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陈余默默地挑起沉甸甸的柴火，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的心中无法平静，聂军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和那场与村中四霸搏命的激战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每当想起那生死相搏的场面，陈余的心中便涌起一股热血，他知道，如果再有下次，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与那些无赖汉斗争到底。

然而，现在出现了一个聂军，这个嗅觉敏锐的猎手，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秘密。陈余眯起眼睛，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回到家中，方芹像往常一样，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陈余一天的劳动所得，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嘱咐他快点搓草绳。陈余依言照做，而当陈末来找他时，陈余只简单地说了句：“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此时，天空中终于下起了大雨，万千雨滴如同断线的珠帘，纷纷扬扬地洒向大地，汇聚成流向低处的小溪。聂军站在雨中，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他紧了紧衣物，朗声长笑：“大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说着，聂军抓起一瓶酒，正欲畅饮，却在一道闪电划过之际，突然定住了。他怔怔地看向那雨幕中的虚影，一个一动不动的小人影。这一刻，他的酒意全无。

“你终于来了。”聂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你若是想要死守这秘密，不如给我一刀。”

“为什么？”陈余的声音平静。

“年纪轻轻，便有以一人之力屠尽天下猪狗不如的渣滓，我做不到，但心向往之。我别的本事没有，但守信这一点，没说问题的。”聂军的语气坚定。

“可是你喝酒总是误事。”陈余提醒道。

“我，以后不再碰酒……”聂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陈余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

又一道霹雳降下，祖屋中一片寂静。刹那间，陈余的人影已经消失无踪。

夏日的天气就像突然出现的惊雷，来去匆匆，正如陈余的到访。聂军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他感到头痛，习惯性地拿起一壶酒，却只是闻了闻那味儿，然后岿然叹息：“没有酒，让我怎么活。”

最终，聂军还是将酒壶丢到了一旁，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必须遵守对陈余的承诺，戒酒守信，守护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陈余踏着湿漉漉的地面，回到了柴房。屋内，陈末正埋头默默地搓着草绳，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听见脚步声，陈末抬头，见是陈余进来，又低头继续他的工作，没有开口询问。他心里清楚，作为哥哥的陈余，自有其打算和秘密，若是过多追问，不仅可能让哥哥为难，还可能让自己也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陈末耐心地将一根根草绳搓成，手法熟练而细致。陈余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弟弟这副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片刻之后，陈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灿烂而充满活力，仿佛能驱散屋内所有的阴霾。

陈余的笑，不仅是对陈末勤劳的认可，也是对彼此间默契的欣慰。在这个家中，他们兄弟之间有着不言而喻的理解，一种不需言语便能感知对方心意的联系。

陈末感受到哥哥的笑容，也不禁露出了微笑，手中的动作更加麻利起来。在这个简朴的柴房里，两兄弟在沉默中达成了一种特别的交流，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支持。

外面的雨仍旧淅淅沥沥，但柴房内却充满了温馨和谐的气氛。陈余没有说话，只是找了块干净的角落坐下，开始帮助陈末搓起草绳。两兄弟就这样在雨声中，一同劳作，共同度过这个平静而充实的下午。

雨终于停了，天空像是洗过一样清澈，阳光努力穿透云层，洒下久违的温暖。方芹来到柴房，看着两个儿子，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催促着陈余去继续他的工作。陈余轻轻叹了口气，他解下用来搓草绳的绳索，深吸一口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没有等待雨水完全停歇，便毅然走出了家门。

陈末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哥哥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哥哥总是这样，无论风雨，总是默默承担着家中的重担，从不抱怨。直到陈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陈末仍旧静静地凝视着。

陈余走在雨后泥泞的小路上，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受雨天的束缚。他的脚下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力量，让他在湿滑的地面上也能稳健地行走。别人或许会因为雨水而感到行动不便，但对陈余来说，雨天似乎成了他展示自己能力的舞台。

他脱下雨鞋，让赤裸的脚板与大地亲密接触，感受着雨后泥土的柔软和凉爽。陈余放声大笑，骂天笑地，他的脚步更加轻快，仿佛在这雨后的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