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顾念苍生26(2 / 2)

“偃湖生乃新秦郡商於城人氏,受教于大陆管事府,学有所成之际于新秦郡南端的南阳城开塾授学,有文识新奇,怜爱贫苦的贤名。大陆上的各种可以露脸的盛会,偃湖生必会亲临,其真正的目的却是为博名利而已。”赤刃不屑的道。

赤刃自幼师从天池老人,无论诗书礼仪或是忠孝节义胸中自有尺规。荆家作为义陇城的大户,荆玦和夏瑜亦都是知书识礼之人,自幼受家风影响的荆济生具古道热肠之心,诗书礼仪自是齐备,胸中亦有丘壑。墨义自幼熟读各家典籍,心无偏颇,兼容各家各派学说,自有一方认知。突闻偃湖生之言三人不免小声嘀咕了起来,言语之间默契已成,认定偃湖生非文人之样,实乃一小人尔。

“大陆极南之地—天山脚下有异族聚居,其人大多身材修长,动作俊逸,耳幅宽大且有尖角,面部轮廓分明,目光敏锐且警惕性极高;男人四肢发达,身体强壮但不粗犷,女人腰肢纤细,美艳动人。对此异族,不知在座诸位谁人熟识?”一身着白绸麻衫,发髻消散,面容矍铄的老者问道。

匡悟道:“据凌老前辈所说,当是生活在大陆南端极寒之地的‘巫族’?”

老者回道:“老夫漫游大陆偶然发现,这些人与我华夏一族无论在身形、肤色、语言等方面皆有所不同。其族生性耐寒抗冻,擅长医药,素行占卜之术,以肉食为主却无嗜杀习性。其族人在平苍郡南端建造了雪原城,城墙建筑皆以木石为主,看似颇为粗糙,实则坚固异常。雪原城杂居着少量华夏族人,老夫所见却也和谐。”

练云生道:“练某素闻江湖上,轻功以盗魂的‘蝉翼步法’和凌松的‘追风赶月’为最,想必先生便是凌松凌前辈了?”

凌松抬眼看向练云生道:“练总管谬赞,凌松痴长几岁却不敢以前辈自居。”

练云生道:“凌前辈客气,前辈所言大陆南端的异族确为‘巫族’。据管事府的案卷所载‘巫族’大约一百年前跨海来到新秦大陆,管事府自‘巫族’出现便有哨探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

“如此说来管事府对于‘巫族’早就了然于心,想必管事府对于‘巫族’建造雪原城也是默认的了?”一个尖厉的声音问道。

“确定‘巫族’没有威胁之后,也是为了大陆的未来着想,管事府便派人参与建造了雪原城。同时也将华夏族的刀耕火种,语言文字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输入。今时的巫人在语言上已经与我等无异,而雪原城经过近百年的发展也已经在大陆之上广为人知,是以才有凌前辈所见之情形。”练云生道。

“如此说来,一切皆在管事府的掌控之中喽,甚好甚好。”凌松淡淡的道。

练云生道:“据传巫族和人鱼族都来自大海彼岸的另一片大陆,多年来,管事府一直想要查明巫族和人鱼族的来处,却是未见成效。诸位江湖侠士、世家大族若有确切考证的可向管事府提供!”

莫笃道:“若论对人鱼族的了解,还有对大海的熟识,大陆之上恐怕只有西渡城的归家了吧。归家有着大陆最大的海上船队和最丰富的海上航行经验,想必对大洋彼岸的环境应该有所了解。”

练云生道:“管事府亦想知道大洋彼岸的情况,曾向归家问询过关于巫族和大洋彼岸的消息。归家的回复也是只知平苍郡雪原城有巫族聚居,至于大洋彼岸是否有另一片大陆亦是毫不知情。”

