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是指不说喜欢,没有亲吻,绝不同房。 (5)(2/2)

一旦被发现,那就麻烦了。探路这样的事,交给他们来做就好。

    孟淮手里握住一把路标旗,他道:“阿萨,你知道吗?我与公主成亲的时候,曾对她承诺,要保护她。可是世事无奈,我好像没有一回真正地保护了她,今次,该是我要实现诺言的时候。这条路,我来趟,我来探,我一点也不觉得危险。相反地我很兴奋,也很满足,我终于一步步成长起来,从我要保护她,变成我能保护她。”

    望着那一排翻飞的旌旗,夜风吹起孟淮的斗篷,阿萨看着孟淮的眼睛,他在黑色的斗篷下看到了一双跳动着盈盈的光亮的眼眸,看到了一个怦然跳动的火热的心。

    阿萨接过孟淮手中的路标旗,点了点头,比划道:“我知道了,王上,你长大了,是真正的长大了。”

    之后几天,白天风暴肆虐,晚上寒冰刺骨,但孟淮没有一丝打退堂鼓的意思,天亮就出发,和衣就睡,永远走在队伍的最面前,甚至自己打前锋去探路。

    他不抛弃地精神感染着其他将士。一支队伍就是需要强大领袖,他要顽强不屈,坚持到底。而孟淮就是这样的领袖。

    终于,第十天,大家看到了希望,龙城就在眼前。而就在这时,一小队人马蹿出重重包围,没命似的闯了过来。

    跟着孟淮一起来燕国士兵将其抓住,一见是匈奴装束,眼看就要手起刀落。幸好孟淮及时赶到,刀下留人。

    他还未出声,那几人先认出孟淮来,惊喜之下喊道:“驸马!”

    孟淮愣了愣,怪不得来人如此眼熟,竟是在当年在弋阳府中驻守的几名龙啸卫。

    更别说叫了驸马这一声,简直要把孟淮拉回他拼着一腔孤勇,在吴王手里救下秦嬗的那一天。

    多年已过,热血未减。

    “公主所料果然没错,驸马,你真的来了!”

    孟淮皱眉,而后心中敞亮,这是秦嬗派出来请救兵的,而且她也猜到孟淮会来救人。

    人生在世,得知己不易,得爱人不易,知己亦是爱人,更是不易。

    妻子在等他,公主在等他,孟淮哪还能坐得住,他的目光在简易的舆图上扫了一圈,随后召集兵力。

    他骑在汗血宝马之上,抽出佩刀,指向昏黄晦暗的天空,孟淮的目光从每一个意志坚定的士兵脸上划过。

    “燕能否在北地一战成名,将士们能否重整河山,全在此一战!”

    旌旗一展,气势盖天,沉积了许多年的燕国骑兵,终于又重出江湖。

    另一边,秦嬗攻击匈奴后方散营的计划奏效了,包抄的军队也已经到位,圈围之势渐渐形成,可车轮战是需要一定数量的兵力的,前期与匈奴消耗太多,车轮转不起来,包抄也无法完全获胜。

    匈奴这边察觉了魏国的计策,专攻左翼薄弱部位,韩策领着这一侧几乎要坚持不过来,匈奴人的体力极好,哪怕他们是轮番对战,也顾及不暇,眼见着阵势在左翼被突围,猖狂兴奋的匈奴兵吼叫着朝龙城城门狂奔而去。

    “不行!”韩策大叫,公主还在城楼上,可他背后被刀背重重地击打了一下,鲜血蓬勃而出,他眼前一片泛红,却见秦嬗的身影被迫也端起了弓箭。

    “报——”

    秦嬗咻地放出一箭,恨道:“说!”

    “韩副将的左侧被突围,他,他,”

    “他还活着吗?”

