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留恋的夜宵34（1 / 1）

这时，玲玲转了进来，见妈妈还在愣着发呆，才冲她说道：“妈妈！驱驱一块手绢，送人也就送人了吗?还有什么纠结的！““履水难收！有什么不舍的呢?“说着话，妈妈转过身，不认识似的盯着玲玲看了很久！此时在她心里：方敏健壮帅气，咱玲玲也够美呀！更有般配的感觉。见妈妈如此神情看着自己，嘴里啷啷并沒出声，到是玲玲看不下去了，心想：妈妈今个怎么啦?想着她面带愠色，没好气地嗔道：“妈妈咋啦?还不宵夜，擀面皮不经煮喔！““啊！“玲玲的话才一下提醒了李大婶，她像才从梦中惊醒般回过神来。急步朝厨房跨去，边走边说：“快！把前屋灯芯挑大些，马上宵夜。叫方敏宵夜在走！“

“人家说好了宵夜再走！你刚才说得好，我们几口之家添个客，等于多双筷子多个碗。而他自个回去，冷锅冷灶的就大不一样了！“玲玲见妈妈安排吃夜饭，有等不及的感觉，欢快地说道。刚才妈妈的提醒，她去了前屋。方敏坚持要还手绢，丹丹推说是玲玲的，有不关她自己的感觉。玲玲有妈妈先前“履水难收“！一番话垫底，自然理由充足。接着慷慨说道：“驱驱一块手绢，用了也就用了，还什么还！“

此话的双关语丹丹心中自然明了。接着她冲方敏大声说道：“用了手绢，要吗不还！要吗从新买一块新的还！显得尊重。“真是猴精！猴精啦！几句话听得方敏绯红着脸，低下头揣回了手绢。玲玲更是听得心里直颤动，忙摆着手说道：“不必了！“为摆脱自己和方敏的尴尬难堪，玲玲振着起了精神，岔开话题说道：“丹丹姐！锅里的擀面糊了喔?!“丹丹更是心里明白，晓得是玲玲心中的小九九，有打唬掩，脱窘迫般冲动。她仍配合地笑着说道：“方敏哥！帮我擦一下桌子，吃了夜饭你好回去！““嗯！“方敏点了点头，至是笑而不语的动起手来。

转眼间，玲玲拿着针蹦跳到前屋，手捏针拨大了灯蕊，煤油灯此时比先前亮多了。只见妈妈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她安排玲玲拨亮灯蕊，自己麻利地舀尽锅里的擀面，一番洗刷，又从米柜里拿出几个鸡蛋，“啪啪啪“地嗑到碗里，拌和着切细的春芽，不停地掺了一阵。玲玲看着笑道：“妈妈！您不是说鸡蛋留着二哥回来吃么?“妈妈愣了她一眼，嗔道：“鸡不是正在下么！快去掏空灶洞，把火烧大些！““吔！“玲玲嘴一咧，仍不负母亲“命令“似的坐到了灶跟前。

一阵锅铲响动声停止后，李大婶对着灶台的四碗擀面分着炒鸡蛋，一股香春味扑鼻而来。其中还有一个大碗，自然炒鸡蛋铲得最多，玲玲在旁边看得清切，知道大碗该谁享用。妈妈用铲敲了一下碗，示意玲玲朝前屋端，吃了方敏好回去休息。这时丹丹跨了过来，李大婶急忙将炒鸡蛋多的大碗递到丹丹手中，说道：“丹丹快给方敏端去，吃了他好回去！“丹丹很理解李大婶的心意，自己在她家住了这么长时间更清楚，她母女俩总是：忍嘴待客！每次都是这样，凡有好吃的，呈入碗中待端时，母女总是抢少的碗，捧在手中，留下满碗好吃多的，使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丹丹自然过意不去，今个料定妈妈又会如此操着，在玲玲挑灯的时候，忙撵了过来。想趁她娘母俩不在意时，捧一碗在手中，当然是学着她们的样子，抢少的！不想李大婶心里有准备。见丹丹有推诿的迹象，急忙说道：“丹丹女儿乖！玲玲沒有你知事！“言下之意，非他莫属。

