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沙漠中的恶魔24（2 / 2）
“长角魔就是魔婴的高一级形态，恶魔想要提升自己的等级，过程十分残忍，需要吞噬一只自己的同类。”莎米娅继续说到，“随着吞噬的魔婴越来越多，它们能变成的样子也千奇百怪，我读许多恶魔学者的著作，每个人编纂的都不一样，抛开他们各自的命名习惯不谈，哪怕是把插图相同的恶魔算作同一众，每个学者的书里也至少有几十种是别的书里没有的。虽然下游分支众多，但顶端只有七种，准确地说应该是七只，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狱七将。”
听到这个称号，贝利科斯更加好奇了，他端正地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莎米娅，期待她讲得再详细一点。
“所谓地狱七将呢，就是恐惧魔、魅惑魔、癫狂魔、暴虐魔、痛苦魔、欺诈魔和吞噬魔这七种，恶魔晋升之路的顶端，每一只的能力都能匹敌魔法学院中的上乘学者，我这样的祭司也是打不过它们中任何一只的。”莎米娅说。
“全身都是触手的长着大眼睛的肉球是这七种中的哪一种呢？”贝利科斯问到，他想搞清楚山洞里面那只到底是什么。
“都不属于吧，这七种恶魔全部都是人形的，没有你说的那种。下级恶魔样子才会千奇百怪，种类太多，我也记不清了。”莎米娅答道。
这回答让贝利科斯有些失落，原来那天在山洞里遇到的那只，只不过是个藉藉无名的种类，甚至有可能都没有被恶魔学者收录过。
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莎米娅突然变得紧张了，她告诉贝利科斯，敌人还在附近盯着他们，叫贝利科斯不要掉以轻心。
施加在贝利科斯身上的魔法还没有消散，所以这时他还能感受到有恶魔就在附近，但是只面对过一次恶魔的贝利科斯没法判断恶魔有多强，这次看到莎米娅也紧张起来了，便以为那是个十分危险的家伙，毕竟之前让自己如临大敌的那几个魔婴和长角魔，在莎米娅看来都是十分脆弱地小角色。
贝利科斯屏气凝神，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散发出邪恶气息的裂隙，握着剑柄的双手慢慢弯曲，调整着剑锋的方向，一点点对准了裂隙。很快，从一个裂隙中冲出了一只像狗一样的生物，这生物的脑袋特别大，身体和脑袋差不多大，四肢很短，张着血盆大口，能在这大口中看清楚上下颚各有两排利齿。这生物就这样张着大嘴从空中扑向贝利科斯，贝利科斯上前一记猛刺，剑就从这生物的口中刺入，从背后刺出，那生物也仅仅只是挣扎了一下就不动弹了。
正当贝利科斯为自己杀掉了一只有点厉害的恶魔而高兴时，突然听到了身后莎米娅的大笑声，他回头一看，只见这时的莎米娅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你可真是太好骗了。”莎米娅一边笑一遍说，“这种东西也不算什么强大的恶魔，也就比长角魔稍微厉害一点吧，也算是次低级恶魔了。”
笑过之后，莎米娅也说出了一句足以让贝利科斯安心的话，“真正强大的恶魔，是没法通过这种小裂隙来到地面上的。”
随着莎米娅的讲解，一段贝利科斯不曾听说过的历史，也变得稍微明晰了些。原来现在西海所处的那块地方，本是一大片陆地，黑暗时代结束时，众神见这里已经被初罪者严重污染了，便将这里从大地上剥离，移到了大地之下很远的地方。但是初罪者是比造物神更高位的存在所创造的，本身是众神的兄弟，是众神也无法消灭的存在，因此，他们只能把初罪者关押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也就被称为地狱。初罪者可以在那里不停地制造新的恶魔，而那些恶魔也可以利用从初罪者身上获得的力量入侵这个世界。但是由于距离太遥远，恶魔全是通过传送的方式来到这里，这夜贝利科斯在沙漠里见到的裂隙，就是恶魔来到这个世界的传送手段。越强大的个体，就需要越大的裂隙来通行，而恶魔自身是无法创造能容纳自己通行的裂隙的，只能由更高位的恶魔来创造。而越是能通行强大恶魔的裂隙，制造所花费的时间就越长，这也是过去了数千年，大规模恶魔入侵的事件却没发生过几次的额原因。
当然，地面上是存在那种大型传送门的，其中一块在繁星森林，那是黑暗时代恶魔突袭精灵国度时留在那里的，现在已经被摧毁了。但在那个传送门被摧毁之前，恶魔已经利用过一次它了，导致精灵失去永生能力的战争，精灵称之为“护树之战”，便由那而起。另一块在北海风丘陵，那里也是云翼城所在的至沃平原的正南方，那里曾是古代泰索波尔王国的王室猎场，国王每天都会通过传送魔法到达那里的法阵。当泰索波尔城随着那片被剥离的陆地一同被送往地狱时，也把传送法阵的另一端给带了过去，给地面上的世界留下了不小的风险，也许下一次大规模的恶魔入侵事件就会从那里发生。
