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有惊无险正压斜25（1 / 2）
“谁叫你们乱砍滥伐?“下午，正当方敏和陆明远干得起劲时，突然从大路边冲来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对他俩一阵喝斥，指责，后面还跟着队里队外不少看热闹的群众。那阵势，大有对方敏陆明远俩兴师动众，进行捆绑之势。方敏几时见过这阵势，心想：咱俩惹谁了?加之他初来乍到，人地两孰，一个人也不认识，而涨红着脸愣在那里。陆明远惊得全身发颤：担心的事终于来了！真是：躲脱不是祸！是祸躲不脱。他对这些来人到不陌生，走在前面的是大队民兵连长王世海，公社武装部部长陈依龙，后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朝此奔来。陆明远心生畏惧，自然心知肚明，晓得乱砍树木，是要兴师问罪的。只是上午没有给方敏点明，而棱模两可的提醒过他，好歹方敏已表明了态度：生事我来挡！此时只得听任他们发落，更沒有辩解的时机及理由，事实摆在那里。瞬间他耷拉着头，看了方敏一眼，便呆在那里。
上午，陆明远和方敏交涉后，忧兴忡忡回家取钜子和斧头时，在丫口碰上出纳陆德全的婆婆在此割茨草捡材禾。陆德全的婆婆张才桂，人称张婆婆。此人六十多岁，右腿有瘸残，右眼半失明，她说不好使。她虽一把年纪，基本丧失了劳动力，但脑瓜子灵便，鬼点子到是不少。一点小事经过她的点化，都能引发一场风波，她还不出面，唆使个别头脑简单的社员。人称：铜桩不撞，撞木桩！明眼人不是不知她葫芦里的药？碍于她岁数已高，孙子又是出纳。大集体那阵，个别队长，会计，出纳，可是生产队集体的管家，大人物啊！在社员群众中，有着不小的权利与方便，自不敢招惹。当时流行一句话：队长花钱，一句话。会计花钱，笔发叉。出纳花钱，自己拿。于张婆婆，大家自然睁只眼闭只眼，离远点。她见急着回家的陆明远问道：“远侄侄，这么急回家干啥?“大步走着的陆明远，也见到了正拾材禾的张大婶，她的发问，不可能不理。于是不假思索，回道：“回家取把钜子斧头，张大婶！“
“斧头、钜子?“张婆婆站直身，按住额头心中一紧。心想大忙季节的拿钜、斧干啥?她心里明白，那不是要砍和钜么！砍什么？不可能砍石头？当然是树啰！她怀着“每事问“的心态，冲急步快走的陆明远又问道：“远侄侄！拿钜子、斧头干啥?“
“砍梨树！“陆明远头也沒回甩了一句，稍后他也后悔，心想坏事了！嘴不该这么快，蠢口将此事透露给她，晓得她心存一肚子坏水。可已知晚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事情也正像陆明远后悔的那样。张婆婆听到“砍梨树“时，心里一股无名火，蹭蹭直往上冒。“哼“！我捡材搬几根遭虫蛀的干梨树枝丫，还在社员会上作了检讨?她自觉得丟了老脸而怀恨在心。骚了先人的皮！亏得还有当队干部孙子的面子，为此心中窝着一股恶气。眼下有人还敢砍树?了得！看你们唱的啥子戏?那可是“是非树“哇！她真不相信：有人敢动队里那梨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证实陆明远之言不差，而不虚幌一枪被忽悠，随后她还尾随伏在山墚上窥视了好一会。看着陆明远手拿斧子钜子，去了梨树湾。直听到“嘣嘣“的斧头声，和“唬哧唬哧“的钜树声，及“啪哧“树杖倒地的声音时，她狠心咬紧牙，暗暗骂了一句：狗娘养的！哪个吃了豹子胆？看着这些她心中再也无法淡定了，丢下背篼镰刀，瘸着腿找到正在收割麦子的王小华。扇风点火般辟口说道：“快去抓砍梨树的贼！“
