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七章 凤头钗失而复得,杨雄怒斩妖柳(2 / 2)

黄铁嘴的行程是有安排的,按农历日期,一四七翼县县城设摊,二五八曲县县城扎点,三六九游历两县各乡镇村寨。

三天后,就有了结果。赵秀才拿到了黄铁嘴给的生辰八字婚姻合和批注:金土夫妻好姻缘,吃穿不愁福自然。子孙兴旺家富贵,福贵双全万万年。

其实就是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但是,却蕴藏着古代的天干地支算命测字法。结论是:金狗土鸡,天作之合,兴旺长久。

赵妻郑氏,唏嘘不已,真的是天意。杨妻张氏,满心欢喜,急欲购置物品。杨雄听得,满腹狐疑,反问其妻,无巧不成书吗?

杨张氏不高兴了,说道:“瞧你说的,好像不乐意似的。”

杨雄回应说道:“那倒不是,只是仅凭赵先生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那你可以问问黄铁嘴嘛!”

“万一,这黄铁嘴被人收买了呢!”

“夫君是说赵先生收买黄铁嘴?那你也可以收买呀!但是,可以买成,不可以买散。这事,我可是看好的!”说着,拉下了脸,很严肃的样子。

杨雄一看这架式,铁了心了,这是。只好点点头,说道:“好吧!好吧!依你就是。”

正好,一起去县城,一边购置绸缎布匹礼品,一边当面找黄铁嘴核实。

又三天,杨雄夫妇,来到曲县县衙不远处,黄铁嘴摆摊设点。围观人群,时而喝彩叫好,时而唏嘘不已。

恰恰此时,杨定坤杨主薄打衙门口走出来,一看,哎,自家兄弟和弟媳,忙打招呼着说道:“雄弟……,弟媳妇儿,来县城,应该先给哥哥我通报呀!也好摆酒设宴,接风洗尘。”

杨雄夫妻赶紧施礼,说明来意。杨定坤上前,拨开众人,说道:“黄先生,插个队,给我兄弟先看看,久闻大名,远道而来。”然后向两侧拱拱手,说道:“列位街坊乡亲,给个面,多谢!多谢!”

众人回头一瞅,哟,杨爷,您有兴致,您先来!众人让开。可见,杨主薄在县城有多大。

黄铁嘴抬头一看,忙道:“哎呦喂!杨爷,您抬爱!测字,还是算命,不收您钱!”

“唉哟!黄先生说笑了。怎么能不收钱呢!来,拿着,给我兄弟、弟媳妇儿,算一算吧!”说着,往桌子上丢了一两碎银。

杨雄夫妇拿出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交予黄先生一看。黄铁嘴抬头瞟了一眼,眨眨眼,说道:“此双方生辰八字,已看过,下了批注的。嗯……,此行而来并非吉兆!唉,何苦呢?人的命,天注定。”

杨雄急问道:“先生,有何说法?如果不吉,可有破解之道,愿聆听教诲!”说道拱拱手施礼。

张氏也是急切,眼巴巴地望着黄铁嘴,看看如何破解。

黄先生掐指一算,在黄纸上写了两个字,一曰:瑾,;一曰:瑶。

略作思索,说道:“男女双方,名字皆玉也。二玉合一,则为“珏”字,还是美玉,此为天作之合,双壁合一,美美与共,珠联壁合。”

众人闻言,皆是啧啧称奇。

“只是可惜,重复相询,说明双方父母,必有疑虑,心不诚,则不灵。”

杨夫人顿时向丈夫投来嗔怪的目光。黄铁嘴是何等人也,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笑着说道:“看来,阁下,须请黄某吃上两杯好酒喽!”

“哎!先生过分喽!我已付过银两。”杨主薄搭话,确实给卦金了。

“唉……,此处人多嘴杂,天机不可泄露。”

“定坤兄,也好,乘此机会,你我兄弟再买一回醉,你看如何?”

“也罢,就上悦来酒楼吧!”

众人看客,悻悻而散。黄铁嘴收拾摊子,四人一同去对面酒楼,上二层雅阁,叫来酒菜。

刚刚吃了两杯酒,夹了几回菜,听得楼梯“咯咚咯咚"响,原来是公人打扮的杨定忠。只见他施礼,称道:“大哥,二哥,二嫂都在呀!”原来二哥,是称呼杨雄的。接着说道:“陈大人请杨主薄回衙门面谈,不是时机,望二哥包涵!”

“既是公事,不可拖延!定坤兄应速回!”

“好吧!得罪,得罪,黄先生您慢用。雄弟,弟妹,不能作陪,改日再聚!”结了酒菜钱,遂作别而去。

刚刚还是狂夹菜,猛饮酒的黄铁嘴,突然间,放下酒杯筷子,朝四处张望一番,四下无旁人,对着杨雄夫妻二人拱拱手,说道:“不好意思啊!适才老夫吃相丑陋,让两位见笑了。”

“无妨,无妨,先生继续用饮酒用饭,能结识先生也是命中注定的。”杨雄客气道,张氏抿嘴偷乐。

黄先生也是一笑了事,躬身给杨雄也斟满一杯,示意干了。两下里一碰,一饮而尽。

黄先生笑道:“杨爷在时,不便多言。有话只能对两位细讲。”

黄铁嘴神神叨叨的样子,吊人胃口,让夫妻二人想听下去,便催他赶紧讲来。

“嗯……,前几天给看过生辰八字,结论很好,上上卦。不曾想,今日两位又来询问。正所谓:好事多磨。”黄铁嘴一边夹菜,一边又饮一杯,话更多了。

“但,天机不可泄露!”黄铁嘴打了个酒嗝,还是那句屁话。

哎呀呀!别说是当事人了,就是旁观者听了,都来气上火。肉也吃了,酒也喝了,银两也揣兜里了。你又不可泄露了,不可泄露,你一开始就别说呀!若是遇上急性子,还不一掌拍死你。但偏偏是杨雄,性情稳如老狗,一直认真听讲,不动声色,一边给黄先生斟酒。张氏缓缓地说道:“先生只管讲来,天知地知你知,我们夫妻两人知!”