在过去的二百多年里,“齐鲁学记”的首日始终都是以“不治而议论”的原则促使各家各派畅所欲言。而大陆管事府对于儒家这种不在其位却谋其政的默认,也解除了一些人的后顾之忧。相互争鸣的学术辩论既有个别的辩,也有大规模的辩;既有先生与先生的辩,也有学生与先生的辩;既有学派内部的辩,也有学派之间的辩;既有理论问题的辩,也有现实问题的辩。过去那种纯粹的学术对谈,给那些学者、达人提供了尽情展示自己才情的机会,也给那些需要补充新鲜血液的世家大族、名门贵胄、地方豪强一个物色门客的平台。然而,今日在儒家掌门匡悟的引导下却是论起了大陆的未来,天下百姓的命运。这一改变显然让一些富有诗书才气的文人有些无所适从,同时也让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原型毕露。

既没有期待中的诗画盛会,也没有兼济天下的文人风骨,有的却只是假借苍生之名谋个人福祉的无耻。半天的喧闹却难见求真务实之言,难闻心系苍生之音,墨义不免觉得有些悲凉,心下也不免有些焦躁。

随着一众人等有序退出“九贤书苑”,终是结束了半天的喧嚣,墨义三人亦随人群缓步走出大厅。

三人刚出大厅便远远看见花季笑盈盈的走来,道:“三位哥哥看上去并不是很受用的样子,看来这诗书砚墨,名流绅士并不合三位哥哥的胃口哦!”话音落处脸上笑意难掩,仿似春风扑面,激起如桃花般灿烂容颜。三人一听便知这话中分明是透着调侃之意,无奈只得对着花季尬然一笑。

蓝天白云,烈日悬空。

竹山之南,四野茫茫,四处不见一户人家,唯有连天芳草及农家耕耘的田垄。田垄尽头的山道边上有一茶棚,一个年约五旬,身材魁梧,面色红润之人正悠然的品着茶茗。

只见他一身锦缎华服迎着阳光烨烨生辉,古铜色脸,龙眉凤目,方额阔口,道道银丝参杂在黑漆漆的发髻里,梳得净光,两鬓夹杂着稀疏如丝的银发,双目开阖之间,不怒自威,周身亦散发着狂傲不羁之气!

六月的天气,正午时分的太阳已然有些酷热。招呼完这仅有的客人,店家索性就背靠木桩坐在椅子之上眯眼打起了盹。

男人品着香茗悠悠然道:“汤色清透,甘甜醇香,回味悠长,好茶……好茶……!”

店家慵懒的道:“山野村民自家采摘、烘制的茶叶,权当去去水中的泥腥罢了。难得客官喜欢,如果觉得合口俺可送些给客官尝尝。”

男人道:“多谢店家美意,待我回去之时定向店家来取些。店家可知此去九德贤庄还有多少路程?”

店家依旧慵懒的道:“看客人衣着华丽,说话斯斯文文,想必是去儒家参加‘齐鲁学记’的吧?沿此小路向西再行五十里看见一个大庄院,那便是儒家的九德贤庄了。这几日是儒家召开‘齐鲁学记’的大日子,必然是异常热闹的!”

男人不再多言,只是细细的品着茶茗。看其沉醉的模样,仿似这茶真如他所夸赞的那般甘甜醇香一样。

原来此人正是二十年前消失于江湖的“惊魂玄音”慕容枯呈。慕容枯呈自幼天资聪颖,酷爱音律,其父亦将慕容家绝学“惊神掌法”和“勾魂剑法”倾囊相授。慕容枯呈凭借自己在音律上的天赋以“惊神掌法”和“勾魂剑法”为基,融合音律特色自创出“惊魂玄音”。“惊魂玄音”以箫为引,以音为律,牵引情绪,奇妙无比。

二十年前,慕容枯呈凭借“惊神掌法”,“勾魂剑法”和“惊魂玄音”几乎无敌于江湖。其声名甚至盖过天池老人、盗魂、黑心老人、三清子等一众江湖隐侠,然而,正当其红极一时之际却突然消失于江湖,从此再无半点消息。

对于慕容枯呈的消失,江湖上亦是流言纷纷。有人说是与人比武失败以致武功被废;有人说是突患急症,暴病而亡;亦有人说是厌倦江湖挑战,远赴海外隐居避世。

二十年来,虽然江湖流言纷纷却始终未有确信之言,而江湖人士亦不断地四处打探慕容枯呈的消息。而今慕容枯呈却是悄无声息的突然现身,不知江湖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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