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暗涌（1 / 2）
微风吹拂，少年一夜未眠，就这么静静的在院子里走着拳。
远方的晨曦透过雾蒙蒙的白云照耀在此方小镇之中，少年心里默默算着自己这半天到底挥了多少拳。
等到师姐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少年在这里默默的走着拳，红袍女子忍不住笑，微笑着轻声打招呼。
“早啊，师弟。”
少年擦了擦额头溢出的汗水，扭头看向师姐，随后马上立定，双手抱拳“早啊，师姐。”
红袍女子坐在旁边的石桌上，微笑着询问道，“昨天怎么没回来睡觉？是不想和那个老头一起睡吗？”
少年赶忙摇头解释，“不是的，跟张大叔睡其实还是挺舒服的，只是不知为何不困，闲来没事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月光练习一下师傅说的拳桩。”
“可以，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共打了多少拳啊？”
少年不好意思的挠头，“五千八百四十二拳。”
一般吧。
红袍女子轻轻点头。
这个一般吧还真不是红袍女子吹嘘，毕竟活了那么久，红袍女子见过的天才何曾少过？
但这可是自己的小师弟呀，是自己第一个小师弟呀！这个一般吧，能一样吗？
不一样！
听说现在外面十四州又出来一个武学天才，好像叫什么张三峰，年纪轻轻，似乎也就及冠之年就已经达到了地人之境。
在飞升台经常能听见有人推测这个张三峰会不会在甲子内达到传说中的武圣境，当时的红薯也就图一乐，就随手压了一注。
当然是压肯定能到达了。
至于自己的小师弟嘛，那肯定能在甲子之内到达武神了。
“这么多呀！小师弟真厉害，等师姐洗好脸咱俩一块练。”
少年微笑点头，于是刚起床一觉睡到大晌午的张大叔刚打开门就看见少年挥出的拳宛如剑锋，女子的拳势如古神。
得，还是自己睡迷糊。
于是干脆两眼一闭，再一次睡了过去。
天幕之上，一双金黄色的瞳孔缓缓闭上，青衫男子微微一笑。
随后手里打了一把谪伞，缓缓的走在大街上，只不过这一次不是闲游。
王中亚，是吧？
偷神，对吗？
以前是希望你们能待在这个地方安居乐业，在这里等死，但现在没必要了，你们既然不愿意留下，既然都想出去，就走吧。
不过得能打过我再说。
隋莺歌贱兮兮的笑着说，“裴伟还在修房子呢，怎么？要不要搬来俺家住？”
因为红薯在裴珠泫的院子里大发雷霆，导致屋顶破损，围着院子的墙也轰然倒塌，爷爷身受重伤已经去药店待了两天，为了勉强住人，所以少女不得不一个人去维修房子。
此时张姨正坐在院子里旁边的水井处洗菜，虽说如此，但妇人仍是挺着耳朵偷听旁边的对话。
身穿白色素衣的苗条女子冷哼一声，似乎是不太想理这个贱兮兮的男人，只是继续的慢慢的挪动着眼前的柱子。
不一会儿这白色的裙就被沾染上了些许灰色，少女也累的满头大汗。
若不是此方小镇的天地禁制，凭借着女子金丹境的修为要搬动这个木桩只是随手而已，甚至不用手光用气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它抬走。
少女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听俺爹俺娘说，那位大剑仙好像叫萧红薯，飞升境并且还摸到了一丝极道的门槛，而且根据小道消息，这个大剑仙好像和柳清风关系不一般，你猜猜是什么关系？”
“不可能是男女，那就是私生女了。”
“错！这位大剑仙可是柳清风的亲传弟子！曾经在万年之前与神明大战之中脱颖而出！哼哼哈嘿，杀神无数！”
边说着高大少年还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似乎是想证明那个女子到底有多么厉害。
“亲传弟子吗？那她的剑意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和那位前辈的剑意完全不一样。”
“俺也纳闷儿了，听父亲说柳清风的剑可以直指虚无，上通阴阳，下通宇宙，可这位大剑仙却总感觉她的剑意实在是太过于肤浅……”
少女冷笑不止，“肤浅？”
少年疑惑不已，“怎么？俺说错话了吗？”
“正是因为肤浅，所以说才证明了这位剑仙的实力不俗，已经走出了和那位前辈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这么厉害？”
“何止如此，自十万年以来，人间的剑道追随其祖师其实也就三人，一个就是那位前辈，另一个是人间的凡人用肉体淬炼剑意，只不过此人并没有踏入修炼的道路，只是一个金身境的武者，只不过在临死之前还是留下了一条完整的剑道也可以称天资卓越，最后一个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御道，练剑，化剑，练的越多实力也就越强，这也是后来剑道人走的最多的一条路。”
“你懂的真多，不愧是……”
俺媳妇儿，高大少年郎，不好意思挠挠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怕被打。
只不过他没说出口，张姨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甩了甩菜上面的水渍。
