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冯茂宾坐在椅子上和顾凌四目相对，审讯室里安静的可怕，在一旁的女警察本来想上前询问，但是却不敢吱声。
“怎么，把我叫过来就是让我坐在这儿待着？”冯茂宾把目光收回，瞥了一眼那边的女警察，“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女警察也不知道坐在这边的顾队究竟是怎么回事，顾凌从冯茂宾进来后就一直靠在椅子上，也不发问也不说让他走，这种不知所措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接冯茂宾的问题。
冯茂宾的耐心似乎被两个人的沉默给磨没了，他站起身就朝审讯室屋门走去，在门边站着的女警察连忙走上前拦住冯茂宾。
“顾队……”
顾凌抬了一下手，眼睛并没有离开他对面的那个座位，语调平稳地说：“我在等你把情绪发泄完。”
冯茂宾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顾凌说道：“我没有情绪。”
“你有，而且是因为吕晴晴。”顾凌把头转向冯茂宾，“第一个接受审讯的是吕晴晴，她因为太紧张了被先送出去休息，你觉得是我们盘问的太强硬所以才让她变成那副模样，所以你到这里来耍性子。”
听过顾凌的话，冯茂宾一句话也说不出，顾凌冷哼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以为这里是哪儿，你家吗！跟警察耍脾气，办案时间都是十分宝贵的，耽误了事情你担得起责吗！”
“我……”冯茂宾脸上涌上潮红，顾凌说的话虽然强硬，但是确实在理。自己虽然是有着不错的家世，但是出了事情可能他爸也不一定能够完全保全他。
“老老实实地给我滚回去坐着！回答问题的时候把你那点小情绪收收！”顾凌朝着座位一指，冯茂宾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嚣张与不服，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顾凌发问。
经过刚才的一场闹剧，冯茂宾变得老实了许多，但让顾凌有些懊恼的是，除了他最开始就知道的“冯茂宾暗恋吕晴晴”外，这次对话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最后一个人便是吕晴晴，经过刚才的休息，她看上去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是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了。
“你和周静的关系很要好对吗？”顾凌发问的时候还在不断关注着吕晴晴的动态，生怕自己的语气稍微强硬一些，面前的这位小姑娘就直接晕厥在椅子上。
“嗯……我和静静基本上什么都聊，关系很好的。”吕晴晴的说话声音不大，而且有气无力的，不过至少声音不再发颤了。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让她特别伤心的事儿？”
“好像……有的。”吕晴晴说，“去年冬天吧，她请了一周的假，当时急急忙忙地就走了，眼睛还红红的。后来有一次喝酒问她当时发生什么事儿了，她说是她父亲差点儿就没了。”
顾凌听到这里来了精神，周静的父亲就是周腾辉，周腾辉在去年冬天差点出事，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的什么事儿需要向周腾辉询问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对案情推理有利的线索。
“那么在最近你有没有觉得周静在和什么人交往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吕晴晴摇了摇头：“我7月8日就离校了，在此之前也没听静静说什么，每天晚上她也就在寝室睡觉，也没看见她和其他的男生出去玩欸。”
现状大概明晰了，是他所有预想当中较坏的那一种。顾凌把本子和笔收起来，站起身和吕晴晴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怎么样，进展如何？”何雷看着从审讯室走出来的顾凌问道。
顾凌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他拍了拍身边女警察的肩膀：“回去让小郑把周腾辉的电话发给我……还有，辛苦了。”
女警官一时没反应过来，在顾凌又重复了一遍要求之后她“嗯”了一下便捂着脸跑开了。
“接下来去医院？”何雷跟着顾凌朝警局外面走去。
“对。”顾凌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锁。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何雷打开车门看着有些懵的顾凌。
“什么？”顾凌把车门关好，偏过头来注视着何雷。
“我问你案件进展如何了。”何雷坐在副驾上，把安全带扣好。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别瞎掺和。”车发动起来，朝着锦城市第一医院驶去。
锦城市第一医院，院长室。三个人围着一张茶几坐着，桌面上放着之前从何雷家里搜出来的报纸和照片，不过就三个人现在的反应来看，似乎并没有谈得很顺利。
“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医院需要对患者的个人信息保密，你们想要东西我没办法给你们。”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院长态度很强硬，从语气中根本听不出来任何想让步的意思。
顾凌仍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但是这个事儿真的对我们很重要，聂院长通融一下吧。”
“那我问你，你们要这个人的信息干什么用？”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明白。”
“你看，这不又回到半个小时之前的样子？”聂淑洁把手掌一摊，靠在沙发上扫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半个小时前，何雷和顾凌来到院长的办公室说要问一个报纸上刊登过的消息，在确认这个信息是在这家医院发生以后，他们就开始朝这位聂院长询问患者的信息。当聂院长问他们要信息的用意时，两个人却又没有办法把“死者”相关的调查说出来，这让聂院长十分起疑。
“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也没有太明白，而这个人也许是解开谜团的第一步。”何雷补充道。
聂淑洁听到这句话火气直接上来了，她冲着何雷嚷道：“你们都没弄明白还来这里找我？我很忙的！”
“我们也能理解你很忙，但是这个人的信息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进展真的很重要，希望你再考虑考虑。”顾凌说话的语气沉了下来，企图将聂院长的火气压下去。
“考虑？还考虑什么？我已经在这里和你们浪费了半个小时，难不成还想再继续这个根本不会有结果的话题吗？”聂淑洁的脸色变得更加差了，说话的声音也比之前提了几个级别。
顾凌的耐心也在聂院长的吵闹声中逐渐磨没：“所以说到底怎么样才能拿到这个人的信息？”
聂淑洁拍了拍桌子，“患者亲属亲自来这里调取或者警察出示的证明，这两样你们有吗？”
看着两个人毫无反应的脸，聂淑洁也失去了所有耐心，她把桌子上的报纸和照片收起来递给顾凌，“你们到我这儿来，就一页报纸，一张照片，具体是要信息做什么用也不告诉我，我无能为力。”
说罢，她便站起身走回到办公桌后面下了逐客令:“顾队长，你不要依仗我们第一医院跟警局有合作就这么胡作非为。吴主任可能跟你交情很深，但我没有。请你以后把事情搞明白后再来找我，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走吧。”
走出院长室，何雷和顾凌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顾凌。不仅周静案的进度停滞不前，就连他想调查的这个“死者”也受到了阻碍，这真的是有史以来最不顺的时候。
“聂淑洁一定有问题，她在隐藏什么事情，”顾凌眼睛微眯，把目光从院长室挪开，“而且她好像见过你。”
何雷看向顾凌，摇摇头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聂院长的态度就是不想谈这个话题，”顾凌扬了扬手里的照片，“她在跟我们交谈的过程中有好几次都刻意看向了你，按照正常人的行为逻辑，应该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跟他对话的人身上，这点属实反常。”
“接下来怎么办，她不给咱也没办法。”何雷又瞥了一眼紧闭的院长室门，无奈的说。
顾凌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刚打算点上，旁边值班的护士连忙过来制止：“对不起先生，这里不允许抽烟，请您到外面抽。”
何雷瞟了一眼顾凌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摇了摇头，他清楚的听到顾凌在把烟收起来走进电梯时骂的一声“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