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兽潮将至33（2 / 2）
那是子爵春猎时最喜欢用的那张弓，老教士眼角一跳，心中瞬间紧张了起来。
正在此时，隔河相望的红枫林中又传来一声巨吼，吼声盖过了安戈特河的喧嚣，传入河口镇众人耳中。随着巨吼声落下，接连不断的各式各样的野兽吼叫声也在树林里响起，此起彼伏。
兽潮的前锋已至！
镇子里的老猎手们听出了那些吼叫的野兽身份，麋鹿、野狼、狐狸、猛虎......
他们看着红枫林，眼中尽是疑惑，为何那片林子里藏着这么多仇视彼此的野兽，却没有争斗起来？
老教士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吼声截断在了肚子里，一旁的艾德爵士双手撑着哨塔的边缘，冲着下方的民兵们大声吩咐：
“戒备！战斗阵型！”
得到命令的哈克立即吹响了手中的号角。
低沉的号角声响遍了整个镇子，不放过任何一刻闲暇时间的佣兵们熙熙攘攘地从酒馆、公会里冲了出来，然后又三三两两地散落在河滩上的简易防御工事后。
民兵们则在艾德爵士的指挥下拉开了弓弦，瞄准了对面的森林。
实力强劲的佣兵和训练有素的民兵们混杂在一起，构成河口镇临时的守军。
负责凿断大桥众人自接到命令起，就在桥面中间砍个不停，直到吼声传来，他们已经在桥面上凿出了个数米宽的豁口。
在越发急切的号角声中，众人沿着豁口继续奋力劈砍。
终于，大桥发出一声哀嚎，接着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桥上掉下的木板和碎屑落入水中，安戈特河卷裹住它的残骸，怒吼着撞向远方。
见大桥已然从中断开，安德烈摔下斧头，带着格雷快步跑向后方防御工事。
他远远地看见了哨塔上的切斯特子爵，子爵大人和民兵一样拉开了手中的长弓。
弓如满月，箭矢锋锐，黑色的箭羽紧贴着切斯特子爵的脸颊。
安德烈看见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慢慢转向了自己，他立刻止住步子，一手扶住了剑柄。接着，他注意到艾德爵士和佩特教士正站在子爵旁边，二人也在小心留意着子爵的动作。
哨塔上的切斯特子爵冲安德烈微微一笑，接着便将目光转向了对面的森林。
安德烈慢慢松开短剑，他看着切斯特子爵，心中有些摸不准对方在想什么。
见对方再也没有将目光转过来，安德烈只得暂时抛下疑惑，快步冲入了防御工事。
随后钻入的格雷问道：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安德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格雷在问切斯特子爵还是迷雾森林。
“刚刚的吼叫声，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是个大家伙，”安德烈说，“迷雾森林里多的是这些东西。”
“这听起来可要比风暴巨熊厉害。”格雷评估道。
是个强大的家伙，格雷感觉自己的血液有些沸腾起来了。战争的气息！
“嘿！比起那些藏在森林深处的家伙，欧贝利还算不上什么。”安德烈说道，“要是它们也出来了，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格雷看着身旁的安德烈，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安德烈可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
他仔细地打量了安德烈一眼，比起当初在进入巨熊林地前的茫然和整个回程路上神经兮兮的样子，他注意到安德烈此时心态异常轻松。
这让格雷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他问道：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担心的样子？”
“有吗？”安德烈反问。
“有。”格雷告诉他。
看着格雷肯定的眼神，安德猛然发觉对方所说不差，他的心态确实有些放松过头了。
怎么会这样？他推测着说道：
“或许是大仇得报的缘故吧？”
对于这个的解释，安德烈自己都心存疑虑，更不用说一向心思缜密的格雷了。
“那头熊半个月前就死在你手上了。”格雷说道。
“那…难道是因为我从林中夫人手中死里逃生？”
这个理由同样站不住脚，从一处危险跳到了另一处危险并不会让人心情坦然。安德烈不等格雷说话，自己便先行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推测。
低头思索良久的格雷抬起脑袋，他想起了林中夫人死时的场景。
“你的直觉一向很准，”格雷说，“你现在对那片森林有什么感觉？”
“迷雾森林？”安德烈扭头看向河岸对面，说道，“能有什么感觉，不过是一如既往地……”
说着，佣兵愣了半响，一字一顿地说道：
“亲切和安全！”
脱口而出的结论让安德烈眉头一跳，对于未知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心头。
“怎么回事？”安德烈向格雷，野蛮人双手一摊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安德烈扭头一看，艾蕾娜也不再身边
艾德爵士考虑到较高的地形和开阔的视线便于法师们的发挥，于是便把她和河口镇仅有的几名法师安排在了另一座哨塔内。
安德烈连忙又将目光转向了哨塔。
佩特教士就站在最高的那座哨塔里，满脸紧张，而艾蕾娜已经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了，安德烈甚至看见她冲自己和格雷打了个招呼。
他们或许会知道自己身上的异状，安德烈有些犹豫。他想立马就爬上哨塔问个清楚，但兽潮近在眼前……
此时，安德烈听见周围的佣兵们齐齐吸了一口凉气，他连忙回头看向森林。
大河西岸吼声消失了，黑压压的野兽群正在缓缓走出迷雾森林的边缘，与东岸全副武装的守备军隔河相望。
野兽们静静的伫立在安戈特河边，它们不时移动着位置，为后来的同伴们挪出空间。转眼间，安德烈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密密麻麻的兽群，树影晃动，他甚至还看见了数道庞大的黑影。
无形的压力越过长河，闯入河滩，接着，在保卫河口镇的队伍里悄然散开。
弓箭手拉满弓弦，战士紧握武器，他们藏身在防御工事后，神情紧张地看着不断从森林里冒出来的兽群。
一片接着一片，无穷无尽，就像森林的哀伤和怒火一样。
安德烈嗅到了战友们散发出的紧张，他感觉自己的心态似乎也被这种压抑的氛围所感染。他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便听见站在哨塔上艾德爵士大声吼道：
“准备战斗！他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