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城老屋（11）（2 / 2）

10点来钟，黄明骑了辆公家的自行车，来到43栋。他从车把上拿下黑提包，目无表情，眼不斜视的走进力刚的家。几个人见了后，急忙起身叫道:“姐夫，你来啦”。“嗯嗯”。

坐下后，道林立刻拿起桌上的香烟递了上去。他一手把它剥开，道林差点摔了一跤。五阳急忙端上茶，他起身笑着接住。道林又皮笑肉不笑的说:“姐夫，我前天先到你家去了，你们”……“住嘴，别叫我姐夫”。黄明气愤的骂道。伍阳见状，递了根烟过去:“姐夫别生气了。道林前天在这里，已经被他哥哥骂了个半死。他也知错了，保证痛改前非，改正错误”。“是的，是的，姐夫。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那个不懂事的道陵已经死了”！

看着信誓旦旦的道林，又望了望立刚，立刚点了点头。“你知道你父亲这一辈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吗”？力钢接着说:“今天就这样了，早点休息，你也累了。姐夫还要赶回去，下午他还有个会。明天再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完后，力钢与黄明两人起身，向屋外走去。直到吃饭时才回来。黄明急匆匆的扒了几口饭，便拿包起身，赶着回去开会。

第二天一早，两人共骑着一辆单车，前往河西。过河下桥左拐，黄明已在市政府门口等着。三人来到“十四总”解放巷里的一个院子前，停好车敲门。一个80来岁的老人，笑呵呵的打开大门。“贵客临门，快请进，请进”。

一个人走进屋里，相互寒暄了后，王明便对老者说:“朱老，昨天我已经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些情况，今天就是来倾听您的教诲的”。“哪里哪里，什么教诲啊”。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时间过得飞快呀，我记得那是40多年前了”……

李富春是朱家的厨子，此人矮矮小小，小个子、小脑袋、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再加上一副小耳朵，总之什么都小，但他能烧一手好菜。本来收入还不错，但他就是好赌，输的家里一贫如洗。老婆病了，无钱医治死去，丢下三个儿子:敬吾、敬成和敬奇。

可怜的三兄弟，跟着李富春，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敬吾11岁的那年春节，李富春带着儿子，去给朱东家拜年。拜完年后，敬吾就在院子里溜达。

“喂，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身后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吓了敬吾一跳。敬吾回过头来:“我叫李敬吾，是李厨师的儿子。你是谁呀”？小女孩瞪着大眼睛说:“这是我的家呀，我叫朱若春”。两个孩子很快的在一起玩了起来。

玩着玩着，敬吾在堂屋里发现了一个金烟斗，好奇的把玩着，他看见上面有些斑点。“若春若春，你看这些斑点好难看，我把它擦掉好不”？若春惊奇的问:“你一个小孩子能擦干净吗”？敬吾肯定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擦好了我去告诉爹”。

敬吾到外面捡来两片瓦片，相互磨擦，括下很多粉灰，又拿来一块绒布，把瓦粉倒在布上，包着烟斗不断的磨擦，然后再用干净的绒布擦干净。喝，斑点真的去掉了，烟斗闪闪发光。若春拍手笑道:“敬吾真厉害”。“小家伙，你还真不错”。

朱东家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背后，笑呵呵的说。“爸爸爸爸，敬吾真能干”。敬吾腼腆的低着头。朱东家笑着摸了摸两个人的头，向堂屋走去。

他把李富春喊来，问他:“上次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想让你儿子来当学徒”？富春哈了哈腰说:“是的东家，您记性真好”。“他今年多大啦”？“11岁多了”。朱东家沉思了一会儿“小是小了点，但人还是蛮机灵的。这样吧，你过两天就把他送过来，先打打杂吧”。

富春高兴的叫到:“好嘞，谢谢东家，他就在外面”。急忙转身，扯着嗓子向外喊:“敬吾，快进来给东家磕头”。敬吾“嗳”了声，跟若春跑了进来，跪下给东家磕了三个头。从此敬吾就在朱家，当起了小小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