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秦枫之计18(2 / 2)

“殿下所说之慕容松,臣可是从未听说过此人。就算是他即位与又我殿下何干?”秦枫不解道。

“诶,先生此言差矣,慕容松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治国打仗?此人亲政后的第一件事必是撤掉前线正在与大月交战的亲兵,用以对付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叔叔们来稳固君位。现在本王的大哥和二哥正奉了父皇之命领兵在外,若是大月和风霖的这场恶仗,他们捡了慕容松即位的这个大便宜,轻松击退了戎狄鞑子,定会被那些无能的文臣们渲染一番成为旷世奇功。再者,父皇的肱骨重臣谢歧亦在前线督战,此人素来板正迂腐,若老大和老二此番军功威望加身又荣耀回京,谢歧必会上奏父皇为其二人请封亲王,届时本王岂不是腹背受敌?先生可知,本王应付宫中的小太子尚且游刃有余,但若是又来了两个在战场中历练过的强势兄弟,那本王登位的胜算性可就微乎其微了。”萧子阳一番分析后忧心忡忡。

听王爷提起谢歧,又想到昨日遇见的谢月华是谢歧的女儿,秦枫的心微微一颤,但是很快他又横下心来,心中生出一条毒计。

秦枫明白他必须支持康乐王登位,因为康乐王承诺过自己,若其能顺利即位,定会为自己的父亲翻案。

“殿下,臣已有应对之策,不如”秦枫顺势在附身在萧子阳的身边耳语道。

”哈哈哈,此计甚妙!先生果真大才!你放心,若本王登上帝位,必会恢复令尊大人的清誉。”萧子阳闻言重重的放下茶盏,脸上笑容顿开。

“臣本是前朝罪人之子,之所以苟活到今日,不过是希望朝廷还我父一个清白,臣之苦心,还望殿下垂怜。”提起因牵涉城阳王谋逆案蒙冤而死的父亲,秦枫的脸上浮现痛惜的神色。

“诶,先生放心,你与本王的胞妹晋安早有婚约在身,你难道忘了吗?本王可早就有此心称呼你一声妹婿了。“萧子阳揶揄道,盘旋在心头的隐忧已经被解决,他的语气轻松而愉悦。

听王爷突然提起这桩婚事,秦枫面带羞涩道:“公主殿下皎月之辉,臣却是萤火之光,怎堪与其相配?”话虽这样说,他的耳根子却分明红了。

“诶诶诶,依本王看啊,你和我那妹妹一个文一个武,可是相配的很呐。”

萧子阳哈哈大笑道,又随手拿起身边的折扇悠哉悠哉的摇着,只是秦枫却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

遥远的沧州毗邻风霖与冷月之间,是夜,冷月国边境的军营内,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大哥,不如趁着慕容玄那老贼刚死,由弟弟我率领十万大军杀将过去,料那戎狄鞑子必定不攻自破。”一个年轻的男子急声道。

他有着古铜色的皮肤,扎起高高的马尾,此时正穿着一副银色的甲胄,身披红色战袍,脚踩麒麟靴,整个人散发出少年将军果敢刚毅的气质,只是那双急功近利的眼睛却暴露出他性格中的莽撞急躁。

“二殿下不可轻举妄动,您切莫小瞧这慕容松,老臣听说此人能在众多叔伯兄弟们胜出即任新君,必是个诡计多端之辈,若是此刻我大军进发戎狄,难保不会掉进掉进此贼的圈套里,那我军长久以来辛苦积累的优势恐将前功尽弃。”

一位长相憨厚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劝阻道,他正是被皇帝差遣到前线以牵制二位皇子的谢歧。

“哼,谢相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而已,您还是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萧子恭冷哼道。

他是当今皇帝第二子,和皇长子萧子仪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他们的生母是叶昭仪。

听说这位昭仪娘娘当年是只是偶得陛下的一次临幸,便怀孕生下了双生子,只是可惜因其身份低微仅是崔皇后身边的掌灯宫女,所以即便有幸生下皇子也未能再获陛下青睐,连带着刚出生的二位皇子也不受宠。

“诶,二殿下切不可操之过急,风霖与我大月有天险相隔,此刻贸然进军恐一时久攻不下。再者我们与那慕容玄交手多时,深知此人阴险狡诈,他所立的新君必不是个无用草包,恐怕早已设下圈套等着我们钻进去呢。“谢歧苦口婆心相劝道。

“别说了!一个小小的慕容松能奈本王何?本王这就将此贼的头砍下来!”

萧子恭说罢提起长枪眼看就要冲出营帐,可是一个冷静的声音却使得他停留脚步。

”恭弟,不可无礼!谢相所言不无道理,此事从长再议吧。“

此刻一旁久未开口的青年男子开口道,他的语气略带严厉,明显是有着对自己弟弟的责备之意。

说话之人正是皇帝的长子萧子仪,与其喜好穿盔甲的兄弟不同,他素爱便衣,此刻亦着一袭山鹤花纹的白色长袍,衬得他整个人宛如雪松般,只是那双冷冽狭长的眼眸里露出种种猜疑昭示着他的不简单。

”大殿下所言极是!“谢歧感激道。

”那好吧,既然兄长这么说,本王就再等等吧。”

萧子恭说罢赌气似的丢掉手中的银枪,气冲冲地跑出账外,看起来像是要去他熟悉的校场练习骑射去了。

”吾弟性急,还望谢相莫怪。“萧子仪浅笑道,他的神态谦卑有礼。

”岂敢岂敢,大殿下此言严重了,老臣惶恐。”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位温柔耐心的大皇子,谢歧反而倍感压力山大,因他深知此人外表虽柔弱不堪,实则心思深不可测,远比其性子暴烈如火的兄弟可怕。

”谢相,你瞧,这轮明月不知京都可否能看见?“萧子仪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忽然内心像是有深有感触般地开口道。

“殿下这是想家了吗?”谢歧小心翼翼地回道。

萧子仪听后却默然不语,良久才悠悠叹了口气道:“母亲尚在宫中,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这些年我和恭弟远在北疆,不能在她面前尽孝。“

此刻萧子仪内心闪过几缕儿时的回忆,母亲带着他们兄弟二人在孤寂的偏殿里看月亮,而记忆中父皇似乎从未出现过。

其实他深知他和弟弟二人自小便不得父皇待见,所以成年后便早早被他老人家差配边疆,美其名曰为历练,实则是因为父皇对他们兄弟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父皇之用心,他再明白不过,这样的举动实际上变相昭告天下,他们兄弟二人此生都与皇位无缘了。

“想必娘娘身边有人伺候着,也过得极好吧。“谢歧宽慰道,不过他实在不了解叶昭仪其人,若是他知道叶暮云此刻正住在简陋的禅房整日里诵经念佛,身边还有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相伴,不知道内心又是何感想?

”恐怕有人想让她不好过。”萧子仪却冷笑道。

“您是说三殿下母子?”谢歧沉吟道,宸妃和叶昭仪因为一个宫女不和这事他早有耳闻。

“哼,三弟恐怕早已设下圈套等着我们钻进去呢,只要我们一回京,他便立刻有动作。”萧子仪似是笃定道。

“这样的事,老臣不便多说。”谢歧却噤若寒蝉。

“不过本王却不屑与他争那个位置。”沉默良久后,萧子仪盯着窗外那一轮明月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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