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2/2)
这货还没绝育呢,竖起尾巴朝荆阳露出两颗圆润的蛋蛋,骄傲地扭头,继续打呼。荆阳:“……”
唐植指着自己和南湘承:“所以,我俩谁是公公,谁是皇上?”
荆阳:“……”
头皮都在发麻,南哥的目光如果有形,他已经凌迟处死了。
求生欲迫使他虔诚地低下头,弯腰把档案袋高举过头顶,学着电影里的小太监捏着嗓门道:“我是公公,二位皇上,请参阅。”
“毛病。”两位皇上不约而同翻白眼。
这份资料是唐植特别指派他做的,从固有资产到和志目前所有土地,分门别类地做了全方位分析。
唐植看得很快,末了抬头,对南湘承道:“跟你预计的差不多,只剩一个空壳子了。”
“嗯。”
南家本身就是从京城起家,现在虽然主战场转移,但人脉还在,派魏野稍微打听下就知道了。
唐植又看荆阳,这货干站着,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热,额头上冷汗如水流一般淌。
有些不忍,他递了半块没吃的西瓜过去。
荆阳当然不敢接,只望着南湘承。
南湘承终于点头:“吃吧。”
他这才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抹抹嘴,继续汇报工作:“这几天和志那边的负责人不停打我电话,我照唐哥你的吩咐找理由回绝了。”
“说的什么?”
“说我们贷款出了点问题,正在找银行沟通,暂时没时间见他们。”
“做得好。”
这个理由既冠冕又能抛砖引玉,荆阳在这些日子的历练中,日渐成熟起来。事情交给他,唐植很放心。
荆阳又说:“不过和志那边似乎真的很急,连徐和志也亲自打了两个电话,还说要约你吃饭。”
“吃饭啊……”心思转转,唐植懒洋洋地问,“什么时候?”
“没定,不过他的意思是,越快越好。他这两天刚好在凤城。”
唐植不置可否,想来徐和志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些天他们避而不见,徐和志肯定也找过京城那些朋友,说不定能碰上一两个想买凤城这块地的。
可他断然不会想到,凤城距离京城千里之遥,有意愿买地的凤毛麟角,又都跟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湘承只交待了魏野几句,事情就办妥。
如今徐和志除了唐植外,再找不到第二人选。
唐植思量片刻:“这样,你打电话给他,说我今天有空。”
不过一个多礼拜不见,徐和志急速地消瘦下去,原本肌肉结实的四肢此刻看来像细细的竹竿,脸颊更是凹陷,颧骨突起,衬托得眼窝格外黝黑。
他身旁依旧站在优雅端庄的桂丽芙,女人施了轻薄的粉黛,面若桃花,跟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唐植同徐和志握手,故意夸张地问:“徐总,几天不见,这是怎么了?”
徐和志苍白地摇摇头:“嗨,别提了,公司有些麻烦事,底下人不得力,劳烦得我也跟着加班。”
他说的轻松,笑容却不怎么真挚,显然在强撑。
唐植也不戳穿,寒暄几句,双方落座。
订的还是凤凰楼。
遥想短短数月前,徐和志如众星捧月似地,被人奉承巴结,簇拥着走向通往凤凰楼的楼梯,论派头,论气势,俨然是皇帝登基的模样。
而现在……
不知是否竞拍会那一口血留下了后遗症,他走路有些不稳,需要桂丽芙紧紧地掺扶,稍有不慎,就滑一跤,连忙狼狈地抓住扶手,大约自己也觉得尴尬,扭头朝唐植笑笑:“地滑,唐总也小心。”
“多谢提醒。”唐植微笑回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我身强力壮,比不得徐总英雄迟暮。
精致的凉菜一道道摆上桌,还是当时的味道,品菜的人却早已不同。
桂丽芙在徐和志的眼神示意下,要给唐植斟酒:“唐总,我敬你。”
唐植神情复杂地望她,手在桌下慢慢攒成拳。
一只手覆在他杯子上,南湘承握着他手,平静道:“抱歉,他不喝酒。”
桂丽芙有一瞬的尴尬,南湘承站起来,举杯向她一敬:“我代他,敬您。”
原本想着,让桂丽芙打打亲情牌,小孩子么,对母亲的眷恋总是最深,无论桂丽芙是与不是江映芙,凭着那张脸,都不能叫唐植不给面子。
可这样处心积虑的细腻心思,轻飘飘就叫南湘承化解。
南湘承将杯中酒一仰而尽,桂丽芙也不能说不喝,硬着头皮咽下,又听南湘承道:“您是长辈,不必纡尊。”
这意思是,她不用敬酒了。
她失落地回到座位,徐和志以眼神瞪她,没用。
她倒也不以为意,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独饮起来。
那头唐植总算松了口气,叫妈妈给自己敬酒,他怕是要折寿几年。向南湘承投去感激的目光,手被对方在桌下握住。
小孩儿在他掌心,轻轻写下两个字:别怕。
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伤害你。
唐植心中,被桂丽芙压抑的郁结抽丝剥茧,顷刻烟消云散。
双方默默吃菜,徐和志状态不好,吃得极少,片刻搁下筷子,谈起正事:
“唐总属意的那块地——”
“那个啊,”唐植用毛巾擦擦手,慢条斯理地说,“不瞒徐总,我也正为这事儿头疼。”
“怎么说?”