犹豫了一下少女还是问道，“那，那位前辈人呢？你父亲有没有说过他是这个小镇里的谁？”
高大少年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声冷哼，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马上朝着那声音的来源谄笑道，“原来是裴老大爷呀！您今个儿怎么不在药房里喝药啦，怎么突然回来了？这对身体多不好呀！”
来着就是那位皱纹拉的长长的把眼皮遮住的老头。
裴珠泫冷笑一声，倒也没怎么搭理这个高大少年，就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座房子。
“柳清风就是想让我们死啊。”
少女默默的搬着这颗木桩，并没有搭话，少年灰溜溜的滚回家去，只是快要走进门口的时候看着少女的背影欲言又止。
张姨此时也从院子中的水井旁站了起来，“那位前辈让我们死，我们死不就是了？当初既然选择错误，那就没办法，成者生败者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更何况我们当初做的确实太过了。”
“有你什么说话的地方？当年若不是你亲自打开大门把柳清风放进来，老子能像现在这样吗？”
张姨冷笑，“然后呢？你也就现在敢和我叫唤了，换成我们家那窝囊废，你敢叫一句？”
老头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只是冷笑着甩甩袖子。
“当初就是我开了大门，怎么样？所以说我不照样死了？也不照样踏入轮回，被那位前辈抓回来这里。”
“况且你真以为那位前辈不想杀我们吗？你真以为他不能杀了我们吗？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当年你和那位前辈从江南横跨十四州打的天昏地暗，你真以为是你的实力能和这位前辈相提并论？”
老头冷眼看了一眼妇人，冷哼一声怒甩袖子，扭头就回屋里开始装修房子。
妇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菜，双手在自己的裙摆上不断的擦着把手擦干，这位名叫张雪倩的妇人思绪万千。
五世轮回已经把这位人间仙子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无力感、苦难、亲情、失去、人性，突然向这位以前从来都没有人性的仙子压过来，仙子就是凡人。
因为自己是神，所以说可以不用在意人间的收成，因为自己是神，所以说就不用在意生老病死，不用在意爱人的离去。更不用在意父母的老去。
可经过了这五世轮回，仙子已经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人，仙子爱过，仙子也恨过，仙子遗憾过，仙子明白过。
在轮回之前，这位仙子甚至都不明白悲伤是什么，可一旦亲身体会这种钻心的痛苦就会让这位仙子几乎崩溃。
所以这位人间仙子渐渐的也就不那么仙了，几万年筹谋积蓄，不过是自作多情。
当时那位前辈亲口询问过这位仙子对人间的看法是什么。
当时的仙子嘴上说的是也认为这个世界很美丽。
可心里却不这么想。
突然，张雪倩脑海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条明里暗里的线路逐渐清晰，先是王中亚，再是刘婆婆，再就是那位前辈突然现身填补山水气运，最后就是那个明显是镇外人的黑衣说书人……
一切为何都这么巧？
为何同时会压注在一个人的身上？
张雪倩咽了咽口水，不敢停留，马上前往镇长院子准备通知那位前辈。
这人间天下不会让千里登顶的。
王中亚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面前的青衫男子磕头，只见王中亚左手被切断，鲜血横流，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停的渗出鲜红色的鲜血，衣服破烂不堪，现在只求一死。
柳清风面色冰冷，不似以往那般和善，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了一片柳叶，右手负于身后高高在上冷冷的低头看着这位号称偷神的男子，“你就这么想试探我的态度吗？”
中年男子虚弱的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柳清风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高的境界，不过就是一个底子打的稍微好一点的羽化境而已，连飞升境界的门槛都没碰到，脾气还那么大，那假如有一天让你到了飞升境，不得把我踩在头上啊？”
“欺负我徒弟？试探我？是不是那个百晓生对你下达了什么承诺？让我猜猜。”
一听到百晓生的那个名字，王中亚马上脸色煞白，惊恐的不断磕头求饶。
“他说，他说他可以打开小镇大门，让我们出去，只需要让我多偷点余千里的寿命与福缘……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徒弟呀，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啊！”
柳清风淡淡的看着这位中年男子“真是疯了。”
