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1 / 2)

夕阳将金色洒满这座山间小院。院中不过两座木头屋子,一张简陋的石桌和几棵长势极好的银杏树。

这场景有些熟悉,叶止水瞧着便移不开目光了。

吱呀声响起,有人自屋内推门出来。叶止水知道她定是着了一身极好的衣裳,金丝细线上反射的阳光刺入她的眼,割裂了眼前繁杂模糊的颜色。

随即有另一人自树后起身,与她一同在石桌边落座。

在镇子里住了些日子,可那消息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头。于是两人便想出了镇子往汀兰山上走,没想到遇到这么一方隐居小院。

她愣愣瞧着,黎萧独唤她几次都没得到回应,他回眸看去,一滴泪正自她眼眶坠落。

他被惊到,走进一步问道:“怎么了?”

“我……我可是在梦中?”她声音带了几分颤抖,一把抓过黎萧独的袖角,只是视线仍望向那处不愿移开,“你看那里……那里可是有人?”

“有的。”黎萧独握上她的手,可后者却抖得愈发厉害。

“阿娘……”她颤声道:“阿娘,是你吗?”

黎萧独愣住,转眼去瞧院中的两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都瞧不真切,叶止水又怎会如此认为。

“我定是又在做梦了。”直到眼睛酸涩欲裂,她才缓缓阖目,放过了这方院子。

小时候母亲和她说过,她其实不喜欢住在帝山,这里空荡荡的,无端叫人心慌,她更喜欢种满银杏的小院子。

父亲也曾寻人移植过银杏树种,可帝山的气候无论如何也养不活,只好作罢。

若她从前不那样任性,能听进些阿爹的话,是不是她们也终会有这样一间小院子。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由得俯下身去。黎萧独一直在旁仔细观察着她的状况,见状忙将人揽进怀里。

“主上!”

叶止水紧紧闭目,痛得渐失五感,甚至无法开口回应他。

黎萧独将人抱起,快步向小院子走去。这方圆几里恐怕也难见人烟,只能暂留此地了。

“二位恩公可否借个落脚之地,让我……”

两人似是也被惊到,同时侧目看来,随即双双起身。

“阿沚?”那女子打断黎萧独的话,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黎萧独心中焦急,并未听清她的话,刚欲再度开口求助,便见另一人也走上前来。

“交给我吧,黎家的娃娃。”那中年男子话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他将叶止水交给他,随即察觉不对。他怎会知道自己的来历。

黎萧独蹙眉道:“您是?”

那人搭上叶止水的脉搏,敛眸静默半晌才道:“急火攻心罢了,不会危及性命,不必担心。”

女子明显松了口气,又取了个茶盏为黎萧独斟好,“我是阿沚的娘,瞧她待你的模样,应该和你提起过我罢。”

黎萧独愣住,若她是叶止水的母亲,那旁边这位……

他跪伏下去,“见过帝前辈,叶前辈。”

“倒是机灵。”帝暄似是笑了笑,“你是黎家的谁?”

他垂眼答道:“在下黎萧独。”

“黎家竟还有人愿忠于帝氏,难得。”他说着起身,将叶止水抱进屋内。不过片刻又走出来,轻掩上门。

黎萧独仍旧跪在那,垂眸答道:“萧独誓死追随主上。”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道淡金色的烟花直冲天际,黎萧独知道这是方构与叶止水联系的方式,骤然回眸。

“是什么人?”见他神情不似惊慌,显然是与那人认识,帝暄淡淡问道。

黎萧独转回身:,“是给主上提供情报的方构。”

帝暄点了点头,“你去吧。”

得了应允,黎萧独足下发力,几个起落便寻到了林中等候的方构。

“方兄。”

方构见到他,眼神一亮迎了上来,他递过一张纸和木盒子,盒中装着修复好的碧水笛自不用说,他瞧着那封信道:“风定云说这是能医叶老板眼疾的方子。天外山变故,他走不开,托我送来。”

黎萧独将东西接过,闻言心中一喜,复又一惊,“变故?出了何事?”

方构叹息道“那边山崩地裂的,宗门内死伤无数,他受师命下山躲过一劫,如今得挑起天外山的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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