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秘密武器15（1 / 2）

星际观测站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这个直径达到两百米的巨球在金灿灿的金属大地上显得格格不入，没有任何光线能从那以绝对黑体构成的外表面上反射而出，因此从远处看起来，它就像是空间中抠出的一个突兀的黑色圆洞。当月刃跟随卫兵，从地面上的一条纤动力轨道瞬间移动到这座观测站时，这个黑色巨球才一下子填满了整个视野。从它的脚下往上看，这种绝对的黑色，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感。直到它底部打开了一条灿烂的星光隧道，月刃才终于能稍微辨清方向。

从星光隧道中，一个身着臃肿装甲的慧族人在光芒中缓缓出现。他金色装甲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有像短弓模样的，有像喷枪模样的，背后四对机械手正忙碌地分析着一个部件，而手腕上的全息面板同时投射出复杂的方程组，正在自动演算着什么。从这个慧族人对研究的入迷程度，月刃已经基本猜到了他的身份——这一定就是执行官菲拉齐了。

还未等月刃主动上前，菲拉齐便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头也不抬地说：＂抱歉，这里太黑了，不方便说话。我们且到外面去。＂

两人又搭上了另一条纤动力轨道。这一次它将两人传送到了一处高空的平台上，它处在主星城的城郊。从护栏往下看，那一望无际的黄土丘陵再度出现在眼前，只不过在这一侧，还有着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泊，呈现出艳丽的宝石蓝色，宛若落入凡尘中的一颗明珠。

菲拉齐顺势倚靠在护栏上，机械臂继续摆弄着那个金属部件，一边说：＂我是执行官菲拉齐。请问你是？＂

＂我是执行官月刃。＂

菲拉齐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他这才停下了机械臂：＂你好，执行官月刃。抱歉，我们正在紧张筹备着防御工作，顾不得迎接你的到来。我们先前向爱兰最高仲裁庭提交了好几份警报，但是都没有收到回复。请问你是从爱兰来的？爱兰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它真的遭到了入侵了？＂

＂我是从加库达斯来的。我们在前往爱兰的途中遭到了这些异种的袭击，被迫降落到哈拉。希望能就地组织防御，抵御即将到来的冲击。＂

＂果然如此……＂菲拉齐若有所思地用他那紫色的眼睛看了月刃一眼，＂我们收到了爱兰发出的求援信号，一共一百二十五次。你应该知道，赛布鲁很久都没有经历过战争了，所有的武器装备都十分陈旧。像我们的防空炮塔，那都是三四百年前的装备。只需一炮，它们就能把护盾全开的重型战列舰瓦解成基本粒子。但是对付数量众多的异种，这根本不现实。＂他指了指远处，在十多公里开外的地方，矗立着一些高耸入云的橄榄型物体，每一根都高达上千米，一直向天空延伸，直到被积雨云层所掩盖。

＂确实如此。不过，相信你们已经有了应对方案？＂

＂是的，我们正在研发一些密集火力，很快将用于替换那些防空炮塔。＂菲拉齐用一条机械臂敲了敲另一条机械臂手中的那个金属部件，＂不过，听说爱兰那边已经把这些怪物击退了？＂

＂不太清楚。但他们正在向整个赛布鲁世界征召战士，我不认为情况会很乐观。＂

菲拉齐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你刚刚说，你们一早就已探测到了异种的信号？＂月刃转而问道。

＂没错。十五个赛布鲁标准日前，在距离额顶系三个星系单位、介乎于额顶系与像心系大星云的方向上，我们在宇宙纤维图中发现了可疑的能量信号，但是当时并不知道那些能量信号是什么，而最高仲裁庭也忽略了这次预警。＂

＂爱兰应当有更先进的观测站，他们应该更早意识到异种的到来。＂

＂坦白讲，我不喜欢用阴谋论来揣测爱兰那边的事情，不过这确实非常奇怪，＂菲拉齐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们需要对这些异种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正如你所见，这些异种跟赛布鲁人有着紧密的联系，无论从外观上，还是从精神能力上。这种生物，更像是由某种生物科技扭曲的赛布鲁人。它们的精神能量强大到能够无视星球引力，在星际间自由穿行，还能随意打开蛀洞实现空间跳跃。＂

＂你们是否有尝试过与其沟通？它们为什么会直接攻击我们？＂

＂这就是最为奇怪的地方，这些生物在个体层面似乎并不具备智能，但是它们的行动确实是有计划的。这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它们是集群智能，二是它们受到某个个体的统一调遣。再声明一遍，我个人不喜欢阴谋论，但是这件事情，＂菲拉齐的腹语变得低沉了些，＂似乎和爱兰那边有联系。＂

＂你是指光族人。＂

＂我不知道。＂菲拉齐再度摊了摊手，＂就精神能力而言，与异种最佳匹配的就是他们。另外，这些异种的嘴部是开裂的，而赛布鲁人早已在进化中失去了嘴。加上它们背后的翅膀，我更加偏向于猜测它们是和别的某种生物混合而成的。＂

＂是谁会用生物科技做出这么肮脏的事？＂

＂我想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的。＂菲拉齐的机械臂抓着那个部件摆弄了一阵，＂但对于这场危机，我们已经开始做准备了。我的团队正在建造一艘巨型战舰，已经接近完工了，也许你会感兴趣来看看。＂

＂荣幸之至。＂

话音未落，菲拉齐便转身再度踏上了一处纤动力轨道的终端。只听＂咻＂的一声轻响，他的整个身形便消融在了空气当中。

跟随菲拉齐的脚步，月刃也进入了纤动力轨道。这一次，两人径直传送穿越了上万公里的距离，几乎沿着整颗哈拉星绕了半圈。当他再度脱离轨道时，便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黄色的大地。但这片区域，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平整。这种程度平整，绝不是简单用某种推土机推出来的那种平整，而是像整个大地被一片极为锋利的刮刀直接削去了一片。它平整得几乎接近一个镜面，月刃甚至能从地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将天空中飘荡的白云也一模一样复制了一倍。在镜面大地的细微之处，还暴露出了土壤化学组分差异而导致的暗红色纹理，弯弯曲曲地，像无数小蛇一样布满了整个大地。

＂这是……＂月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