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平渡(1 / 2)

伯玉和阿孜拉着缰绳沿田埂走着,无病在马上坐着。

“这会儿都入夏了,这些都是汉水边的良田,怎么还没有人耕作?”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长着齐人高杂草的荒田,伯玉有些心痛。

“这有什么?”阿孜冷笑一声,抓了一把草,“伯玉你要是继续往北边走,多的是人不要的良田。”

“呼~~”伯玉站在田埂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只管多读,只管多看。”伯玉回忆起了父亲的叮嘱,继续拉着马往前走。

“阿孜,走吧,我们就快要到了。”

“唉!”阿孜只好把手里拔的草扔了。

无病手上拿着个板子,上面扭扭捏捏的写着他的名字。

在走过不知道多少田间小路,小路尽头陡然出现一条宽敞的大路。大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城镇,远远眺望城镇的其他方向还有几条更宽敞的大路。其他的大路上人流更长,骑着马的,拉着牛的,一齐涌入到城镇里。一条河流环绕在城墙脚下,城墙上的石匾写着“太平渡”,这些字里黑色的点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若隐若现。

“太平渡。”伯玉站在石匾下面念道。

“这是长公主的真技吗?”阿孜虽然已经来过好些次了,不过每一次都很好奇。

“当然不是,天底下有那么多太平渡,而且阿孜你看,这每个方向看来都有一块石匾,难道长公主还要亲自一个一个去写吗?”伯玉仰着头观察,闻言笑了笑,想伸手给阿孜指向别的路口,突然被阿孜用力扯了扯袖子。

伯玉低头一看,就看见附近一些听到他们说的话后满脸愤怒的人,顿时就有些懊悔。

“外地人!”老汉本来坐在石匾下纳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拄着拐棍指了指伯玉一行人。

“我祖辈世世代代都遵循和长公主的约定,为长公主开挖河道。”

“这石匾上的字是长公主视蜀时特意经过此地赐给我这一脉的。我父亲亲口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怎么你这年轻人就能凭空胡说这不是长公主的字迹呢?”

“那小子!”不等伯玉回答,一位老婆婆在他身前站定后就开骂了,“看你也是往长安去的,怎的你好好的书不读,整日大放厥词,难道你家里的长辈也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小子无理,见怪大人!”伯玉被骂的满脸通红,长揖不起。

“算了算了。我石氏的年轻人要是有你这样大了,也可以考取功名,替我去长安看看长公主了。”老汉见状叹息的摆了摆手,“看你也是要渡河的,快快去罢,莫要误了。”

阿孜连忙拉着伯玉狼狈的从石匾下走过,沿着一层层的石板拾阶而下。再到了石匾下面转个拐角,伯玉一行就像是一条支流汇入了主干,顿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太平渡内集市林立,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车声,水声,马声,牛声,巨大的人群喧闹声,扑面而来。

“阿孜,我是不是太差劲了!”伯玉拉着马垂头丧气,跟在喧闹的人群里面。

“阿孜!阿孜!”伯玉环顾了四周,顿时一怔,居然走丢了。

“还好无病跟的是阿孜。”伯玉有些庆幸地和自己说。

“分别也好,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伯玉啊伯玉,你可是师玄公的高徒,洗砚阁第一,难道连慎言慎行都做不到吗?”

伯玉自我言语了一会儿,顿时神清气爽,往日的风采又回来了。

“兄台兄台。”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耳后传来,然后一只手在肩上拍了拍,接着一个笑脸突如其来的闯入到眼前。

伯玉回身一看,这人在这暗沉色调的街道上让人眼前一亮。

是个干净清爽的白衣青年。

“在下苏澄。”这青年先是揖了一礼,然后朗声问道,“敢问兄台,此处该在何处登船?小弟远道而来全然不知。”

“正好。”伯玉朝他笑了笑。

“我也不知。”

“随我一起找罢。”

“三百文!”前面一个青衫长袍的士子惊讶失声。

“正是。”埋头将证牒抄录好,那名穿着灰色官服的小吏这才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士子。

“怎么,没钱?”

这青衫士子看着身后还有这么多人,脸涨的通红。在包裹里的手捏着铜钱,手心犹豫得沁出了一层汗。

“我问过附近人家,往日可是只要一百文。”

“没钱就去一旁站着。”小吏懒得解释,在账簿上把名字一划,顺手把证牒往桌子里一塞。

“下一个。”

后来的人听到这儿的争吵声也嗡嗡的议论了一阵,青衫士子还抱有侥幸。

不过人群只是嗡嗡了一阵就消停了。

那士子脸色发白,只好站在一旁,不一会儿连耳根都是红的。

“二百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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