王中亚哭喊道，“我们也想出去看看这人间啊！我们也想知道这世道到底怎么样了！我们也有目标，我们也有……”
“所以呢？剥损他人的自由，就是你们的自由，损他人的权利，就是你们的权利，当这片天地之间只有你们能说话的时候，那这个天地就是错误的，放你们出去？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放你出去？”
“因为，因为……”
“因为你帮他完成的事情，对吗？所以说你们这群神都是蠢货，活了这么久连这点计谋都不懂，他们既然想放你们出去就证明了他们有百分百的实力能把你们击杀，把你们放出去，到时候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他们是凡人，他们不敢杀我们！”
柳清风嗤之以鼻，“你们是谁？他们就不敢杀你们了？你们只是一个稍微强一点的飞升镜罢了，更别说你还只是一个羽化镜，现在的人间缺吗？不缺的，杀了你们还可以让天地更加稳固，杀了你们还可以让天地的机缘更多，杀了你们甚至可以改善人文，请问他们放你出去是为了让你们当皇帝吗？肯定不是的。”
王中亚失魂落魄的抬起头，张口欲言又止，但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告诉我还有谁？”
王中亚低着头，嘴巴干涩，“刘老太婆。”
柳清风点头，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那我那个小徒弟被你偷走了多少年寿命？”
“半甲子。”
柳清风无奈一笑。
“罢了罢了，你想走还是想留都由你，只不过有个前提，只要你能打得过我，如果打不过，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个镇子里待着，这是我的底线，若有下一次，我必杀你。”
王中亚磕头致谢。
柳清风从腰间把伞打开，转头离开没有一丝迟疑，他也不怀疑这个王中亚是否有反叛之心，当然前提是他得敢有。
张雪倩走到镇长院子里，并没有找到那位前辈的身影，但心里想起一事，就绕到院子后面，那棵大柳树旁，轻轻的敲了三下。
来的时候看见了小千里和那位剑仙在那里练拳，张雪倩打了声招呼，但是因为少年练拳太过于认真，没有发现，只有那位女子剑仙把食指放在嘴边表示禁声。
张雪倩点头微笑，就赶忙火急火燎的来到这里。
正当张雪倩想离开，改日再说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男声叫住了她。
“仙女别来无恙乎？”柳清风双手负于身后，随意地走到了女人的身后，微笑着询问道。
“晚辈张雪倩见过前辈。”
“哎呀，不用这样子，这样也显得我太倚老卖老了，有什么事仙女说就好了，怎么是遇到了麻烦？先说好，要钱没有。”
张雪倩面色认真，示意这里不太安全，怕有旁人听见。
柳清风知道此事不小，马上手掐剑诀，腾出一方大雪天地，此方天地雪花纷飞，一片白茫茫满眼望去，没有尽头。
“晚辈斗胆认为现在有人已经在刻意的针对小千里了。”
柳清风点头。
“其实最开始所有人都打算给予我这个徒弟最大的恶意，毕竟他总归是人嘛，在这个镇子里是异类，而且有算得上是生死大敌，那个时候就连我也没有办法出手庇护他，好在多亏了那个小老头，出面保护我这个徒弟，这真的是意外之喜，再然后我率先表态，才使得我这个徒弟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不是那么低，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村里的某些老家伙知道了，他们知道我这个徒弟肯定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于是就打算用生活之琐事麻痹我这个徒弟，就比如每天都给他买新衣服穿，每天都给他做好吃的。”
柳清风认真的说，“说实话这也是我看过最凶狠的一盘棋之一，若是少年不接受那也还行，但少年是人嘛，毕竟总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于是又会自顾自的远离别人，这样他就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徒弟，可是是我徒弟接受，久而久之就会把这种事情当成一个习惯，当成一个理所应当的事情，那么少年将在这个镇子里不复存在。”
张雪倩神情严肃的点头。
“当年我这徒弟五岁之前喝奶喝的是羊奶，这羊奶还是我亲手给挤的，每天都得被那几个小姑娘调笑，说我是不是有什么私生子，总而言之，就这样让我这个小徒弟长大了。”
“我又每天特地前往城隍庙里面拜一拜，然后放上一堆贡品，让这个孩子总不至于饿死，等到少年能自立，我就找个机会一步一步的把他牵引到镇子里，让那些人都认识认识他，这里的人都想崩坏这少年的道心，就连我也有点儿后悔这个决定。”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老陈呐，果然还得是老陈啊。”
到这里柳清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陈……陈老爷子做什么了吗？”
“老陈对我这个徒弟说了一句。”
张雪倩好奇的问道，“什么话？”
