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释放消息27（2 / 2）
欧阳悌本来起伏的胸口又缓了下去，眼神从恶狠狠变成了不屑。
“把老于他们叫上去会议室开个会吧，然后让护士给他削个苹果。”后面两个挺直的猛汉，一个出去召集会议，一个则推着欧阳悌缓缓出了病房，只剩下命运未卜的欧阳迹。
希望迹如海他们能懂自己的那段“胡言乱语”吧。
因为年纪比较大了，王菁睡得很少，因此基本二十四小时他都挂着那个监控设备的耳机，就怕听漏了什么消息。虽然都有记录，每天也有人听，但他还是不放心。
经历了几天耳机毫无声响之后，他知道欧阳迹又羊入虎口了。欧阳悌响应这么快，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
直到这天晚上，他终于听到了很清晰的对话，清晰到就像在耳边一样。
虽然有些晚了，他还是马上把大伙儿召集在了迹如海的房间，让大家一起听。
大伙儿到齐的时候，刚好是欧阳迹准备说最重要的话的时候。
“你能明白他在说啥吗？”王菁一脸懵地问了一嘴迹如海。
“不是太明白。准确说完全不明白。先听完吧。”迹如海也是和王菁大眼瞪小眼。
“我都记下来了，大家放心！”刘伟晃了晃手中的本子。
整个对话其实不长，信息量也不多，很快就结束了。
“听下来感觉欧阳迹暴露了我们很多信息呢？”张辰不敢直接用“叛变”二字。
迹如海除了面部基本都恢复地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左眼视力受损，一米开外看不清东西，且基本上不可逆了。
但他不是很在乎视力，只要容貌没有毁掉就行。
迹如海叹了一口气：“我们得弄清楚三件事，不然可能去搞鸬鹚的事，得搁置一下了。”
“啊？我只想到一件事，就是我记下来的那段话该怎么理解，还有啥事啊？”刘伟伸长脑袋，挠着头，等待着迹如海解答。
其他人也想听听自家这位最高领导的见解。
“除了小刘说的那段话，其他两件事就是，为啥要刻意让我们听他俩今晚的对话，目的是什么？还有就是欧阳迹到底有没有背叛我们，如果没有，那为什么又要讲出来我们的秘密？”
刘伟听后只觉得迹如海心思缜密，正准备来一串彩虹屁，却被王菁打断了。
“我可以先回答第二个，迹总。”王菁顿了顿，“其实他没有暴露什么关键信息出去，即使暴露了大连，我们有的是时间转移重要成果，因为批量生产线本来就在其他地方建，转移也不困难。真要说损失什么，我觉得没有。”
“但如果是他俩配合演戏，我们的风险就成几何倍增长了。”钟老不无担忧。
一位是新加入的重量级人物，一位是有着独特地位的钟老教授，大家都不敢再说话。
“钟老和欧阳迹接触不多，可以不带丝毫感情去进行判断，并且从谨慎的角度出发，我们确实赌不起。”迹如海对王菁微微一笑，“但是毕竟是我的镜像人，我是相信他的；而且欧阳悌的反应更不像是演的，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但你不觉得他成长得很快吗？没有欧阳娇思侵蚀他的顽力，他真正的实力已经凸显出来了。他和你一样聪明，迹总。”陈吉觉得钟老是对的，再次苦口婆心劝说。
迹如海眉头皱得更深了，“确实。钟老，陈子，你们把我说服了。那我们现在立马调查上面的三件事情，鸬鹚的事，咱们稳一稳。
这样。王菁，你带人就去鸬鹚屿附近待命，这次记得带更多高强闪光弹，人员随你调，咱们就不分你我了。”
这句话让王菁彻底放松了下来，因为他的子弟兵都是看着他的面子跟了过来，他就得负责；如没有一个最高领导人至少是口头上的背书，他无法给自己的兄弟们交代。
“然后钟老，你就带着张辰和刘伟看看欧阳迹背后的含义，如果他给我们传达的隐秘信息非常重要，那么大概率他确实没有背叛我们。
对了张辰，马上让浮岛向北漂流二十海里，再弄个小的流动哨在这儿。如果我们被出卖，这里肯定会有欧阳悌的飞机飞来盘旋的。
我会让耿家豪带着大连的战友同事们，转移资料和保证人身安全；陈子，你去对接一下耿家豪下面、并在欧阳迹苏州那家医院工作的兄弟，看能不能问到一些更多的消息。一定要非常小心和注意，保证咱们自家兄弟的安全。”
迹如海眼神坚定，环目扫过大伙儿，“我们只能有十天时间去搞定上面的所有事情，缺一不可；十天后如果没有达成目标，我们就曝光所有的事情给全国民众吧，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去白白送死。”
大家一声领命，各自去了。
