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鱼海棠（1 / 2）

很快，那怪鱼的阴影便覆盖了整个穹顶，把整个空间遮得一片漆黑。那怪鱼的一只巨眼已经瞎了，另一只像是充满了愤怒的火焰，隔着穹顶阴冷地瞪视着跌坐在鱼骨顶端的吴尘，森然杀机透顶而入，弥漫整个空间。

爷爷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奋，继续保持着张弓瞄准的姿势，身躯却在不可遏制地微微颤抖。他不敢叫醒吴尘，怕影响他调息运功，但又明知自己不敌，心中自是焦急万分。

这时却见怪鱼庞大的身躯扭动了一下，忽然开始成倍缩小，每缩小一次，鱼身便幻灭般闪烁一下。先是自数十丈变为十丈大小，再由十丈而至四五丈，继而二三丈，再而一丈左右，最后其身躯缩小如一只成年牦牛大小，再次闪烁，竟然自穿透了穹顶结界，进入了空间之内。

但它似乎对祭坛怀着深深的恐惧，并不敢直接靠近，只得不断怒吼，远远地在数十丈之外围着祭坛转圈。其嘶吼之声有如龙吟虎啸，穿金裂石，闻之令人魂飞胆丧，不能卒听。

爷爷已经不能忍受怪鱼的愤怒悲吟，不得不扔了弓箭，双手捂住了耳朵，盘坐于地上，苦苦支撑，眼睛和耳朵里已经慢慢渗出几缕血丝。

眼看爷爷快要支撑不住，吴尘轻叹一起：“还差了点，不够圆满，但要克制你，想来也足够了。”

他站起身来，左手掐诀，右手持剑，气运丹田，舌绽春雷，向着怪鱼轻轻吐出一个音节：“咄！”

他的这次开口声音并不很大，与其平时与小女孩吴尘温柔地招呼一般，但对怪鱼而言，却不啻于平地惊雷，立时便止住了那令人揪心的悲吟。

那怪鱼止住了悲吟，急急退后，身躯开始不断变大，直至恢复原来的数十丈大小，微微停顿片刻，向着祭坛张开巨口，再次发出震耳悲吟：“昂~”

吴尘身子抖动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下爷爷，老人的身躯颤抖得更加剧烈，不仅眼耳，连鼻腔和嘴角也渗出血来。

吴尘再次手掐法决，右手剑指怪鱼，吐气开声：“擎天借法，安慰身形，弟子魂魄，诸邪不侵！”

随着口决之声扩散，爷爷的身形顿稳，神魂重凝，七窍间的血丝不再涌出。老爷子重又站起，身形笔直如松，再次张弓搭箭，叫一声“着”，一支箭矢如流星赶月，直向怪鱼射去。

怪鱼不屑地扭动身躯，那箭矢正中眉心，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射，却未能射入。

怪鱼被射，心中愤怒，向后稍稍退却，迟疑了一下，仿佛下定很大决心，再次怒吼，直向祭台撞来。

吴尘挥手扔出一根粗大的鱼须，卷住爷爷向后方送去，远远地放在来时的入口：“爷爷先退入通道，我随后便来！”说话间纵身向上跃起，再次掐诀诵法，剑尖指向怪鱼，一道紫色的雷霆自剑尖喷薄而出，正中怪鱼额头。

怪鱼一头撞在祭坛之上，那祭坛四周荡起一层青色涟漪，坛体岿然无损。却又自坛心阴阳鱼中又射出一道青色闪电，与吴尘剑尖发出的雷霆一起，击中怪鱼。

怪鱼再次惨烈悲吟，拼命地摇头摆尾，身形急速后退，同时急骤缩小，变回到牦牛大小。

挨了这一下合击，怪鱼眼中露出恐惧，斗志不再如先前一般坚定，扭头便要向穹顶之外飞去。

“来了就别走了！”吴尘这样想着，手中法决再次掐动，右手短剑向前一指，口中沉声念诵：“天地玄宗，霹雳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急急如律令！”

紫色的雷霆再次击中怪鱼，鱼身再次虚幻缩小，变做牛犊大小，又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吴尘也再次纵向飞跃，落在牛犊般大小的怪鱼头顶，手中短剑便要插下，却又忽然顿住，停在了半空。

只见那怪鱼突然眼中流泪，口放悲声，直落尘埃，匍伏在地，以头抢地，状如捣蒜，似在乞怜。

吴尘心中微动，短剑不再插下，却是落下地来，立在小牛般大小的怪鱼向前：“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那怪鱼眼珠乱转，犹豫片刻，眼神中露出询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