听到此，丹丹苦笑了一下，接过她手中的大碗去了前厅。等她回厨房端自己的碗时，见李大婶母女俩已经手拿筷子端碗在手，灶台上唯独剩下一只碗，却满碗擀面上春芽炒鸡蛋冒尖。她斜了一眼李大婶和玲玲手中的碗，见母女俩并沒张嘴，碗上却平平，春芽炒鸡蛋少之又少。丹丹从心里佩服母女俩的：忍嘴待客！知道自己再无选择，又不得不端在手中，她望着李大婶母女俩一阵摇头。无奈地叹道：“妈妈！玲玲，我又不是客人！“李大婶笑了笑，催道：“丹丹莫客气！快端到前屋吃去，宵夜后方敏那小伙子还得回去！“

他们三面围着搁着煤油灯的桌子。当然四方桌在客人不多的时候，总是一方靠紧墙壁，屋里自然宽敞。李大婶坐在靠门的一边，方敏坐在靠着她的左一边，丹丹和玲玲俩坐右一边，自然靠着她的右边。桌上，方敏捧着碗不时笑笑，并没有动筷子，可能意识到自己手中与众不同的大碗而腼腆。桌间人人端的碗都比自己的小，而显得不好意思。丹丹和玲玲不时望一眼，自然看在眼中，她俩低头不时一阵暗笑。特别是玲玲，想着法子左肘故意碰一下丹丹的右肘，更是窃窃暗笑。见俩女儿的异常举止，李大婶更是留神着，给了她俩一个眼色，示意她俩沉着点，莫给方敏出洋相。又急忙说道：“方敏快吃呀！味道不好么?“

“很好！“方敏微微一笑，低下头，心里腼腆着，并沒有动筷子的念头，只是捧着碗。说句心里话，下乡一个多月来，乡村的生活是自己苦不堪言，基本是跟社员们学做稀饭度日，主要还是一锅粑，省事。加之大战洪五月的繁忙，劳累，自己虽在管理方面，不时察看梨树而偷偷懒，可身体还是消瘦了一圈。还好！在乡村艰难的生活中，自然是上有正二三月，而下有五方六月，为生活焦虑！自己还贴着下乡知识青年的福，眼下还享受每月国家的三十五斤供应口粮，大米和白面，就够乡村的社员们羡慕眼馋的了。捧着眼前丹丹递给自己的一大碗擀面，那香春鸡蛋味硬是馨香入鼻，馋得他口水欲滴，但方敏忍住了。眼下他想得最多的是不能失大雅！所谓的知识青年?硬是要区别于文盲与鲁莽。他接过碗，心中求之不得而又过意不去，听到李大婶的客气话，他咧了一下嘴，忍了忍才小声说到：“这么大一碗！“李大婶大笑一声，说道：“年青人吃长饭！这算什么吗！“接着又补充道：“方敏小伙子！说来你别见笑，我像你这么个年纪，宵夜洗碗后，剩下的一碗半碗饭，还要吃下才睡瞌睡呢！玲玲的婆婆常指教，说年青人消化快，爬个坡坡，吃一锅锅！“李大婶捧着碗还说道：“别看我手中的碗小，吃了我还去呈呢！“

李大婶一席话，听得丹丹不住地点头，应着说道：“是啷个的！一点不假！“方敏含羞地吃了起来。这时，玲玲吃完碗中的面条，左手托碗敲了一下，神气十足地说道：“我们家的男子汉，都是端大碗！““哈哈哈！“丹丹听后点头一笑，方敏有觉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煤油灯下，他们护着碗，埋头“呼呼“地吃着擀面条。大嚼之余，方敏不时偷看一眼对面的丹丹和玲玲，但他更留意着玲玲。吃罢晚饭，搁下碗，方敏咂吧着嘴唇，感觉鸡蛋香春味馨香缠绕，回味无穷。他在心里暗暗称道：真香啊！随即站起身，这里瞄瞄，那里望望，真有点流连忘返，依依不舍的感觉。见他喘了口粗气，大声叹道：“真香啊！“听到此李大婶更是乐在其中，丹丹笑着不住地点头。玲玲笑得合不拢嘴，望着方敏调皮地说道：“真香！你就常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