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姑娘》五十“‘阚家庵’被重建，周东城惹祸事”48（2 / 2）

类似这样的事，周东城还说了几件，有的是发生在何经理本人身上，有的是区商业公司其他人身上，还有的事，直接涉及镇商业公司的人。

区商业公司何经理，说起来参加过革命，带队的领导听了周东城的反应，感觉真有问题，他夸周东城对组织上说了实话，等事情调查清楚后，要严肃处理这些涉事的人，这位带队的领导刚上任，并不知道负责记录的人，曾经是何经理的老部下，周东城的话，第二天就让何经理知道了。

那三只猪头，何经理确实没给钱，他从蒋立功手里要走了三只猪头，自己留了一只，另外两只送到南通城里一位老上级家，那位老上级就欢喜何经理亲自腌制的猪头，开春后，慢慢蒸来下酒。

何经理每次下来指导工作吃酒，面上是付了钱的，只是付的钱跟实际成本有差距。

何经理打电话喊蒋立功到家里来吃饭，蒋立功在电话里听老领导的口气不对，见了面，老领导的脸色更不对。

蒋立功：“领导，出了什么事吗？看你情绪不好。”

何经理给蒋立功倒了一杯酒：“坐下喝酒。”

何经理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蒋立功也把杯中酒喝了。

何经理将桌子一拍：“妈了个巴子。”

蒋立功吓了一跳。

何经理指着蒋立功：“你咯晓得，你身边藏着一个阶级敌人呢？”

这两天，上级检查组挨个的找人谈话，蒋立功估摸着十有八九跟白天谈话有关。

何经理就把周东城昨晚的话全部告诉了蒋立功。蒋立功当年是邱首长发展的地下党，何经理则是蒋立功的上级，解放后，上面本来考虑安排蒋立功去县城工作，蒋家人不想蒋立功离开阚家庵，于是找了何经理才留在镇上。

何经理问：“小蒋，我在你们饭店吃过几次饭啊？”

蒋立功正在思量何经理此话何意，何经理：“这个简单，回头啊，明天，你就把账目翻出来，有一笔是一笔，跟做账的人把话说死了，你们那个总账是我的人，不怕。对了，还有那三个猪头，一共多少钱，明天就给我算出来，我去你们镇上不方便，还是你跑一趟，把账目做好，不要有漏洞，需要补多少钱，我来补。”

蒋立功迅速醒悟：“哦，要不要我现在就回去，拖总账起来，连夜把账做掉，省得夜长梦多？”

何经理：“不怕，带队的只是分管领导，按照程序，他只是负责了解情况，他必须回去跟主要领导汇报之后，上面才会派人下来查账，得几天呢。哼，这点小事，就想整倒老子，还嫩呢，这个周东城，什么来头？”

蒋立功就把周东城的大致情况说了：“这个人就是这样，卖老相，充老卵，话说出口，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我父亲过去跟他一起，与毛孔明的父亲合伙买过一条机帆船，船被土匪劫了，毛孔明父亲早死了，有一回，他丈人从上海回来，我父亲好心好意请他们全家吃饭，结果，这人喝了两杯酒，旧话重提，还有怪我父亲的意思。”

何经理：“哦，怪你父亲什么？”

蒋立功：“哎，怪我父亲没有同意报官，说是怀疑毛孔明的父亲将船私自卖掉了。”

何经理：“他有什么证据吗？”

蒋立功：“就是没有证据，我父亲讲，那是日本人在的时候，你一没有证据，二报官，人家毛孔明的父亲当时就是官，就算退一万步，真的是毛孔明的父亲卖掉了船，你又能怎样？”

何经理点点头：“哦，我终于搞懂了，这个侉子，还真是个不懂人事的侉子，好好，等我过了这阵风头，一定要给他吃点苦头。”

何经理拍拍蒋立功肩膀：“这种脑子拎不清的人，千万不能留在身边，懂吗？”

“懂，我怎么不懂呢？连他的亲家毛孔明，有时候都嫌他，嫌他不懂看人色说话。”蒋立功说。

何经理笑起来：“那更好办了，不过，你还是要严格保密，毕竟，毛孔明是他亲家。”

蒋立功忽然想起一个人：“不过......”

何经理：“不过什么？”

蒋立功说起周坤英救过邱首长，还想起邱首长说过，周家对革命有功。

何经理“哦”了一声：“不怕，据我所知，邱副专员再过几个月就该离休了，我的老首长正在位子上，才不怕呢，过几个月，等邱副专员到岗了，再收拾他不迟。”

周东城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等他明白，已经有点晚了，别人劝他说话不要那么直的时候，他听不进去，还把自己说话耿直当一个难得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