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队长叙说梨树事（2 / 2）
从队长的神色中，方敏反映过来，此事在队长心目中的孰轻孰重?有点拔一毛而动全身的敏感，还有摸不清，搞不准的感觉。刚才的想象满腹经纶，队长一开口便理掘词穷，思绪混乱而乱了方寸，便愣在那里。到是丹丹清醒过来，知道安排我们在晒坝，怎么敢擅自离开呢?沒有离开又怎么晓得梨树呢?初次就对领导的安排怠工，那可是队长的厌烦处，不然他不会如此反感，索性挑明此话如何?想到此丹丹有点辩解似的说道：“队长！我们按您的吩咐翻晒菜籽粒，哪有时间去梨树湾?只是李大婶割草路过此处摆了几句！“
“我想也是！“听到李大婶摆到过梨树湾梨树时，队长绷紧的脸才开始松驰下来：我想你们初来乍到，也沒有如此大胆擅离职守。接着又说道：“队里那梨树湾，你们还沒有时间去了解。那是全队社员的痛，近似乎劳民伤财，更是我这当队长的心病，耻辱哇！“
“啊！“方敏和丹丹同时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望着他。心中暗暗庆幸他俩已去过梨树湾，并且还是上午，而还没被队长识破。方敏更庆幸丹丹脑瓜了灵活，话圆得好！进而避免了一场不该有的烦恼。实属高明，此时他心中升起一股，对丹丹的肃然起敬。
见他俩如此大惊小怪望着自己，不知者不怪！队长心里清楚。接着他向两位知识青年摆淡了梨树湾的是非曲直，是年青人有个了解，而要有思想准备，提醒告诉他俩如实去面对，这也是涉事的开端。
公社当年发展果树脱贫，本意不可含糊。那时我刚接任队长，也看好果树增收，因而对残存的梨树进行了并拢移栽，才保住了梨树湾现在的模样。可掙扎在温饱线上的社员群众，都是既得利益的尊崇者，来不得半点瑕疵，赢得输不得。头几年大家还平心静气，看着梨树一年一年长高，散枝，生长茂盛，大家至是心照不喧。他们记着果树技术员王企的指导，这种长势喜人的梨树，也就三至五年挂果。当地老农都清楚：柑(桔)八年，李三年，蔬菜瓜果季季鲜！果树树类木质，有一个生长期，并非草本荞类，四年五年又何防?刚四年梨树普遍都有男子汉手腕那么粗。清明节后，几百颗梨树都稀疏有致的开着白艳艳的花，煞是惹人喜爱。为此社员们高兴了一场，认为有盼头，该它挂果回馈社员们的栽种管理之恩了！有付出终有回报吗！结果令我们大失所望，空欢喜了一场。当年的梨花不是很旺，但谢花后确实部分枝丫挂了果，树上的梨子临近小鸡蛋那般大时，五月的一场狂风暴雨，就跟昨天夜间的风暴相似，持续了一夜。风暴停息雨住后，整个梨树经历了初挂果的一劫，犹如当头一棒。刮得不少梨树断枝折丫，鸡旦大的梨子刮得七零八零，沒掉下的廖廖无几。幸存的梨子，梨身普遍皮发黑，好似霜打一样黑着皮。临到八月梨子收获时期，只见个别树上挂着鸡旦般大几个梨子，有好事者摘下品尝，却是酸涩、生硬，难咽，第二年三年亦是如此。那时的果树技术员早已回城，自然没了补救措施。社员们望着几年来辛苦栽下的梨树，有被忽悠难言的感觉，一时间不满情绪通通朝梨树发泻。有说梨树是混帐树;哄人树;骗子树，更有甚者，竟有个别社员大发雷霆，扬言：如此不拉屎占据茅坑，霸占地力的无用之树，不如砍倒刨根算了，接着竟动起手来。个别蛮横社员对梨树劈头折枝一通施暴，尽情发泻心中的不满。当时造成一部分长势茂盛的大梨树杆折腰残，惨不忍睹。在场的贫协主任对这种毁树行为，进行了劝阻，无济于事后，他立即跑来告诉了我。
当时我正在大队开会，听住村干部的多种经营报告。听了贫协主任反映的情况后，我立即跑回队。当场对这种损坏果树的行径，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制止。并进行了口头处罚：凡折枝者，处罚五个工分;砍毁一棵树者，处罚两个工日;仍不听劝阻者，以破坏农业生产，汇报到公社。当然社员们心知肚明，汇报到公社，轻则：写检讨！重则：住学习班。别看学习班？那可是或大或小，或多或少的问题社员，自然颜面丢进。别看我的一番气话，当即还真把那种歪风邪气给镇住了。现在看来当时处罚几个工分有值几多?即使几个工日又值几元钱?!可是在那人心齐的特定时期，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还有学大寨的潮流推促，个别蛮横之人，自然惦量着，破坏农业生产的份量?！制止惩处宣布后，自然是风平浪静，社员们都能自觉遵守，还互相监督提醒：毁坏果木要进公社学习班！说到进学习班这种不光彩事，大家自然忌讳，都不愿越雷池。至此，这种敌视梨树的不良行为，得到了有力的遏制。
方敏见队长说到动情处，长长地叹了口气，于是问道：“那后来呢？“
队长继续说，不良行为到是镇住了，可梨树再没人敢触碰到是事实，社员们一直对它心存疑虑而又敬而远之。眼下就是这么个光景，任由它疯长，社员们既不敢动它的杆枝?又对它忧心忡忡。特别是那次受到工分处罚的几个拌蛮社员，更是敢露不敢言而心生怨气：摸不得，神树！为此生产队干部会也讨论过梨树的事。有人提出毁树复耕，总比空占地力沒有收获強！对于那么一坡成林的梨树，莫说生产队，大队也不敢妄下结论。特别时期毁树复耕这样的大事，孰重孰轻?队长也只有一个脑袋！更无奈的是，自从果树技术员回城后，就再沒有懂梨树管理的技术员到此。梨树也就自由生长，动也无人敢动，管理也无从下手。到是每年为数不多的硬头梨，到时安排几个社员摘下，做了牛饲料，延续到眼下。
“那队里为啥不对这么多的梨树嫁接移栽呢?“方敏对队长的无奈深表同情和理解，激动的话儿脱口而出。
“嫁接移栽?“队长复述着方敏的话，云里雾里般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如此年纪轻轻，可以说乳毛未干，竟信口雌簧，忽悠谁呀?显然对方敏说到的嫁接移栽，不能理解或理解甚少而不靠谱。原因是本地只顾生产，还从没见过哪队对果树动心思的?更别说什么嫁接移栽，简直就是新名词！
见队长迟疑，方敏知道他对梨树管理一窍不通，道显出庄稼人的本份。于是更进一步说道：“队长！咱队里那片梨树，管理好了，那可棵棵都是摇钱树！胜过大片良田啦！“
“什么?什么?“队长对方敏的侃侃而谈，开始沒细听，更没往心里去。转眼听他越说越离奇？简直有不可思议的感觉！凸起一双并不太大的眼睛，陌生人般瞪着他。心想：你小子太天真了?！
“队长！方敏言之有理呀！“一旁的丹丹，回忆着队长刚才的摆谈，知道梨树湾那梨树，在他心中的孰重孰轻。瞬间见他惊奇地盯着方敏，生怕他错怪方敏，而担心着。她也一阵心慌意乱，生怕事情弄僵，反而讨个没趣，急忙惋惜的开口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