幽冥残魂剑法”之后,其身上的麻烦就未曾断过。

在此之前,江湖皆传言其手段毒辣,杀人如麻,但是,却没人知道他的武功路数。直到在“武日”上的比试,让其彻底的将自己幽冥鬼阁传人的身份暴露出来。在九德贤庄之时尚且无事,但是,当他离开九德贤庄之后,一众曾经参与过围剿幽冥鬼阁的江湖人士便紧盯着“黑心书生”不放。

月余时间里,“黑心书生”竟是历经大小比斗十余场!虽然这些人并不是“黑心书生”的对手,但是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粘人,让人生厌。“黑心书生”很清楚那些追着他不放的江湖人士,名义上是为江湖除害,其实都是为了幽冥鬼阁的绝学“鬼魅残影”步法、“幽魂断骨掌法”和“幽冥残魂剑法”。当然也不缺为了江湖正义而誓要诛杀“黑心书生”的正派侠士,只是各人的心思却是难猜。

“黑心书生”潇洒而机警地骑在马上,马蹄如飞,他的右手紧紧地抓住缰绳,雪白的鬃毛在风中漂浮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些追杀他的江湖人士甩掉,更是在这深山的洞窟之中潜藏了多日。

出了山林,“黑心书生”将身体往马背上一压,一带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向着东北方向直扑而去。

盛夏时节,江南的天气也是异常热烈,似流火一样的原野,似地热一样的河渠,蒸腾着大地上仰赖的万物。

虽然一切都那么的燥热难忍,却也掩盖不了江南景色的绝美。蜿蜒的沟汊河渠,静谧的小桥流水,粼粼的波光倒映着蓝天白云和依依垂柳。

宁静的风拂过江南,拂去枯藤老树昏鸦的悲凉,拂动小桥流水人家的悠远,拂来荷叶田田的欢乐。就在这无数的瞬间,江南似脱尘出俗的妙龄女子,再一次向世人展示着其诱人的丰姿。

“前面就是泗水城了,赶了半日的路程,雪驹也有些乏了,看来要先找个地方歇息片刻才行。”“黑心书生”看着远处的泗水城城门,心里暗忖着。“黑心书生”将近城门之际却没有策马直进,而是在护城河外漫无目的的踱着马,两只眼睛炯然有光,不时地望一眼那敞开着的泗水城城门。

突然,“黑心书生”一提缰绳,调转马头向着来时路过的一个茶铺赶去。那茶铺在离泗水城不足十里的一条小河旁,小河蜿蜒曲折向北汇入汲水,茶铺则是临河而设,小而精致。

就在“黑心书生”调转马头向着城外的茶铺奔去之时,泗水城里风也似地冲出几匹健马,略一停顿,立刻向着“黑心书生”离去的方向奔驰了过去。几人中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汉子,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之色,嘴角的兴奋压都压不下去,纵马飞驰之际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微笑。

“黑心书生”来到茶铺前,将雪驹拴到树荫下,缓步向茶铺走去。有些眼尖的人看到这匹白马不禁喊道:“好马!好马!这绝对是马中的极品,这年轻人什么身份竟能得到这样的宝马!”

一个头戴粗布毡帽,身穿麻布粗衣,一脸的洛腮胡须,生的倒也算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人道:“马头中等,大且清秀,耳朵短,颈细长且稍微扬起。其耆甲高,胸销窄,后肢常呈现刀状。此马汗腺发达,能够调节体温,不畏严寒酷暑,容易适应新的环境。其胸廓深广,心肺发达,适于奔跑和强烈劳动,是难得的宝马良驹!没想到这种只在上古森林最东边接近未知之地生活的马儿竟然有人能够驯服,如此看来,这年轻人必然不凡!”

“黑心书生”刚一坐下便听到有人如此品评自己的雪驹,心里暗暗一惊,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茶铺里竟然有人识得雪驹的出处以及特性。“黑心书生”狐疑之际沏了满满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立时便觉畅快无比。

只见刚才说话之人左手端着水杯,右手拎着茶壶走到“黑心书生”的桌边道:“小兄弟,能共饮否?”

“黑心书生”抬头扫了一下来人,道:“先生请随便坐。”

大汉一笑,道:“冒昧打搅,请小兄弟多多担待!”

“黑心书生”道:“听先生之言,当是懂马识马之人?”

大汉道:“董某自幼便以马为伴,对于马匹也略懂一二,刚才见到小兄弟的马,忍不住多絮叨了几句,献丑了!”

“黑心书生”道:“先生客气,得先生赏识,当是雪驹的荣幸!”

大汉赞道:“雪驹,好名字!银鞍白马,义气少年,般配!”

“黑心书生”竟是难得的露出笑颜,道:“先生高姓?”

大汉道:“鄙人姓董名燮。”

“黑心书生”略一思忖,道:“难道是江湖上人称‘马痴’的董燮?”

董燮哈哈笑道:“小兄弟居然也知道‘马痴’,董某惭愧!”

“黑心书生”刚要说话,只见远处奔雷似的来了几匹健马,健马上的人到得茶铺门前就都齐齐下了马。茶铺老板接过缰绳将马匹牵着远远地走开,三个穿着浅色衣服的汉子随着一个蓝色衣服的汉子大踏步向着“黑心书生”走了过去,步履稳健,落地无痕,显然都是练家子。

蓝衣汉子伸手想要去扒拉“马痴”董燮,只见一个浅衣汉子已经跨前一步,道:“让开,我家主上有事找这小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提“马痴”董燮。

“哎呀!”一声惨嚎,就在那个浅衣汉子的手刚要摸到董燮的衣领时,董燮反手一式“错骨分筋”扣住那汉子的手腕,直痛的那浅衣汉子嗷嗷直叫。

蓝衣汉子道:“朋友,我等只为这小子而来,还请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董燮手一送,浅衣汉子握住手腕一阵揉搓,嘴里尚自不停的咒骂道:“兀那汉子,竟然敢对小爷突施黑手,小爷要你的命!”说着,双拳一握,力灌双臂猛的一拳照着“马痴”董燮的后脑砸去。

董燮只将头一歪,伸手抓住那汉子的拳头,“咔”一用力,登时手腕骨骼尽碎,又一送,那汉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蚀骨的疼痛让那汉子抱住手腕在地上连翻几个轱辘。

董燮道:“没想到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却是不懂一点规矩!”

蓝衣汉子道:“‘碎碑手’,看来你是‘马痴’董燮喽?”

董燮道:“总算还有些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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