“我可以给你吃的，但是你要知恩图报，帮我干活，你这种小孩不能一味的只知道索取，要不然迟早会被饿死的。”
张雪倩不由的对这位老人高看了一眼。
“所以到后面只要我这个小徒弟到别人家吃饭或者说是受了别人的恩惠，他都是会帮忙的，若是没有活给他干，那么他就不吃，就算你好声好气的跟他讲，吃吧，吃吧，没事，没事，他也还是会摇头，无功不受禄，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像你们这样能够真正把小千里当成家人的神其实很少，可能是因为和人接触多了吧，所以自己本身也慢慢的有了人性，会怜悯，会感恩，会敬畏，这也是我真正信任你的原因。”
张雪倩不由得有些惶恐，“多谢前辈。”
“可是即使如此他们仍然不死心，不知道是谁，竟然把这消息告诉了人间的某些人，先是裴老爷子给予小千里福报，先是一颗九品仙丹，再而就是一副先天空穴，为小千里提高寿元，再而就是刘老婆子，辱骂我那个小徒弟，打算压制那颗少年心，这两件事都是为了让小千里踏上修仙的道路，我为了找到破局之法，于是主动的把小千里的那个空壳切断，彻底断了这个修仙的道路，再让魏无忌从侧面教导我那个徒弟，他们肯定知道了我那个徒弟现在就是目前局面的唯一方法，要么让他成为人族的千里，要么让他成为神族的，这是千里目前的两个选择，他们的意思很明了，他们不害怕千里成神，他们只害怕千里成为第二个清风。”
张雪倩目瞪口呆“前辈都知道？”
柳清风无奈笑道:“仙子莫不是把我以为成什么都不知道的老混蛋吧。”
“不敢不敢。”
柳清风望着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仙女，不禁有些怅然，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又何尝容易？
男子微笑撤去此方天地轻轻的拍了拍仙女的肩膀，“我徒弟之前还教导我呢，说什么人生短暂，珍惜眼前，随缘就好，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仙子以为然？”
张雪倩不在意的说道，“确实随缘就好，但不加以干预的话，一切走向未知，这样不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吗？”
“对呀，人生当中那么多处弯弯绕绕，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好像总是让人应接不暇呀，我们做事又太顾虑这些事情，担心做的不好，担心做的不对，每天愁啊，心里愁啊，把一些些事情都塞在心里不说，不吵不闹。就这么憋着，这太不好了吧，但是我们每个人又总是贪恋眼前的风景，经常驻足不再往前走，所以说又落后了别人一段道路，这个时候又会焦虑，凭什么？为什么？干什么？问题爆发却又只会怨天尤人，但其实看开了，一切都没什么，人生嘛就是这么简单，哪有那么多道理，哪有那么多问题？随缘就好，随远就好，仙子，你说你觉得呢？”
“可是看开哪有那么容易呀？嘴上说着是简单，可一旦亲身经历之后却又无法忘怀，就好像前辈说的那样，过去已是过去，可是过去就是自己的回忆，回忆就会有感情诞生，该伤心的伤心，该难过的难过，生命就像一个循环，自认为眼前就是尽头，可终究还是在原地打转。”
“对呀，回忆，回记，人生一切事哪怕尽相似，可若是亲身经历，带来的感觉都好像是一如初见。”
“……”
张雪倩在心里默默的念了这句话。
刹那间，泪水蓦然流下，思绪飘飘然，悔不及当初。
五世轮回的心结在此解开，原本是想给这位前辈报个信，让他多提防提防，没想到竟然意外的解开了心结，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吧。
“其实仙子觉得人间并不美好，因为人间有太多的悲伤，人间有分离，人间有生老病死，人间有饥饿，人间有压迫，可这些都只是人间的缺点，在人间就没有优点了吗？只赞美苦难，只承认苦难，只认为苦难，我觉得这样子其实是十分错误的事情，人间也有美好，仙子，你说对也不对。”
张雪倩闭上双眼好似回忆过去，回首往事云烟飘在眼前。
一位老人背着发着高烧的自己从山庄一步一步的走向城镇，自己当时就坐在老人背后的大竹筐里，她不懂这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还要安慰自己不要害怕，为什么还要说爷爷会护你周全的。
最后自己当时就站在这位老人的墓前，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悲伤，只知道这位老人死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十分空虚，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思绪再次飘荡。
一位青年在自己面前说下山盟海誓，两人本打算结为夫妻，可第二天这位青年就被马车撞死。
青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想见她。
她当时也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滋味，只知道心动，只知道那一抹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