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2 / 2)

“竟有此事……”黎萧独心中怅然,“劳烦你跑一趟。”

方构摆了摆手,无非是些腿上功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从叶止水那受来的礼遇,可是这辈子都还不完的。

不过这两人还真是……一直记挂着对方。

他展颜道:“叶老板这边,可还有要往天外山送的东西?”

想到叶止水的身体状况,黎萧独摇头,“一时半会应是没有的。”

方构点了点头,“行,若有事传唤我便是。”

他方欲回身,又想起什么,忙走近几步低声道:“鸣沙不死心,仍在找叶老板,你们当心些。”

黎萧独闻言点头。

黎萧独目送他离去,垂眸看向手中洋洋洒洒写满整页的信纸,只觉有千斤重。

但愿这方子真的管用。

他将信交给叶轻风,她仔细瞧过,欣喜之色渐上眉梢。

“帝暄,你来瞧瞧,这方子倒和我们想到的如出一辙,不过用药温和了些。”

帝暄接过那封信,信上字迹隽秀工整,药材用量一应事宜写得详细,看起来便知下了极大的功夫。信角祝安二字,所用之墨与其他字不同,瞧上去更显灰色,估摸着不是同一时间所书。只怕是万般心思百转千回,落于纸上只剩了简短之语。

“传信者何人?”

“回帝前辈,传信者是天外山宗主座下弟子,风定云。”

在听到“宗主”二字时,帝暄几不可查地凝眉,叶轻风也在同一时间侧目看来。

叶轻风道:“风定云,这名字,恐非寻常弟子。”

黎萧独再道:“天外山宗主已将佩剑传了他,此次绝春宴亦是由其出战。”

“倒叫他费心了。”叶轻风语中有些怅然之意,随即又转眸看向帝暄,“长势最好的那株离心草这几日便能入药了。”

帝暄与她对视,唇边也罕见地带了笑意,“阿沚来得倒是时候。”

叶轻风又看向黎萧独,“你在,便好办多了。届时我们将留于阿沚体内的内力助她炼化,你来从旁护法,可好?”

这样一来,叶止水不仅眼疾得治,武功亦会更上一层楼,黎萧独自然是愿意的,“前辈放心,萧独定不负所托。”

叶止水从屋中出来的时候,帝暄正在指点黎萧独的剑法。

那身影极为熟悉,她愣愣看着,眼泪不由自主地便落下来,浸湿了眼前遮着的白纱。

“阿沚,别哭。”一旁端着草药筐走近的叶轻风见状,放下手中的筐,将她揽进怀里。

叶轻风遮着她的眼取下湿透的白纱,取了干净的换上。

“阿娘……”眼前再次亮起,叶止水怔然侧目,哽咽着唤了一声,“我可是在梦中?”

“为何这样说?”叶轻风垂眸看向怀中的女儿,疑惑道。

她睁开眼,离开母亲的怀抱,“我好像能看见你们了。”

叶轻风忽地笑了,颇为怜爱地抚上她的发顶,“是天外山那个小娃娃送来的方子,竟然真的管用。不过刚有好转,眼睛必然畏光,这纱还要遮些日子。”

叶止水泪眼婆娑地愣在当场,“天外山……”

“那边好像出了些事,他一个人支撑着宗门上下,竟然还留心记挂着你,是个可托付之人。”叶轻风说这话时,语气中有些微不可查的伤感。

叶止水脑中一片混乱,她不过昏睡两日,怎么外面变化如此之大。

“天外山出了什么事?”

一旁练剑的两人也已收了剑向这边而来,黎萧独闻言颔首道:“是场天灾。”

叶止水回身,对上黎萧独关切的神情。

“萧独?”她试探着开口。

“主上。”黎萧独如从前一般颔首道。

见叶止水仍在愣怔,他又道:“一场地动,震塌了几座山头,宗门内几乎全军覆没。”

叶止水睁大了眼,“那他呢?”

“风定云受了师命下山,侥幸躲过。方构说风定云翻烂了上百本医书,从其中寻到了这个方子,还问主上这可有要传回去的消息。”

三言两句间,也能拼凑出些梗概来,只是如今叶止水脑中太过混乱,她想了想道:“叫他回帝山取些草药送去吧。想必是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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