“嗨,我底下那个经理,难道没跟你提?我们公司贷款出了点问题,银行的审核比想象严格,额度低了不少……”
弦外之音徐和志心中有数,面上依然维持着礼貌的微笑,静待下文。
唐植为难地道:“如果徐总愿意再多等上些时日……”
怎么等?
各大银行欠款陆续逾期,一项项滚下来,数目非同小可。讨债的天天上门,即使躲到凤城,电话也不间断,就这么半盏茶吃饭的工夫,他接到十多条短信,全是催他拿出还款方案的。
如果卖地的事也遥遥无期……
后果不敢想象。
徐和志咬着牙:“要等多久?”
“再一个月吧。”唐植觑着他表情,“我们已经提交新的审核,银行那边评估,到正式放贷,差不多就九月了。”
实在太久了,徐和志等不了。
事到如今,他有些急切了:“能不能尽量提前?”
“提前的话,我们拿不到贷款,钱不够啊。”
徐和志猛地一窒,目光从唐植身上,移到若无其事吃菜的南湘承身上。
忒朗普地产有一半股份在这人名下,据闻南湘承身家深不可测,出手向来豪阔,不过十几个亿,不会是拿不出来。
而是不肯。
他警惕起来:“唐总,不如开个价,如果现在要你买,你能拿出多少?”
唐植等的就是这句话,笑眯眯比了个数:“七亿。”
比之前谈好的,几乎少了一半。
被耍了。
徐和志胸中怒气翻滚,脸色不自觉沉下来,如一片云寂静地蒙了上来。
包间里气氛变得诡异,彼此都不说话,只有唐植无谓咀嚼拍黄瓜的声音。
半晌,倒是桂丽芙先坐不住,笑道:“这也太少了,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或者我们和志也添点别的。”
“添什么?”
“唐总想要什么?”姜还是老的辣,底牌,徐和志绝不轻易亮出。
难搞的皮球又踢回唐植怀中,他倒不忌讳那些心理战术,和志如今是他案板上的鱼,他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他狮子大开口:“你在和志的所有股份。”
还真敢要。
徐和志一怔,片刻缓过来,倚着豪华椅背,喉咙发出怪声,吃吃地笑起来:“唐总真会开玩笑,我的股份是和志最多的,你全拿去,莫不是要当和志的最高长官?”