    “活着,”那报信的士兵道:“只是昏了过去,被带到后方,啊——”

    士兵惨叫打一声顺着飞来的箭倒在地上,血溅在秦嬗面上,烫得她一激灵,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戚铉这时候一面砍断射来的如雨飞箭,一面对秦嬗大喊:“陛下,快从南边走吧,都是臣的疏忽,我等,我等该听陛下的指令,早些请燕驰援的。”

    可他说的话,秦嬗都没听进去,她人已经恍惚了,手中始终不停的弓箭渐渐放了下来,满脸血污让她回想起前世。

    前世那无力的记忆,她也是被人溅得满身是血,她也是浑身颤抖,连逃跑都忘记了。

    前世那冰冷的钢刀,刺进心窝,在她皮肤里搅动,热量一点一点被带走,神志逐渐模糊,这濒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真的太难受了。

    回想她重生以来,做了很多事,没想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秦嬗又走到了生死的关键,又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一如前世,她又动不了,死亡的恐惧占据了秦嬗的全身,就像有人拿绳子绑缚住了她的四肢,不许她动弹,不准她反抗。

    可秦嬗…

    她低着头,浑身不正常地发抖,口中念念有词,脸上热流滚滚,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血。

    “我不认输…”她如魔怔一般,自言自语,“我不认输…”

    她说她不认输,抗争了十年,奋力了十年,没道理要折在这里,没道理要死在这里。

    老天要我低头,我偏不低头。

    老天不要我做什么,我偏要勉强!

    一刹那,秦嬗如同关节全部被打通,她再次举起弯弓,搭箭,拉满,对着那狞笑着要爬上来的匈奴兵头上重重的放开双手!

    那匈奴兵还未反应过来,额上就开了个血窟窿,眼睛瞪大,硬直直地倒了下去,他一摔带跨了一队往上爬的匈奴人。

    秦嬗又连射几箭,个个命中,她把那些张牙舞爪向自己挥刀的人,都看作是人生路上的一个个高峰,一个个艰难险阻。

    只要她不害怕,只要她再次打起精神,哪怕死,她再也不要做逃兵,再也不要束手投降。

    就在这时,不知那边高喊一声:“是燕,是燕国的旌旗。”

    秦嬗寻声望去,只见那一面面旌旗,那一线黑甲将士,还有那坚毅冷静的孟淮。

    这一幕与前世孟淮攻破未央宫的一幕重合,分离,重合,分离。

    终于在秦嬗的泪眼中,她看清了这一世的孟淮。

    他来了,他来相救了。他来的这么快,证明在求援的信还未送到时,他就带着士兵开拔了。

    前世,他是来复仇的。

    今生,他是来相救的。

    秦嬗举着弓箭,远远地望着孟淮。对方似乎感受到了灼热的期盼的目光,孟淮亲自举起一面旌旗,朝城楼的方向挥舞着,挥舞着。

    秦嬗望着望着,终于忍不住仰起头,两行泪从眼角滚落,命运的齿轮终于被完全转动了过来。

    重活一世,秦嬗没有辜负最初的信念。

    她,成功了。

    几天后,龙城外古道旁。

    两队人马即将返回各自都城,秦嬗与孟淮登上山坡上的长亭。

    秦嬗问他,“孟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孟淮看向她的目光和煦温柔,一如十四岁的少年郎。

    秦嬗心中有一线暖流涌到鼻尖,涌到眼眶中,她笑着叹息,“只是这一别,不知是不是再等五年。”

    孟淮抿了一下嘴唇,他亦微笑着说:“阿吉娅,不管分别多久,你都是我的妻子,是我独一无二的月亮。你有你的去处,我有我的归乡,如果老天怜悯,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罢孟淮伸手将秦嬗揽在怀里,紧紧拥抱,他把脸埋在秦嬗长长的乌发间,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的清香气息,如释重负地笑了。

    我终于可以抱着你,拥着你,无关其他,只是因为我爱你。

    天大地大,不管你在哪里,我可能不在你的身旁,但我的心永远为你停留。

    战事结束,军队开拔,一东一西两个方向,背道而驰,在天际边缘划出一道弧线。

    古道旁的茶棚里,有几个人看着这壮观的景象,不禁好奇地发问,“这是哪边的来的援兵,为何是不同的方向。”

    老板眯着眼,看向蓝天碧云下,同流而分的两队人马,他道:“这你有所不知了,魏国女帝和北地燕皇之间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客官若是有空,听我慢慢道来吧…”

