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诅咒26（2 / 2）
快些！他在心中说道。
虽然老法师此时已经疯疯癫癫，但安德烈不敢指望一位高阶法师会一直疯癫下去，他现在只希望艾蕾娜不要像在巨熊林地那般犹豫不决。
万幸，女法师没有一丝迟疑地挥动了法杖，火球射向奥玛拉。
老法师则仿佛被罗杰的声音刺激到，他无视近在眼前的热浪，伸手握住了手中的指环，说道：
“罗杰…你不要动，我现在…现在就过来。”
指环亮起一道白光，如同那日在强盗营地一般，白光吞噬了老法师。
在火球抵达前，老法师消失不见。
但唯一的不同在于，这次的白光小了许多，待火球的轻烟散去，老法师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对只剩下半截的小腿。
看着那半截冒着鲜血的小腿，安德烈听见艾蕾娜喊道：
“是强行传送！他疯了！”
沉重的落地声从后方传来，安德烈心中一凛，转过身，飞快地扑向倒在罗杰身旁的老法师。
夏从旁持剑斜刺而来，安德烈挥剑格挡。二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失去小腿的奥玛拉仿佛没有丝毫痛觉，他拽着罗杰的裤腿，直起身，说道：“走…咱们走…大主教还需要我的帮助。”
已经缓过神来的罗杰在老法师耳旁俯身说道：
“您不能走，为了大主教和毁灭之焰，您应该死在这里！”
“死？”老法师念叨着，“不…我不要死！”
“你说了不算。”罗杰抽出长剑。
罗杰手中的长剑冰冷，但当他看着眼前灵魂已被冲散，只剩下求生意志的老人，直视着对方茫然的双眼时，一心要置老法师于死地的罗杰却迟迟不能下手。
杀了他，为了毁灭之焰的利益！
不行！此人曾与自己并肩作战，他也是你的战友！
一旁缠斗的二人已分出胜负，安德烈将早已重伤的夏踢飞，快速地奔向罗杰和奥玛拉。
飞奔而来的安德烈没有注意到罗杰脸上接连变换的神色，他看见罗杰已持剑将奥玛拉护住，心中一急，猛然前扑，同时喊道：
“艾蕾娜！掩护我！”
喊声将犹豫不决的罗杰惊醒，他下意识地将奥玛拉推向空中的安德烈。
青色与金色的护盾同时在安德烈身上亮起。光线交错间，他看见一道黑影从罗杰身前飞起，不及多想，佣兵挥剑横斩。
剑锋切入血肉，接着便是肉体跌落在地面的声音。
安德烈有些惶然失措地落地。对方就这么把奥玛拉推了过来？送到了自己剑下？他们不是来救他的吗？
他抬起头。
罗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夏迅速后退，转眼便消失在巨石之间。
安德烈连忙想要上前追上二人。身下，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脚踝。
他低下头，奥玛拉胸腹间有一道惨烈的伤口，鲜血从中汩汩而出，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老法师只是面目狰狞地看着他。
“是你杀了我！”老法师说，他转过头，看见了远处的众人，“是你们！”
老法师凄切的叫喊声在森林里回荡，宛如夜枭的哀嚎。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
佣兵身上双重护盾的微光在老法师眼中闪耀，他指向安德烈，怨恨几乎凝结成实质一般，一点光束在他指尖汇聚。
是法术！
安德烈连忙甩开濒死的法师，但为时已晚。
昏暗的光束转瞬间便从老法师指尖离开，毫无阻碍地穿过双层护盾，落在躲避不及的安德烈身上。
胸膛再次感受到熟悉的冰凉，就像罗杰手中的卷轴上飞出的那道黑影给他的感觉一样。
脸色苍白的老法师见光束落在安德烈身上，淌血的嘴角流露出一抹鲜红的狞笑。
安德烈觉得对方此时像极了地狱里的垂死恶鬼。
“你们会死在这片森林的手里！”奥玛拉说出了自己的临终遗言。
安德烈四下张望，罗杰和夏已经不知所踪。
他再次低下头，奥玛拉趴在他脚下，鲜血从老法师的腹部流出，在地面铺开一团嫣红画卷。
佣兵掀开自己胸前的衣物，没有外伤，除了光束的落点位置一片冰凉外，再没有其它异常。
第一时间赶过来的格雷俯下身查看老法师的尸体。
“死了！”他说，接着又看向安德烈，“干得不错！”
安德烈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老法师给他下的诅咒意味着什么，但他清楚诅咒这种玩意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搓动胸口，仿佛那里盘踞着一条无形的毒蛇。
皮肤渐渐泛起一片血红，胸口仍是抹不去的冰冷，佣兵心中的不适正在加剧。毒蛇已经张口，安德烈几乎能看见它口中的蛇牙。
“怎么了？”野蛮人问。
随后赶来的众人同样一脸疑惑地看着安德烈的怪异行径。安德烈强忍住心中的不适，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被奥玛拉诅咒了！”
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三位施法者身上。
艾蕾娜率先抬起法杖，晶石亮起微光，魔力从安德烈周身扫过。
“没有魔力残留的痕迹，”她说道，“不是法术。”
女法师看向两位教士。
“是神术！”佩特教士说道，“那些家伙竟然……”
老教士话锋一转，他问安德烈：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德烈指着胸口说道，“除了这里有些冰凉。”
佩特低眉思索，他没听说过这种诅咒。
费诺教士却定定地看着安德烈，对方此时流露出的气息让他感觉十分熟悉。每次聆听圣光的教导后，通过立在祈祷室外的镜子，他都会感受到这种气息。
这位佣兵成为了神选？
不对，费诺皱着眉头，对方此时流露出的气息微弱无比，而且正在逐渐消散。
消散的速度太快了，这不合理。
他猛然间想起自己与佩特导师进入森林的目的，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他心头，于是他问安德烈：
“林中夫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