唐植也跟着笑,好整以睱地道:“恕我直言,如今和志的股票也不值几个钱,全国的股票都在涨,唯有和志跌得一塌糊涂。”
这是事实,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令和志股票急速缩水,不过十来天,已经蒸发了一半。
徐和志长久地沉默着,片刻反应过来,在桂丽芙腰上狠狠拧了一记。这女人哪里是在帮他,刚刚的提议,分明把他往火坑里推。
阿芙,三年夫妻,你到底是一匹喂不熟的狼。
回想近日,和志内部大大小小的动荡,无一不有这女人的身影,她像穿针的线,在各大险情中自如游走,以为公司好的名义,将漏洞撕开,或者用一个更大的漏洞,去弥补一个小漏洞,无数的漏洞源源不断聚集到一起,三年,终至今天风雨飘摇的局面。
可怜他被爱意蒙蔽了眼睛,至直如今这般破败景象,仍不愿相信一切拜这女人所赐。
当年他费尽心机,硬是把这女人抢到手,她美艳、妖娆,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了,她是他掌中光华万丈的尤物,长久以来,被他捧着,如神明般贡奉着……
而她终究是恨他的吧。
他暗中派人做掉了她的丈夫,夺走了她的一切。
古人说,红颜祸水。
他徐和志,终究要败在这女人手上吗?
不。
日日夜夜的债务危机令他走出爱情的象牙塔,他渐渐觉醒,开始洞察这女人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那么拙劣,他只要稍加留心就能发现。
他绝不会再如她所愿,他冷冷一笑,对着唐植道:“唐总,也恕我直言一句,和志既然冠着我的名,我就不会让它易主。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股价大跌只是一时的,只要度过这次危机,它照样是只展翅的雄鹰。”
“是么。原来徐总这么有信心。”唐植不动声色。
这时,他桌上的手机响了,一条短信进来。
来自柯沉:【搞定。】
他笑吟吟望向徐和志,可怜的人啊,现在这一餐,怕是他最后的晚餐了吧。
他不再说什么,将菜转到徐和志那边,“这是凤凰楼的招牌,徐总不知可否品尝过,多吃点。”
毕竟吃了这顿,就再也没有了呢。
徐和志勉强夹了点吃,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股份我绝不会卖。至于地皮……”
他顿片刻,咬牙:“如果唐总肯出价到八亿,我就卖。”
正中下怀。
唐植搁下筷子,起身向他伸手:“成交。”
南湘承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档案袋,在文件上写下数字,又签好两份的名,交给徐和志:“徐总,请。”
原来早有准备。
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早就把他算计得干干净净!
腥甜之感再度在徐和志胸中翻滚,他强自忍着,面上带笑:“两位真是不简单。”
“是徐总承让。”唐植微微笑着,看他签好字,把属于自己的合同收起来,“烦请留一个贵司财务的联络人,荆经理明天开始会与贵司接洽,处理付款事宜。”
徐和志恨恨地执笔,在纸上写下号码。
“合作愉快。徐总,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您自便。”说完,唐植拉着南湘承就走,看也没再看徐和志一眼。
包间大门再次关闭的霎那,徐和志眼中忽地戾气大盛。桌上的酒杯盘子被他统统拂到地上,碎成碴。
桂丽芙冷眼瞧他。
他猛地掐住她喉咙,压在墙上:“阿芙,你满意了?你的儿子,好厉害啊!”
“我哪有儿子?我是你的妻子。”桂丽芙喘不过气,却仍是艰难地笑,嘴角的血迹,犹如一朵娇艳的花。
徐和志扇了她一巴掌:“你还知道是我妻子!三年夫妻,你竟然一点情谊都不顾……”
他气极,猛烈地咳嗽起来。
混着污血的浓痰淋在桂丽芙脸上,顺着鼻尖缓缓往下淌。
而她浑然不觉,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嘴角擒着笑,恶毒又平静地说:“徐总忘了吗,我们的情谊从来只有恨。”
“你爱的从来不是我……”
“爱吗?”目光忽然变得遥远,女人像掉进另一个时空,“也许有过吧,在你为发烧的我擦拭汗水时,在你为被人欺负的我解围时,在你说爱我,为我穿上洁白的婚纱时……徐总,我不是木头人,我是女人,或许我也曾对你怦然心动,但那又如何?我们的开始本来就违背伦常,你手染鲜血,而我也不差,我们如此势均力敌,还是——”
她顿片刻,陡然伸手,掐住徐和志的脖子,“同归于尽吧。我受不了了,我早就该死。”
“贱人!”徐和志怒极恨极,拼着力气朝她脸上掌掴。
桂丽芙到底是个柔弱的女子,一下便被他甩飞,撞翻身后的桌子,再顺着桌子缓缓滑至地上。
徐和志往她胸口狠踏上一只脚:“你是看着儿子成事了,不再需要与我虚以委蛇了吧?”