    时光转瞬即逝,又一个十年过去了。

    这年春天,圆慧小和尚云游四方,偶然到了蜀地一座小镇之中。突逢大雨,避无可避,便敲开了一座庄园的侧门。

    此时已经是深夜,可庄园中灯火通明,仆从都面带焦急,脚步不停,十分忙碌。房门将圆慧领了进来,就让他在客房中休息,而后匆匆离开。

    直至凌晨,宅子中还是不安宁,仆从乱窜,六神无主。就在这时,圆慧的房门被打开,方才那房门拉着圆慧的手说:“小师傅帮帮忙,我家夫人高龄生产,十分险恶,大夫也满头大汗,可否…可否…”

    那仆从一脸焦急,说话结结巴巴,圆慧虽然年纪小,不过十五六岁,但从小身在佛门,心性已定,从容平和。

    即便仆从紧拉着他,拽得衣衫发皱,圆慧也丝毫不怒,平静道:“无妨,我在房中念地藏经,帮助夫人生产。”

    仆从听了双手合十,就快要跪下了。但现在可不是磕头的时候,他忙叫人准备好蒲团香烛等物。

    圆慧独坐在房中,从随身的包袱拿出木鱼,一下一下,不急不躁地敲起来,口中诚心默念,愿佛主保佑这位夫人顺利生产。

    院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渐强渐弱,足足折腾了一夜。破晓之时,一串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风停雨停,春光艳阳,重回人间。

    那仆从憨笑着敲了敲圆慧的房门,只见他纤尘不染,坐在堂中,仍在祝祷。

    “夫人可是顺利生产了?”圆慧开口问。

    “是,龙凤胎!”仆从高兴地感叹,“要知我家夫人年岁不小了,这是头胎,又是双生,可凶险呢。还多亏了小师傅念了一夜的经。”

    仆从将手在衣襟上擦了两把,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褶子堆积在一起,他道:“我家孟庄主想要见见小师傅,要当面感谢小师傅你呢。”

    孟庄主?

    圆慧愣了愣,转过身来,仆从这才看清小师傅的样貌。

    这哪里是云游四方的苦行僧,简直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矜贵公子。

    只见圆慧一身白色袈裟,如月色般朦脓美好,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小小年纪已经显出了旁人无可比拟的气质。

    谁叫昨夜雨大,事情多杂,那仆从真是没注意看。现下只一眼,便觉得小师傅不是一般人,不仅相貌不凡,而且…

    “说来真是缘分,”仆从拍掌道,“小师傅跟我家庄主长得有几分相像呢。”

    圆慧一听,心中顿时清明了许多,他笑道:“贫僧有些口渴,可否给我一碗水喝。”

    “当然可以,”仆从一拍脑门,“是我的疏忽,这就去为小师傅准备斋饭。”

    可等他准备妥帖,再来寻人时。房中哪还有什么小和尚,侧门开着,人早就翩然远去,只留下几寸绢帛,写了“平安”两字。

    仆从忙不迭将那留书给送到后院。主人家正在内室中陪着夫人,见送上来的绢帛,两人皆是一愣。

    “人呢?”主人家问。

    “走了,”仆从照实回答,“我追出去,小师傅已经在渡口坐船,顺着嘉临江,一路东去了。”

    夫人眼眶泛红,滴下泪来,丈夫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圆慧遁入空门,已不问世事了,平安二字,便是对你我最好的祝福。”

    夫人擦了擦泪,抱紧怀中的一双儿女,望着丈夫那一如少年时的璀璨星眸,缓缓靠在了他的怀中。

    原来这对夫妻蹉跎半生,兜兜转转近二十年,如今能相守在一起,已不求其他,平安便是最好的愿望。

    小城悠悠,绿野茫茫,蜀中山河,便是归乡。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撒花!!

    这一世公主和驸马总算没有辜负,得了极致权贵,也得了恬淡幸福,唯一遗憾的是,他们从相识到相守,进进退退,走了二十年的时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呢。呜呜呜,真是有点辛苦。

    好了,让我们收拾心情,下个故事,下个时空,再见吧。

    明天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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