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费诺(1 / 2)

“现在,我们确认一下规矩!”

“好!”

“第一,行动听我指挥!”

“好!”

“第二,不要发出响声!”

“好……”

“第三,……”

“好啰嗦!你比大祭司话还多!”

安德烈见格雷面带不满地打断了自己,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第三,远离光源。现在,保持安静,你已经违反第一点和第二点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矮个子!”格雷说,接着他顿了顿,又说道,“抱歉!我不该这么叫你!大祭司说过‘嘲笑别人的缺陷是勇士的耻辱’。”

矮子?缺陷?如果以野蛮人的身高标准算,自己大概真的是矮个子。安德烈看着身高显然已经超过两米的野蛮人,自嘲地想到。

他摆摆手,接着说道:

“你最好真的知道该怎么做,我可不想提前和营地内的强盗开战!”

“圣山的子民从不夸口自己做不到的事。”

“好!希望你的实力和你的嘴皮子一样利索,”安德烈话锋一转,“但是从现在开始,停止争论,你必须听我指挥!”

格雷肩头一耸没有反驳,他从强盗的尸体上捡起两把战斧,朝前轻轻挥砍。野蛮人一边熟悉着手中战斧重量,一边说道:

“走吧。”

安德烈叹了口气,带着他钻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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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地牢门口出发,借着黑暗穿过了大半个强盗营地。

藏身在阴影中的安德烈抬头看去,天空已有泛白地趋势,朦胧的新月愈发暗淡,现在正是一天之中最令人困倦的时段。

他又转头望向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格雷,说实话,对方展现出的潜行技术出乎安德烈的意料之外。

魁梧而沉重的身躯丝毫没有影响到野蛮人轻盈的步伐。

他带着格雷穿越了大半个营寨,对方跟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钻入阴影,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岗哨。

或许真如他所说,圣山的子民从不夸口?

直至他们靠近了目标地点,格雷都没有出现丝毫失误。

目标就在前方,安德烈小心翼翼地从黑暗中探出半个脑袋。

野蛮人口中那栋高大建筑已然破损不堪,安德烈打量着眼前下宽上窄的建筑样式,心中思忖,看着有些像军队驻扎的塔楼。

塔楼共两层。

一层的大门敞开,门口前站着两名脑袋快点到地上的强盗,全靠双腿与手中的长矛支持着他们的身躯不倒,昏暗的煤油灯光从一侧的窗户中透射出来,瞧不清屋内情况。

二层的墙壁已满是破洞,初春的寒风刮过,沿着一侧破洞钻入塔楼内,又从另一侧呼啸而出。

安德烈听着随风传来的呜呜声,心中稍松,起码不用担心二楼有人了。他将身子缩回黑暗,看着悄无声息地蹲在身旁中的格雷,问道:

“你确定是这儿?”

“当然,”格雷说,“他们的首领就住在这里。”

“你这么肯定?”安德烈听出了格雷语气中的自信。

“成功的关键在于清楚自己可能遇到的阻碍,逃跑也是一样,”格雷向他解释,“对我而言,偷偷打探这座营地结构,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好吧!”安德烈按下心头的疑虑,“让我们看看费诺教士在不在这里,希望他还没死。”

“他最好还活着。”格雷补充道。他跟上安德烈的步伐,问道:

“要不要干掉门口那两个家伙?”

“看看再说,我们去窗边。”

“你说了算。”

两人悄悄摸到窗户边,安德烈迅速从窗口瞟了一眼窗内的情况。

塔楼一层的空间宽阔,足有一个半的佣兵公会那么大。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见了自己的最后一位任务目标。

身着同款亚麻长袍的费诺教士仰面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额头带血,脸色浮现出病态的苍白,在他身旁的是三个男人全副武装的背影。

安德烈瞧见教士的胸膛正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心中一松,扭头对格雷说道:

“费诺教士还活着。”

“很好!”

“强盗的头领是谁?”安德烈低声问道

“那个矮胖子,废物一个,”格雷答道,他握紧了斧柄,“但另外两个家伙……”

“怎么了?”安德烈听出格雷语气中的迟疑。

“我没见过他们,感觉会有点棘手,”格雷转动双斧,问道,“现在动手吗?”

“再等等。”安德烈说道。

房间内的费诺教士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生命危险。安德烈抬起头,天色越发明亮,艾德爵士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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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传来阵阵疼痛不断刺激着费诺的神经,他呻吟一声,睁开双眼,大厅里的煤油灯光刺得他头晕目眩。

昏昏沉沉地从冰凉的地面坐起身,费诺注意到面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神态威严,身穿锁子铠甲,正杵着长剑闭目养神。

“你醒了,”察觉到异动,中年男子张开双眼,“感觉怎么样?”

坐在地上的年轻教士仍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椅子左后方侍立着一位身着环身皮甲的年轻男子,肩背挺拔,眼神清澈,双手负于身后,腰间挂着一把刺剑。

右边则是个高大、肥胖的男人,油腻粗密的眉发下,两颗猥琐的暗黄眼珠正藏在横肉之间紧盯着自己。

良久,费诺才反应过来,那位中年男子是在跟自己说话。

“很疼!”费诺按住太阳穴,试图缓解着额头的剧痛,他开口问道,“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为了终止我们的合作关系,你在仪式中尝试了一种……嗯,十分过激的手段,”中年男人斟酌用词,开口答道,“我很敬佩你敢于自杀的勇气,但从结果来看你只是把自己撞晕了。”

“仪式?”费诺这才发现地面上的法阵。

巨大六芒星和多重圆环构成的法阵占据了大厅内一大半的面积,由鲜红颜料绘制的无数形似火焰的诡异符号布满了整个法阵,原始而狂野。

自己正躺在法阵的中央,看来自己就是这次仪式的主角。

“仪式已经完成了,”中年男人告诉他,费诺迟钝的反应令他有些困惑,“看来你刚刚的尝试给你造成了短暂的失忆,你还能记清自己是谁吗?”

费诺闻言一怔,接着便发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空白,刺痛从脑海内传来,他痛苦地抱住脑袋,良久,才缓缓地答道:

“费诺·戈德温,圣光教廷的教士,你们袭杀了我所在车队的每一个人!”

“不是所有人,你和另外那两位教士先生活着,”中年男人纠正道,“而且我劝过他们,不要抵抗就不会死。”

“你们偷袭了唐纳德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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