“否则我为何要买通梁英堂,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他!”女人嘴角沾满血污,喉咙却犹自呵呵地磨砺,像破罐破摔,她整张脸充满绝望。
徐和志冷笑:“阿芙,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心狠手辣的女人。”
女人兀自大笑,笑声凄厉,宛如啼血的夜莺。
徐和志只觉她疯了,不可理喻,心里,也渐渐被她的笑声弄得发毛。
“要死你自己死,从今往后,咱们分道扬镳!”徐和志拂袖,怒气冲冲地冲出门去。
楼下,下午的证券交易中心依然热闹,不知又发生什么,惊呼不断。
徐和志没心情,快步往大门走。
“徐总。”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凶狠的目光收不住,就那样毫不留情地甩到对方身上,“唐总,南总,两位还没走?”
“看看股市。”唐植目光往大屏幕上瞥。
鬼使神差地,徐和志也看了一眼。
浑身血液立时冻住,下午开盘不到二十分钟,和志已经跌停。
所有的股都在涨,只有和志停盘,死寂一般的“-”符号周围,遍布夺目吸睛的红。
不可能!
和志近来虽倍受非议,但还不至跌停,他们可是有上半年业绩支撑的……
他连忙拿出手机,这时才发现偌干个公司电话,夹杂一条短信——
当年造纸厂的事被人翻了出来,条条罪状,无根无据,却都直指他,徐和志本人。
如果是往常,在和志业绩还好的时候,这样的造谣根本无痛不痒,可现在,大厦将倾,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卖地的八个亿不仅偿还不了巨额债务,连股票的损失也弥补不了。巨大的和志帝国,就这样分崩离析,如同电影的慢镜头,他能看见每一砖、每一瓦,就那样尘埃滚滚地,碎裂于胸前。
世界,忽然变得很遥远。
“徐总,”唐植的手轻轻按在他肩头,“请节哀。”
徐和志徒然睁眼,嗜血的光芒在昔日温和的眼里积聚翻滚:“是你,是你干的!”
“如果刚才,你肯把股份让给我,和志还能保留一点骨架。”
造纸厂的烂账算在他头上,他将股份易主,集团的受到的冲击就会减少,说不定股票还能往上涨,然而……
一切都晚了。
他呆若木鸡。
“保重。”唐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拉着南湘承离开。
车停在路边,唐植回头,看向这蒸蒸日上的城市。
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如释重负,心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他的仇人,谋杀父亲又夺走母亲的徐和志,行业龙头,一代帝王,就这样在时空里化为了灰烬。
意料之内,毫无惊喜。
忽然,身后一阵刺耳地轮胎声。
徐和志彻底疯狂,驾着车飞快向他冲来。
路边有个老太太,没按交通规则过马路,直接被他撞飞,血溅一地。
车子没有停。
徐和志的目标是唐植。
他要他死。
当日在唐家,他见他的第一眼,就想弄死他。要不是后来,阴差阳错,替死鬼变成了唐植的父亲……
养虎为患,早知今日,当日何必留情!
他用力踩油门,加速!
要躲已经来不及,南湘承猛地将唐植拽进怀里,用后背去挡。
砰!
鲜血在后背炸开,宛如糜烂的电影,缓缓落幕。
“小孩儿——!!”
小孩儿却没有倒下。
倒下的是桂丽芙。
她从斜刺里冲出来,以肉身为盾,毫不犹豫地撞上徐和志的车。
轮胎继续刺耳地刮弄地面,车子碾着她,终于缓缓停下。
她四肢连着下半身都碎成了肉糜,粗壮的血迹顺着轮胎轨迹绵延,将地面染成一片漆黑。
“妈妈!”唐植失声。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模糊视野。
他奋力扑过去,用手按着女人的伤口。
可哪里是伤口?哪里都不是!她的身体已经溃烂,肉像一砣砣的豆腐碴,粘在地上,怎么也扶不起来。
“妈妈!”