这王小华也是个蚂蝗见不得水响的人，当即“啊“了一声：这还了得！简直没有王法了嗦！王小华何许人矣?她是会计陆小明的老婆，四十多岁的人，肥头大耳的。平辈暗喻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平时她与张婆婆走得很近，难怪人们会唠叨：苍蝇专盯有缝的蛋！很多小事与张婆婆一拍即合，基本上是张婆婆扇风，王小华点火。要吗怎么形容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呢？当听到有人砍梨树时，那还得了?她的眼前浮现起自家兄弟，砍根梨树做扁担，还在社员会上做检讨，扣工分的事来，不由得火气直冒。当即丢下镰刀，双手叉腰，鼓起一双灯泡，从鼻子里哼出：“硬是癞子打伞，无法无天了！“
张婆婆故意说道：“你声音小点行吗！“
“啷小声音干啥子?又不是偷人家的！都晓得我是个大喉咙，怕啥子！难道只许那几爷子放火，不许我们点灯嗦！“王小华有点不依教了，气吭吭地大声吼着。
应该说张婆婆调教很有一套，特别是王小华这样的“大炮“。她又故意激将了王小华一番，说道：“难道你要把事情闹大么?“
“闹大就闹大！怕谁呀?“王小华沒好气的跺了跺脚，鼓起二筒。
张婆婆看火候已到，又提醒般小声加了几句：“事不迟疑！不能惊动砍树的，让公社的来现场抓贼拿脏！看他陆德高啷个搁得平?“。
“看他几爷子啷个收场?一碗水啷个端得平！“王小华更是心领神会，心中一乐。不出上次兄弟被罚那口气，誓不甘心似的。见她噜着脸，大声把气，唠唠叨叨顺着大路，向公社走去，她的身后自然跟了一些闲杂无事，刁当起哄人员，声势很不一般。
“哪个大队的?大战洪五月时期，跑来干啥?“值班的公社武装部陈依龙部长，见这么多人涌来公社，大声喝住了他们。抢收抢种，是巴山蜀地例行的繁忙季节，要吗称之为大战“洪五月“呢！这期间县里的工矿企事业，各单位都要抽出人手支援农业生产。这是季节驱使，季节不等人。何况主管农业的公社干部，更是不敢怠慢。公社党高官一把手，更是肩挑重担，首当其冲支援农业生产，公社领导除轮流一名值班外，全部下乡下队支援农业生产。哪有如此闲人？！
“晓得......是农忙时期，可有人......砍伐果树！“王小华见陈依龙如此威严的瞪着自己，心中一阵发怵，也软了口。她稳了稳神，好一阵才回答了大队和生产队。那样子显然被陈部长的威严给震慑住了，她心中一阵慌乱，必定是张婆婆一面之词，耳听为虚哒！便想到要溜。但兄弟被罚的窝囊事袭上心头，更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退出公社大门。于是边走边嘟哝着：“那你们就不管了么?“
“哪个说的不管?简直无法无天了！那你等着。“事不迟疑！正在驱赶看稀奇的陈依龙，听此话气愤至极。当即指示一个民兵值班，自己带领俩民兵，跟随王少华奔梨树湾而去。在陈部长心里：简直是不晓得王法的厉害！如此无法无天敢乱来？就该对其理抹。
“哪个叫你俩乱砍梨树?““知道什么叫破坏生产吗？“陈依龙部长和大队民兵连长王世海，指着倒下的树干，对着方敏、陆明远俩，气势汹汹的一顿无端指责。大有不发泻够不收手，不惩治不甘心似的。甚至还想抓“典型“！方敏必定初来乍到，哪见过这阵仗？在他们的大声霸气训斥中，早就吓破了胆。此时他晓得有口难辩，气极败坏的蹲到梨树旁，双眼噙着委屈的泪水，心里直喊：冤枉！倒是陆明远稳重，可眼下他也没了主张。等陈部长和王连长发泻够了，他才斗胆委屈地望着领导，说道：“陈部长！这事不怨我俩。“
威风凛凛的王连长接过话，吼道：“砍了树不知道违法?还推卸责任，不找你俩找谁呀?真是法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