黄铁嘴半斤透瓶香下肚,酒后吐真言,说道:“其实赵秀才,是想贿赂贿赂老朽的,好与相公攀亲,不曾想,对照生辰八字之后,皆大欢喜。”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这样的话,不是挺好的嘛!还有什么不妥当。

黄铁嘴接着又说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两位重复相询,必有疑虑,于事不吉。恐日后婚事有变,老朽有一法可解。即在名字上,加以修改。况且,玉者王也。二王相加,仍是王也。王者,何也!乃……,天子也!”

杨氏夫妇二人闻言大惊失色,杨雄更是直勾勾盯着黄铁嘴,语气严肃的说道:“先生……,你醉了!”

“没——有……,正是此处,需要修改。”黄铁嘴并不理会杨雄,接着说道:“女方不用修改,雅俗共赏,‘赵佩瑶’,嗯,好名字!‘瑾’字,修改一偏旁,王字旁改为言字旁。不伤大雅,意寓谨言慎行,爱子的字就叫做:慎行。阁下,以为如何?杨谨,字慎行。”

杨雄压住火气,缓缓说道:“杨某忠君爱国,征战沙场,几欲马革裹尸,列祖列宗明鉴。先生几句话,就贬损了,未免有些轻率了吧!”

“列祖列宗……?”黄铁嘴眼圈泛红,舌头发硬,说道:“杨坚、杨广父子,何许人也!”

这话一出,杨雄简直气炸了。大明王朝的天下,你提大隋王朝,干嘛呢!

但,还是忍住了。手,不由得,伸进怀里,取出一锭五两银子,“咚”地捂在桌子上,说道:“先生,收了吧!往后不可再言,如此大逆不道之词。”

黄铁嘴识趣地收起,拿了自己的行李,歪歪扭扭,下楼走了。

杨雄夫妻二人,购置布匹绸缎,也打道回府去了。

半路上,日已偏西,人流渐渐稀少。路边沟渠旁,一棵歪脖柳树,胳膊粗细,孤零零地斜长着,高丈许。张氏骑在枣红色的马背上,马鞍上驮着行囊。杨雄腰间挎着带鞘雁翎刀,牵着缰绳慢慢地走着。

到了柳树旁边的时候,或许是人困马乏,或许是思绪万千,脚步停下来。只见杨雄缓缓放下缰绳,拔出腰刀,两步上前,大喝一声,挥刀将那歪脖柳树齐腰斩断,上半部树枝树杈连带树叶,滚落沟渠。

杨夫人吓了一跳,忙问道:“相公,何以恨此树?”

杨雄忿忿不平地骂道:“此老叟可恨也,为几两碎银,信口雌黄,大逆不道,几欲诛之。”

“哎呀呀!相公莫急,黄铁嘴就是凡夫俗子,糊弄些钱财,何必动怒,不值当。不过,我觉得他给谨儿改名起字,倒是寓意深刻,也是费了心思的。你说呢?"

杨雄一琢磨,觉得也是,就没有再言语,继续赶路。

却说吃罢饯行宴的第二日,杨义便辞别兄嫂娇妻,备了盘缠银两,跨上黑炭骏马,换洗了一身黑色短打紧袖衣,披着一袭红瓤黑表披风袍,头扎黑丝纶巾,腰间挂着七星龙泉剑,前往凤栖岭随师学艺去了。

往东行十里,折向南再行十里,牵马匹向东,走浮桥栈道渡浍河。刚拐弯向北,飞身上马,扬鞭催马,欲急行赶路,就看见北方向,缓缓而来一辆马车。马夫赶车,男仆步行,管家跟着骑毛驴,丫鬟婆子伺候着。随行的马匹上跨骑着的是一彪形大汉。

走近前定晴一看,认得,正是高仁德高财东。再看,管家男仆,丫鬟婆子,全都是熟人。连忙又翻身下马,稳定马匹,侧身站在道旁,躬身施礼。

高财东一看,翻身下马,近前施礼,并开口问道:“杨义兄弟,却是去向何处?看样子,是要远行啊!”

“不敢瞒报兄长,小弟此行平阳府凤栖岭,王双王仙医之处学医道。前日子,路过宝地时,被收为关门弟子。今兄嫂已然安顿在杨家庄,故而前往赴约。不知兄长,今日欲往何处?提前预祝一路顺风。”

杨义一番言语表达,条理清晰,不卑不亢。举止得体,声音不高不低。高财东不由得暗暗翘拇指,心里夸赞:舅父大人真的是眼光独特老辣,此等年轻的后生,确实招人怜爱。

除了高财东,还有另一个人也是双目放光,紧盯不放,这英俊潇洒哥!

本章结束,下回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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