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堪舆师的笔记35(2 / 2)

盘坐于竹床上,只剩莹莹白骨的身影。

瞧一身所着装束,芙蓉玄冠,黄裙绛褐,竟是个道人模样。

“竟是以往修玄的前贤么…”

陈青烊叹息一身,旋即稽首而拜。

“小子不请而来叨扰了前辈清静,还望勿怪,勿怪。”

那白骨周遭散落着数量甚多的杂物,陈青烊并未去翻看,只拾起其指间一片沾染了尸水,泛黑发硬的帛书翻阅起来。

“绥宁元年春分,郡将密遣吾于渠山西崖堪舆定穴,寻子孙万年之地…”

“四月,发劳工佰又三十,依崖凿重墓室前堂后穴二,不虞尽发赤眉妖人旧穴一,得太阴练尸之术…”

“密遂大喜,舍崖葬之式,精研其法,购汞水砂丹佰二…”

“七月,密得渠山北麓一破面文曲之地,欲效赤眉前举,练太阴保其后不朽…”

“某虽袭祖法不得一二,更惧斧钺刑法兵解于身,然密此人豺豸之心,妖蜮之志,更籍平乱戮我郡屠黔首止于百千,今此寮血煞已结于体表,若遂其意,则千百载后破僵成魃,一遭离土,殃祸几止一郡…”

“遂宁二年,密卒于渠山,不封不树,舍身后飨食节祭,密葬于北麓,余不忍后世遭其池鱼,遂尽一身血气,以法阵成壑,敕箓咒镇其椁室,又差劳工穿崖葬前堂与其葬棺之室…”

“又二年,训得灵猿,间三十载以玉瓶取其椁中所积土中碧,破其养尸之术…”

集束手电的强光打在崖壁上,照得整个洞穴是雾气蒙昧。

陈青烊被那悬针小篆读的两眼发酸,虽然已然习惯了这雾蒙蒙的空间,可心头却是越读愈发觉的心惊。

这帛书上的文字绕口难解,而且大片的地方被舞姿所染已经无法辨认,好在将整篇文字通读下来,已攀能将这处崖洞与不远处山林间所埋葬墓穴的来龙去脉了解的一清二楚。

大体上是说有位太守得到了赤眉军中某个方士的太阴练尸之术,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对于身死之后尸体防腐的追求可谓是达到了变态的执着地步。

从各大帝王陵墓中出土的金缕玉衣,再到以水银浸泡尸体等等方法无不是为了达到死后不腐的目的。

而帛书上这个叫“密”的太守自然没有能力去使用金缕玉衣这样逾越规制的东西,于是便寻了一处在风水上被称作‘破面文曲’的养尸之地,意图凭借太阴练尸的邪术达到尸体不腐的目的。

竹床上早已羽化的堪舆师虽然迫于权势替太守营建了墓穴,又怕有朝一日这郡守的尸体化妖出世祸乱一方。

于是便偷偷打通了墓室与崖洞之见的山体,此后更是训练了山林里那些人面猴。

那些猴子的作用便是每过几十年顺着这处崖洞进入墓穴,收集郡守棺椁中阴气汇聚生出的产物,让郡守无法因养尸地的特性产生尸变。

“难怪猴子喝了那铜瓶里的液体会长出肉瘤来…”

“土中碧,想来就是这东西了吧?”

陈青烊掏出衣兜里的小铜瓶端详片刻,旋即又将帛书的最后一行快速译出。

“后世高士阅此,即知万不可去符破椁,密兹见土,即化尸妖,非高道大德不可除之,河东郡杨…

“绝笔。”

“坏了,怕啥来啥!”

绕是陈青烊见惯了凶险的场面,此刻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一层冷汗来。

这位先贤既然穷极心血做了这么多安排,最后又在帛书中强调绝对不能挪动椁室里的陈设和破坏石椁,想来绝不会是简单的吓唬一下后来的盗墓者这般简单。

可他前面明明听姜辉说的真切,他走了之后张胖子那伙人已经动手准备开棺来着。

这要是真从地下整出个‘大个的’来,天知道会因为他们这伙子盗墓的搞出多大的乱子来。

思及此处,陈青烊当即也顾不得其他,将帛书与小铜瓶一道塞进衣兜,便提了剑,朝着崖洞深处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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