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炼狱（1 / 2）

喜子陪赵兴在山寨里转了一圈，没买几样东西，钱就已经花光了。赵兴赤条条地进山寨，什么东西都没有，需要的东西太多，钱根本不够花。

日落时分，喜子领着赵兴来到了他的住处。屋子里有一铺大炕，炕上盘腿坐着一人，正是牛二，地上站着一人，是顺子。牛二和顺子，这两人就是赵兴的室友了。

“牛哥，顺子兄弟，这是王兴。从今天起，他就是自己人了，大寨主安排他和你们一起住。”

“请二位多多关照。”赵兴说道。

“都是自己人了，客气什么，赶紧把东西放下吧。”顺子倒是比较和气。

赵兴刚把东西放下，就听牛二说道：“喂，你不会是刚从牢里跑出来的吧？”牛二已经听说了，赵兴被安排到了厨房，这对他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别看厨房不大，但是油水可不小，山寨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这里都少不了。厨房只要一个人就够了，赵兴来了意味着他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搞不好还会把他挤走。牛二心里不高兴，自然不会给赵兴好脸色。

“牛哥，取笑了。”牛二的话不太好听，赵兴有点儿不高兴，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忍让。赵兴完全没意识到，牛二已经把他当做了敌人。

“忙了一天，累了，收拾一下，准备睡吧。”顺子和牛二不一样，他就是个打杂的，跟赵兴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没必要得罪赵兴。

“我也该回去了。”喜子出门而去。

“喂，新来的，去给我打点儿洗脚水。”死胖子又开口了。

“死胖子，你凭什么命令我？欺负我是新来的，是吧？你等着，等老子发达了，让你天天喝我的洗脚水！”赵兴天性懦弱，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敢这么说，他说道：“牛哥，你的洗脚盆在哪儿？”

牛二用手指着赵兴刚买来的盆，说道：“盆不是在你手里吗？”

这是赵兴买来洗脸的盆，牛二居然要拿来洗脚，真是欺人太甚！无数只美洲羊驼从赵兴的脑海里飘过。考虑到以后要在牛二手下干活，赵兴决定暂且忍耐，反正一个盆也不值什么钱，再买一个就是了。赵兴拿起盆，到厨房去舀了一盆水，端了回来。

“牛哥，水来了。”

牛二把脚往水盆里一放，随即一脚踢翻了水盆，骂道：“怎么是凉的，我要热水！”

“你……”现在是夏天，牛二要用热水洗脚，纯粹是找茬。泥人还有三分火性，赵兴有点儿忍不住了，恶狠狠地瞪着牛二。

“呀！你小子还敢瞪眼，皮痒了是吧！”牛二也瞪起了眼睛。

“我就瞪你了，你敢怎么样？”一次次的忍让，换来的却是牛二的得寸进尺，赵兴终于来脾气了。

“牛哥，王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就放过他吧！”顺子赶忙过来打圆场。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他了。”这里是大寨主的院子，如果真的打起来，大寨主肯定会过问。牛二挑衅在先，肯定会受到处罚，因此他选择了顺坡下驴。

顺子又对赵兴说道：“王兴，看你把牛哥气的，快给牛哥道个歉。”

刚来就闹得不愉快，赵兴也不想这样，勉勉强强地说道：“牛哥，对不起，我错了。”

……

“起来，该干活了！”夏天天亮的早，用现在的时间来说，才四点半。这么早就起来干活，赵兴实在是有点儿不习惯。

“王兴，去舂米。”死胖子说道。

舂米是给稻粒脱壳的一种方法，把稻粒放在一个石头做成的臼里，然后用手拿着杵使劲砸，直到把稻壳砸掉。汉代发展出了一种新的工具，叫舂米碓，这种东西有点类似于跷跷板，把杵装在一端。舂米的时候，用脚踩另一端，踩下去，松开，再踩下去，再松开，不断地重复。舂米是一项极其耗费体力的劳动，汉代一种惩罚罪犯的刑罚叫城旦舂，即男的筑城，女的舂米。

水稻的种植不是南方的专利，中国古代北方的很多地区也会种植，只不过种植的面积比较小。因为水的原因，北方主要的粮食作物是稷（小米）、麦等。青牛寨会种植水稻是因为寨外有湖，不缺水，湖边种植水稻正合适。

赵兴舂米，牛二抱着肩膀站在一旁，洋洋得意。

“王兴，你刚来，我给你说一下。这个院子里现在一共住着十一个人，大寨主一家六口人，大寨主、大寨主的母亲、老婆，还有三个孩子；三个打杂的，你、我和顺子；两个跟班的，喜子和大力。所有这些人的饭……”

赵兴一边舂米一边听着，刚开始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一脚一脚踩下去，反而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可时间一长，腿就有点不听使唤了。赵兴严重地缺乏体育锻炼，别看身上的肉不少，但那都是甘油三酯，不但没用，反而累赘。

“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才干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要趴窝了！”牛二斜眼看着赵兴，一脸的不屑。

赵兴是个好面子的人，被牛二这么一说，速度又快了起来。可面子是一回事儿，体力是另一回事儿，没踩几下，动作又慢了下来。

“你TND的就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照你这么干，还吃不吃饭了？”

赵兴真想骂回去，但想一想，又忍住了。干活不行，被人骂两句，也是正常的，任何一个新人不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吗？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吃苦受罪是必然的，不能吃点苦就摔耙子。在牛二的骂声中，赵兴完成了他的第一项工作，如果换成别人，可能连一半的时间都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