这是贝利科斯这个听冒险故事长大的孩子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原来还存在比造物神更高位的存在，就是能每个月都和他见上一面的龙也没有提过这种事。还在慢慢消化这些历史知识的贝利科斯很快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为什么沙漠中会有恶魔跟踪他们呢，于是他开口向莎米娅问到，“它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这都是因为你扛着的晶石。”莎米娅说，“恶魔可以说是恨透了远古灵兽的，但是就连它们中最厉害的地狱七将联手，也打不过一只远古灵兽，现在看到一颗晶石，肯定要来抢走咯。不过它们也没有办法摧毁晶石，只能带回地狱去，交给那个背叛的大天使，或者直接给初罪者本人来摧毁。恶魔可以说是最痛恨远古灵兽的种族了，在黑暗时代，它们眼看就要彻底打败人类了，是突然参战的远古灵兽打乱了他们的步伐，还帮助人类把战线重新推回了初罪者熔炉的所在地，最后一众造物神下凡参战，也是为了给他们的宠物——远古灵兽报仇，那一次就彻底把恶魔给封印在了地狱。”
“这些，我的巨龙朋友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贝利科斯说，“就连那次在山洞里看到的巨龙阿夫里丹，也只是十分简单地讲述了他在黑暗时代即将结束时的遭遇。”
一听说贝利科斯还有巨龙朋友，莎米娅投来了惊异的目光，然后恍然大悟般地感叹了一声，“难怪你能扛起这块沉重的晶石，原来你早就是神明选中的人了。”莎米娅说，“巨龙和远古灵兽都是远古时期造物神的宠物，诞生比人类还早，它们都有核心晶石，想必是狮神感应到了你身上巨龙气息，所以对你格外亲近吧。”
贝利科斯点了点头，说，“应该是的吧，我和那条龙还有契约，每当日月重合于天顶之后，便能在我遇到危险时搭救我一次。”
“姑且算你是个幸运儿吧，这年头，能和巨龙、远古灵兽这类不常见的强大存在打上交道的人都是十分幸运的。”莎米娅说，“就像我的部族，自从泰索波尔人乘船到来，在岸边建立沙湾镇以来，狮神就一直在庇护我们，靠着他的庇护，我的部族才能在那群贪婪的外来者的攻击下安全度过那么多年。虽说人类若是勤加练习，力量上也能达到远古灵兽的强度，但远古灵兽毕竟是不死不灭的存在，而人类则有精疲力尽的时候，所以，既是沙湾镇人重金悬赏狮神的首级，也无法真正捕猎到他。”
“后来狮神是如何陨落的呢？”贝利科斯问。
“你在我的记忆里应该看见过吧，狮神为了治疗染病的族人，耗尽了自己的血液。”莎米娅答道，“沙湾镇人想出了极其阴毒的一招，居住在那里的炼金师调配出了一种可怕的慢性毒药，用它污染水源之后，人喝了不会死去，而是身上长出疮疤，奇痒难耐，一旦挠破了皮又会格外的疼。我的族人就是喝了被他们污染的水，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狮神为了救助我的族人，用爪子划开自己的胸口，让大祭司们取他的血液。远古灵兽的血液可以治疗任何疾病，解除任何毒素，族人们在狮神的血液滋养下重获新生，但狮神却耗尽了力量，最终化为一块晶石。”
一听到这话，贝利科斯不由得想起了认识的所有卑劣之人，金盾和毒刃的面孔又一次浮现在了眼前，使他不由得发起脾气来，还骂出了一个脏字。
莎米娅看了贝利科斯一眼，问，“你也能感同身受吗？”
“没错，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干掉那个罪魁祸首。”贝利科斯答道。
莎米娅笑了笑，说，“我也确实干掉了那个炼金师，在我成为大祭司之后，为了族人的生存，不得不伪装成妓女混进沙湾镇，在无数次牺牲之后，终于查清楚了那件事的真相。好在几个参与者都还活着，能让我亲手报仇，炼金师和当时的镇长，都被我用法术操控躯体坠楼而亡，这也算是那个时候我做的为数不多能感到快乐的事了。”
就在这时，刚才出现的几个裂隙都消失了，莎米娅和贝利科斯也都感觉不到邪恶的气息了，莎米娅提议贝利科斯继续赶路，等天亮了再休息，沙漠夜晚寒冷，若是睡着了，自己没法施展御寒法术。贝利科斯点了点头，扛起那块晶石，跟在莎米娅身后，朝曾经的绿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