没有人会抱希望于公之于众之后的发展，因为灵膜的相关受益者们可想而知得强大。他们跨了，整个系统就垮了，两个平行世界都将进入混乱的局面，到时候最大可能性便是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欧阳娇思又或欧阳悌手上了。
迹如海他们都非常明白，那个邪恶集团获取灵膜原材料、管理第三世界、最终让现在的世界变得美好等等所云，全是幌子；他们要的，是无穷无尽的权利，是掌控所有人生死的权利，与探索永生的钥匙。
在权利和永生面前，金钱啥都不是。它唯一的功能，只能是勉勉强强地衡量一下二者的价值。
但权利和永生都是绝对无价的。
迹如海阵营这边，耿家豪井然有序地带着黑石礁基地的一众科学家和初代设备，转移到了西面两百公里的庄河，因为这边小岛很多，他们选择了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小岛继续开始研究工作。这块小岛是其中一位同事承包下来的，本来打算开发成旅游项目，现在临时用作武器生产线了。
因为本来就是在修建，那么现在进一些额外的材料，也完全没有人起疑。
他们原本是想去之前离大连不太远的另外一个生产基地，但考虑到还是有可能暴露或欧阳迹泄密，所以最终的决定依然是“另谋出路”。
但本来三个月的进度肯定就来不及了，所有的生产线都得重新搭建。
同时耿家豪在黑石礁那里依然设置得有眼线，也确实发现了最近行色匆匆、着装奇怪的人多了起来。因为对于这种小众风景区、有那么偏僻而隐蔽的地方，来的人群类型非常固定，不外乎是野营的人、追求小众风光的人，但身穿一袭黑衣无所事事的人真的很显眼；再加上得到了来自迹如海的消息，耿家豪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不安全，除了心腹之外，已经变得无人可信了。
但是按照现阶段的完备情况，体系化和系统化生产保守估计也得有个小一年，况且生产地址还可能打一枪换一炮，这整得科学家们也人心惶惶无心工作。他得让迹如海反击，反击到能够给大家足够的信心和安稳的工作环境，不然工期只会无限延期。
但同时他们也遇到两个问题：
一个是批量生产的问题。迹如海他们缴获的非可视物质化成型装置是小型的设备，吸收和储存的量非常少，而且主要对象是人类。但现在是暗能量和暗物质，那么设备其实是希望越大越好，能量能一次性收集更多。科学家们已经验证和设计出了更新版本的非可视物质化成型装置，能量收集的量级和转化质量都更高，但机器需要一种非常特殊的原材料“铑”来作为催化剂，支持能量的高效收集、转化和提取，但他们实在是搞不到那么多珍贵的铑元素，所以大家正为此时发愁；
还有一个就是他们本以为有了这个装置之后，暗物质会变得很容易收集。但实际情况却是收集效率非常低效，因为科学家们很难监测到暗物质存在的地方。
铑元素的问题耿家豪正在到处打听，但现在各个地方实验室都管得严，这类珍贵而稀少的催化剂很难借到。耿家豪给自己的期限是三天，三天借不到便会出动精英“扒手”去实验室偷取。这也是耿家豪的无奈之举。
收集这个事儿在理论层面也有重大突破，而突破的是一位年轻科学家，也是提供这座岛的“岛主”的儿子，人送外号“小岛主”刘思源。小岛主是长春人，长得牛高马大，一米九的个子不打篮球确实很可惜。但他一心就想青史留名，家里不愁吃穿，所以醉心于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也没有谈对象；虽然才二十有八，但戴着一副很厚的眼镜，头发也快掉没了。
小岛主做出突破的基础其实是一些国外研究者理论知识。在已有的粒子世界，暗物质是传奇般的存在，因为对于这种粒子的主流解读，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并且分别有实验可以证明：一个观点是说暗物质是一种与普通物质相互作用非常弱，仅通过引力相互影响的物质。因为它们与光和其他电磁波几乎没有相互作用，因此无法直接被观测到。
这类观点把暗物质叫做“冷暗物质”。
还有一类则是说这类粒子速度更快、能量更高，高到“不屑于”与其他粒子产生相互作用，因此现有机器也检测不到。
而这类观点把暗物质叫做“热暗物质”。
又因为两类观点都可以通过实验证明，所以小岛主有了一个奇思妙想，那是不是这种物质本来就是“可切换”的，要不能量层级极低，要不极高；而我们抓取到的，就是在“冷热”切换中的暗物质而已，正好切换时的能量量级是我们可监控的量级。
再多想一步，小岛主和他的科学家同事们都是在收集暗能量的时候收集到的暗物质，那是不是暗能量就是暗物质吸收或者是释放出来的某种能量，以达到它所需要的切换？