除了哭喊,唐植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人就是妈妈,从未怀疑。
不是不恨。恨她当年离弃自己,诈死离别,亦恨她不顾亲情,不肯认回自己。
他想过无数种报复她的方法,却不是这样,她为救自己,以身为盾。
女人只剩一口气了,干涸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她想伸手,可手早已不是自己的。
她动不了,只能拼尽全力,奄奄一息地开口:“我……不是。”
我不是你妈妈,你的妈妈,早在三年前,弃你而去时,就死了。
目光变得遥远,女人望向头顶,一只展翅欲飞的麻雀。
小小的麻雀,绒毛还未脱尽,努力扑楞翅膀,迎着夏天炙热的风,纵身从枝头跃起。
它飞走了,绕过女人的视野,飞向更高远的天地。
飞吧,孩子,所有的磨砺,都是你成长路上的基石。
挣脱束缚,剪断愁绪,未来是你的。
瞳孔渐渐放大,涣散,了无生机。
女人终于一口气也不剩了。
数日后,陈老四办公室。
“唐总,听说你这一笔赚得不少啊,一买一卖,才不过几天。”陈老四合上签合同的笔帽,笑得合不拢嘴。
南岸二号地到底落在他手上了,比预估的价格低了五个亿。
可终究还是不如眼前这少年,不过是个中间商,利润大大的有。
唐植笑着同他握手,“运气好而已。”
“是徐和志命不好。”陈老四何等老谋深算,怎会看不透这其中的奥秘,只是唐植不提,他也不会说,这叫“上道”。
送两位少年总裁下楼,大厅的电视屏幕正播放着一条即时新闻:
“据悉,深受负面影响的和志集团董事长徐和志,已于十分钟前跳楼身亡。此前,他因开车蓄意连撞两人被警方扣押,原定于今日送交京城……”
镜头越过层层叠叠的围观脑袋,从下而上,拍到一抹沉重的身影,如同抽去灵魂的布娃娃,急速地,绝望地,义无反顾地下坠。
然后,砰一声,血花溅满屏幕。
“死了啊。”陈老四摇摇头,声音平淡,像在说陌生人的故事。
他看向身边莫无表情的少年,兀自叹息,“还好,我没得罪你。”
“谁知道呢,也许有呢?”少年狡黠地看他,眨眨眼。
从陈老四的办公楼出来,俩人没有开车,沿着新修的滨江道,慢慢往家走。
落日斜阳,沉沉地挂在水平线上。
远处的渔船响着笛声,近处,有抱吉他的街头歌手深情吟唱: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 撩我的心弦
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
总是有人不断重演 我们的事
路人纷纷驻足,被他的歌声吸引。
“我认得他。”唐植说。
“嗯?”
“现在他还没名气,不过两年后,将红遍大江南北。”
“那再注册一个唱片公司?”南湘承将他被风吹弯的一缕头发捊直,微微带笑。
“小孩儿你很有钱啊?”
“嗯。”
“什么行业都想试试?”
“嗯。”
俩人往前走,南湘承牵起唐植的手,揣进口袋。
“热啊。”
“我喜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评论送红包~
番外一周内会出,容我歇两天
这章歌曲不是我写的,第一首是老狼的月亮,第二首叶蓓的青春无悔
好了,全文就这样完结了,感谢大家数月陪伴,新文也请多支持:影帝今天躺赢了吗
娱乐圈沙雕文,隔一个礼拜1月25号开文,留言有惊喜
以下文案:
别人眼中的程澈:
懒!颜好!外卖小工!
封年眼中的程澈:
爱我!爱我!特别爱我!
程澈眼中的自己:
混吃等死,躺着追星。
——奈何粉的对象命不好,倒霉。
为了救封年,他每天奔波在“碰瓷”天王的现场,
不知不觉,把自己送上了影帝的断头台。
全娱乐圈置疑:程澈一个送外卖的,凭什么!
天王封年亲自出来解释:他有天赋。
过两日,又解释:凭他是我男朋友!
某影业大佬立刻跳脚:屁,那是我儿子,亲的!
某影后:也是我儿子,亲的!
某德高望重老艺术家:也是我……哦不,师叔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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