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明月的指引21（1 / 2）
秋林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瑾岚道的别，只依稀记得自己提出分开行动后对方很爽快就答应了，甚至没要求他不要把这些情报透露出去
月光璀璨，视野良好，今天也是个朗朗月夜
不同于之前走的大路，由于这次是和瑾岚一起从扇区的另一头出来的，去铭石酒馆的路尽是些“本地人”才会走的小径。虽然秋林鸣已经很注意隐藏了，但还是遇到了几次其他势力的巡逻队，甚至正好遇上过三方火拼，不得不利用视觉黑洞遁走
不过尽管场面混乱，他们似乎仍然遵守着最低限度的原则，所有的斗争都被限制在了“台面下”，铁罐头巡逻的大路上依旧一片祥和，零星的商铺依旧在营业，偶有一些对于失控扇区来说已经是日常的轻微犯罪发生
秋林鸣沿着月光疾驰，直到那熟悉的温暖橘光出现在眼中
和老板匆匆打了照面，秋林鸣走进联通各间的走廊，完全隔音的一扇扇门后，无数的交谈埋藏其中。
灯管的排列不算稀疏，灯光映出暗黄的影子，烘托出秘密的氛围
秋林鸣不着痕迹地向后面看了一眼
“有些事情你应该不想让她们知道，所以我们就在这里说好了…”
秋林鸣走到那扇的房间门前，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判官”
阴影一阵扭曲，面无表情的季影清从中现出身影
“你好像知道了不少东西。”季影清打量着秋林鸣，“不过放心吧，我对你们的交易没有兴趣”
“我对你倒是很有兴趣，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开出了什么价码才让你出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影清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快
“进去，带走蓝铃，保护好她，你只需要做到你答应的事”
“那她呢？”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
“我只是奇怪，毕竟从院长对你的记忆看来你不像是那么冷血的人啊”
“你去了那里！？”
季影清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四周的暗影随之蠕动不定
“别激动，我只是单纯地问了些关于你的事情，并没有对那里的人做什么”
看着季影清眼中的敌意越来越重，秋林鸣意识到说服对方是不可能的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要改变做事风格还是太难了，毕竟我不像她那样有能看透本质的天赋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还是直截了当适合我。我就直说了，交易我会遵守，她我也会救下”
季影清手上滑出两把匕首，幽暗的刀锋和阴影相互交融
“那看来我们是敌人了”
“你果然不是和她站在一起的啊”
“我说过了，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选择会不会成为我的敌人就好”
周遭的影子开始延伸拉长，身旁的黑暗向秋林鸣显露出敌意
“不过嘛，听黎耀灼说你的实力好像不如你的嘴厉害啊”
“谈判破裂么……看来我确实不会说话”
秋林鸣将横刀立于胸前，比起说服对方放弃，他还是更擅长让对方失去执行的能力
“至于我的实力，你可以试试”
蓄势待发的阴影与漆黑的匕牙协同扑来，交叉的十字网格锁定秋林鸣的头颅，欲要直接从脖子分割。秋林鸣的横刀自然也是不遑多让，细长的刀身从月光与灯光的交错处暴起，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季影清
秋林鸣没有使用能力，而是完全选择以力破巧压过去。一个是因为他之前几次使用视觉黑洞有所消耗，另一个是季影清这种能力者，一旦发现不敌很可能就会利用能力躲起来，必须留个底牌一招制敌才行
横刀势如破竹将黑暗撕裂，季影清脸上却是不为所动，脚下如鼓点连踏，进一步拉进距离
嗖
嗖
匕首破开疾风，像野兽的横牙从两端向着秋林鸣头部袭来，其上用来撕裂血肉的刻印清晰可见。秋林鸣从那双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无关情感善恶，只是单纯要将阻碍自己的敌人排除
秋林鸣不退反进，横刀在空中挥出一线，主动撞向那交错的双匕
金属碰撞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什么……！？”
就在双方即将像两只凶猛的野兽撕咬在一起的时候，匕首突然下移了
准确的说，是季影清整个人都下移了。他的半个身子仿佛融化在了脚下的阴影中，整个人向下一坠，仅有上半身留在地表。而理所当然的，匕首的目标就从秋林鸣的头部，变成了毫无防备的腹部
秋林鸣来不及多想，多年的战斗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决断。脚尖用力一点，整个人顺势向前翻起，变成了脚在上头在下的状态，不得不踏着天花板连走两步。
汀
横刀和双匕浅浅一触便借力而返，视线在空中碰撞，两人如镜像般交错，秋林鸣重新落回地面，季影清从阴影中浮起
“这个反应速度……看来黎耀灼有些低估你了”
“呵，他没有和你说么？他是怎么灰溜溜地……”
话到半截，秋林鸣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沉。背后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遮蔽了光线
“原来如此……‘判官’啊，看来你也不是浪得虚名啊”
秋林鸣挥刀向身后一斩，随着叮叮两声，两枚贴着阴影前进的匕首掉了出来
“一开始就急急忙忙地展开近身战，制造一种你并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的错觉，还用这种先抑后扬的方式降低我的警戒心……”
秋林鸣看着匕首微微泛光的前段，眯起眼睛
“这上面涂了什么？”
“别担心，只是让你稍微睡一觉的东西”
季影清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说道
“可惜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没有想过，我还有第三个用意么？”
“什么？”
拖延时间！
下一刻，秋林鸣就明白了。不知何时，头顶的灯光已变得如此暗淡，厚重的阴影攀附在四面八方，层层叠叠的黑暗盘根错节，像是一条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样穿插交错
前两招竟然都是季影清为了铺设这天罗地网用的缓兵之计
“那么，这就是谢幕了”
嗖嗖嗖嗖嗖嗖
无数毒蛇齐齐张嘴，毒箭一样的匕首暴雨般射出。秋林鸣一边用刀防御一边要寻找没有阴影的地方作为落脚点，一时间举步维艰，显得狼狈至极
“明明可以进水不犯河水的，为什么偏偏要多管闲事……”
“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已经赢了一样”
秋林鸣在越来越微弱的光芒中辗转，在季影清看来，他的失败已成定局
“我倒是好奇，你这匕首是批发的吗？还是说你等下要一柄柄捡回去？”
“你不会知道的”
季影清从秋林鸣身旁的阴影中浮现而出，黑色的闪电在空中分裂，正好攻向他的死角。对于本就忙于应付飞匕的秋林鸣来说，这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见，不，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所以说……”
秋林鸣无视身前飞来的匕首，身体腾空一转，横刀向着季影清挥出。季影清本以为秋林鸣是想要两败俱伤，然而当他看着秋林鸣的眼睛时，出现在那之中的却不是玉石俱焚的决然勇气，而是对自己胜券在握的确信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这个瞬间，这个自己接近的瞬间
“……你怎么说的自己已经赢了一样啊”
新星自场中间爆发，万丈耀光吞吐，刺穿每一寸黑暗。空中飞驰的匕首一下子全部失去了方向，像无头苍蝇一样相互摩擦碰撞，落向地面。
叮
叮
季影清手上的两把匕首先后脱手而出，滑落到走廊的另一端，而秋林鸣的横刀已经抵在了季影清的喉咙上
“你输了”
季影清愣愣地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似乎不敢相信胜败之势就在这一瞬间逆转了。他用力地握了两下拳头，才把那股劲全部化掉
“是的，你赢了”
他呼出一口气，眼神中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