当小岛主把资料和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的时候，大家都出奇地一致认同这个观点。因此现在就需要去找，在地球上最有可能存在暗能量的地方。
现在在这个岛上，整个工作就分为了四步走：首先是所有的基础设施的搭建和实验环境的创造，当然对工人们的说辞便是要做关于创造实验主题的特色亲子大酒店，让工人们完全不怀疑；其次便是用现有的机器产出为数不多的反物质；第三便是耿家豪不管是借是买、是偷是抢，反正得弄到铑元素作为催化剂；最后就是在地球上找到原材料暗物质。因为虽然已知外太空很多原材料，但他们完全不具备上天拿材料的金钱、时间和技术。
耿家豪这边收到的消息是，迹如海他们会延缓进攻鸬鹚屿，因为欧阳迹那边产生了一些变数。这也为耿家豪这边多争取了短则一个月、长则不出三个月的额外准备时间。但他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他只能比迹如海更快，不然当占领鸬鹚屿之后，就又得马上放弃胜利的果实了。
他给自己定的完工周期是五个月。他知道这不可能，但他就是要打破这种不肯。
事实很残酷，耿家豪在一开始便碰壁了。他通过关系找遍了大部分国内的化学实验室，都不能将“铑碳”这种催化剂借出去。他实在没办法，只好真的派“扒手”去偷。但发现具备“偷窃”专业能力、灵活的手下还是不少，也通过了简单的培训，理论上知道了铑碳催化剂的样子。但是一到实验室，全都认不出来了，因为长得类似的催化剂实在是太多。其中有一位同事还被抓住进了局子，弄得耿家豪非常难办。
这天耿家豪正在自己房间里翘着个二郎腿吞云吐雾，只见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感叹着自己还是适合上战场对决而不是处理这些“杂事”。正当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小岛主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进来了。
“家豪哥，有个好消息！”
耿家豪勉强也挤出了笑容，因为毕竟在别人的岛上。
“说吧思源。”
“咱就是说，铑碳催化剂的问题，大概率能够马上解决了！”小岛主穿了一件粉色印有动漫美女的二次元小背心，一看就是正在房间看动漫、听到好消息顾不得换衣服直接冲过来的高兴模样。
耿家豪瞬间站了起来，抓着小岛主的手臂便往椅子上拉，“思源你坐你坐，来，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讲讲。”
小岛主也毫不犹豫坐下了，“铑不是主要由南非、俄罗斯和加拿大这三国生产嘛，然后我有朋友正好也和俄罗斯有一些贸易往来，我就托他帮我问了问俄罗斯那边的渠道，结果别人愿意给，并且也没啥附加条件，就是价格高了一些。”
“钱不是问题！要多少给多少！”耿家豪巴不得立马成交。
“钱肯定不是问题，家豪哥，而且我也已经买了，在路上了。问题是那个是纯铑，还不是铑碳，所以我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把它搞成铑碳。”
耿家豪先是一呆，然后用力地拍打着小岛主的肩膀：“还是你行啊小子，真有本事！我要让迹如海给你升职加薪！怎么做成催化剂你就不用管了，那么多科学家都在呢，这个你放心！原材料都有了，还有啥做不出来的。买得多吗？”
小岛主听到“升职”，脸笑得更开了：“比你列给我的量还多了一倍，我是有多少就买了多少。”
“你小子是真的有钱，哎，整得老子说实话有些羡慕。”
小岛主被拍得有点生疼，站起来理了理粉色短袖：“那我不还是你下属吗？您说一句，我不得哼哧哼哧跑断腿啊。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耿家豪还是轻轻捏着小岛主的肩，一直微微点着头，像是对他的肯定：“现在就差两件事了，一个就是建成基地，一个就是找暗物质。你负责前者，我负责后者，我们争取三个月内搞定。”
“没问题，如果人手不够，我让我爸工厂那些工人兄弟们也来帮忙，三个月绰绰有余了。”
耿家豪把手收了回去，眼神中透露着不屑和羡慕，酸酸地说到：“回去看你的美少女战士吧，走开走开。”
小岛主再微微一笑，一溜烟又往回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