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告别奶奶（1 / 2）

牧云刚记事，也就是五岁左右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家庭。

父亲简直不是个东西，完全就是色中饿鬼，带着小小的牧云进了那种店，随便把他丢给了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就跟风尘女子进屋做那种事。

没想到在下一次，牧云的父亲为了躲避扫黄，爬窗而逃，摔死了。

那时候牧云连死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滴眼泪没掉，被人送到了老家，也就是奶奶家。

牧云从小在县城长大，来到山里，完全无法适应，日哭夜闹，年迈的奶奶无比慈祥，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慰着幼小的他。

后来，牧云总算习惯了山里的生活，又面临上学。牧云直到现在都没能知道，年迈的奶奶是如何拖着衰老的躯体，用那双干瘪粗糙的手，换来他上学的学费的。

只是记得，奶奶总在夜里低低呻吟。

这样的低吟陪着牧云到了十一岁，上初中的年纪，牧云又回到了县城。

为了让奶奶开心，也是想让奶奶享福，牧云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加上一颗灵活的脑子，成绩一直都很好，拿了不少奖状回家，读书时用的作业本，牧云没有让奶奶花一分，都是他拿奖状、红花换的，和老师换，也和同学换。

初中以后，牧云更加刻苦努力，和全校前几名争锋，很快感受到了来自社会的善意，奖学金，助学金，贫困补助。

这让牧云紧巴巴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可奶奶还没有感受到这份善意，就走了。

奶奶的尸骨并不全，她是在上山挖草药的时候，跌下了山坡，最后被山里的胡狼分食了……

牧云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石头包，模糊了眼睛，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奶奶，我来看你了！”

牧云最无助的时候，就是奶奶离开的时候，可无情的是，除了最初的两年，牧时还记得来祭拜和除草，此后数年，都不曾再来看奶奶一次，脑海中，奶奶的模样早就模糊了。

只记得她和所有老人一样，蜷曲着身子，皮肤皱巴巴的，像风干的兽皮一样。无论天冷天热，总是带着一顶毛线帽，随时杵着一根竹棍子。

“奶奶，孙儿不孝，这么多年了，都没来看你一次，你还不知道吧，孙儿已经是大学生了。”

牧云难受的哭噎了起来，不经意间，深情化泪，滑落无痕。

“对了，奶奶，孙儿给你带吃的了，您看，小蛋糕，还有酸橘子！”

牧云在石包前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拿出一块非常简单的海绵蛋糕，就是那种吃起来只有淡淡甜味和鸡蛋味的蛋糕，袋里的蛋糕还少得可怜，只有三块。

不是买不起，只是过去，奶奶从来只买这个数，老人家没有牙，非常喜欢吃这种软和的东西，可又舍不得多买，买了也舍得不吃，每次都是奶孙俩分食一块蛋糕。

酸橘子，是从小到大，牧云最讨厌的水果，酸中带着些许甜味，可奶奶总说，这样的酸橘子吃起来才有滋味。

也许过去吃够了辛酸苦辣，唯独少甜，牧云讨厌到现在。

可今天，牧云再掰开一块酸橘子放进嘴里，才知和奶奶说的一样，有滋有味。

“奶奶，你还不知道吧，我都结婚了，媳妇长得很漂亮，算是交州第一美女，家境非常好，可惜她一点都不喜欢我。那时候你跟我开玩笑，说以后娶媳妇要娶山里的姑娘，我没听，现在想想，真应该听您的。”

牧云苦笑着，半开玩笑的对石包倾诉起来。

“不过我现在又离婚了，但我也不想再娶了，我有了新的目标，我想长生，您不知道吧，有个老鬼送了我一桩大机缘，你看，就是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